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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舅母肯定舍不得啊,再說你才十五……”“楚淵大哥十二就跟著姨父在軍里跑了?!彼€會為他著急,至少把他當(dāng)親表哥關(guān)心,周文嘉心里好像也沒那么苦了,抱著她手道:“表妹,男兒志在四方,我不是因為躲你才要走的,而是真想去外面闖闖。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好好照顧自己,我到了那邊,會給你寫信的。”含珠還想再說什么,外面?zhèn)鱽戆瓪g快的聲音。周文嘉用力握了她手一下才站了起來,低頭看她,到底不舍,情不自禁地去摸她臉。這樣親昵的動作,含珠本能地別開頭。周文嘉苦笑,放下手,沒有理會已經(jīng)進(jìn)來的阿洵,低聲囑咐她:“表妹,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你記起來了,如果你不喜歡表哥又想我了,給我寫信,好嗎?”含珠失聲痛哭,一個“好”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周文嘉心里的表妹再也不會給他寫信了。沒有等到答案,周文嘉心里最后一絲不舍徹底斷了,他抬起頭,長長地吸了口氣,沒再哄她不要哭,摸摸一臉茫然的阿洵,大步離去。他也沒有離開侯府,而是去了楚傾的院子,呆呆地坐著,等楚傾回府。黃昏時分,楚傾回來,得知周文嘉的決定,很是吃驚。然而無論他怎么問,周文嘉都不告訴他這樣做的理由,只咬定要去西北,最后還來了個激將法,稱楚傾沒法安排他就去找別人,楚傾氣得大罵,讓他先回去,三日后替他安排妥當(dāng)。周文嘉心情復(fù)雜地走了。楚傾想了想,去看女兒。含珠眼圈紅紅的,根本掩飾不住,半真半假敷衍道:“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也沒法再喜歡他,他心里難受,要躲我……”說著說著,又落了淚,替周文嘉難過。她一哭,楚傾就信了,柔聲安撫女兒幾句,回頭就笑了。毛頭小子不再糾纏自己的女兒,他高興,外甥拿得起放得下,比他那個沒用的爹強多了,楚傾更是滿意,很快便替周文嘉做好了安排,派他去西北歷練。兒子要遠(yuǎn)行,方氏當(dāng)然不舍,可是周文嘉鐵了心,又是因為情傷,方氏也沒辦法,只能憂心忡忡地替兒子準(zhǔn)備行囊,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兒子在外面受苦。這日艷陽高照,周文嘉啟程前往西北。周寅夫妻、周文庭凝珠一路將他送出城門,程鈺也來送他,含珠沒來,但將阿洵送來了。“娘,就到這里吧,不用送了?!敝芪募纬虺蛟絹碓礁叩娜疹^,笑著對母親道。方氏心酸,背過身偷偷地哭。周寅周文庭分別囑咐了幾句,凝珠舍不得這個一起生活了半年的二哥,也哭了,阿洵知道表哥要出遠(yuǎn)門很久很久才回來,更是抱著周文嘉脖子嚎哭不止,最后被方氏接了過去,柔聲哄。一一惜別,輪到程鈺,他看著面前仿佛一下子長大了的少年,拍拍他肩膀,“保重?!?/br>面對他,周文庭臉上故作從容的笑終于沒了,低聲威脅道:“表妹喜歡你,我才成全的你,如果將來你欺負(fù)她,傷了她的心,那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程鈺沒有說話,神色平靜。周文庭將他的沉默看成了不屑,又恨又氣,猛地轉(zhuǎn)身,跨上駿馬,與兩個侍衛(wèi)絕塵而去。迎著朝陽,三騎快馬越跑越遠(yuǎn)。程鈺遙望少年漸漸恍惚的背影,內(nèi)心深處,竟有些羨慕。論瀟灑,他輸了。☆、59|57臨近六月,天越來越熱,黃昏時分,楚傾從衙門會來,背上濕了一片。“去跟三少爺四姑娘說一聲,晚飯擺在水榭里?!边M(jìn)浴室之前,楚傾煩躁地道,這么熱的天,不找個涼快地方吃飯,根本沒有胃口。晚云乖乖退了出去,派小丫鬟去傳話,回頭她進(jìn)了浴室,服侍楚傾擦背。常在戰(zhàn)場的廝殺的男人,身上布滿了新舊傷痕,不過就同他左臉上的那道淺淺疤痕一樣,這些疤非但沒有減損他的俊美,反而越發(fā)彰顯了他的英氣。轉(zhuǎn)到前面時,晚云的臉就真的成了晚天的霞云,紅彤彤的,本就不丑,一羞澀起來更是招人憐惜,再加上浴室里潮熱,她擦拭時衣衫也濕了些,緊緊貼在身上,平添誘.惑。可惜楚傾背靠木桶閉目養(yǎng)神,根本沒瞧見。晚云暗暗咬唇,瞅瞅水里隱隱若現(xiàn)處,更是失望。侯爺想女人的時候,從百花園里喊來幾個,再胡鬧的情況都有,他不想,便如同此時此刻,她一個大活人在身邊,他也不看,甚至一點反應(yīng)都沒。擦拭好了,楚傾神清氣爽,沒有理會明顯動了春.心的婢女,徑自去了蓮院。他知道自己招女人喜歡,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丫鬟幾乎沒有不想伺候他的,但楚傾不喜歡碰她們,他也不管丫鬟們動不動心,聽話的繼續(xù)用,敢動歪心思的,直接打發(fā)出去。到了蓮院,就見小兒子下面穿著開襠白紗褲,上面系著繡鯉魚戲水的肚.兜,蹲在樹蔭下逗狗玩呢,小屁.股正對著他。楚傾忍不住笑了,還有點羨慕,小孩子就是好,怎么涼快怎么穿。“阿洵干什么呢?”他站在走廊里,笑著問,朝堂屋看了一眼。“爹爹!”聽到爹爹喊他,阿洵高興地站了起來,指著黑黑道:“我給黑黑撓癢癢呢!”“你也不嫌熱?!背A走過去,牽著兒子往里走,沒走幾步,看見女兒出來了,一身水綠的褙子,清清涼涼的。“爹爹喝茶還是?”含珠將男人請到外間坐,輕聲問。“來碗冰鎮(zhèn)酸梅湯吧?!背A笑著道,等女兒吩咐完下人在對面坐了,他摸摸乖乖靠著他腿的兒子,問姐弟倆,“明日我休沐,你們想去哪里玩不?咱們家在城外有莊子,爹爹帶你們過去避暑?”大夏天的,含珠不想折騰,在她看來,京城夏日沒有江南熱,但陽光特別刺眼,含珠再不好美,也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姑娘,怕在日頭底下待久了曬黑了,便道:“爹爹難得休息,就在府里消遣吧,等過陣子涼快了,爹爹有空再帶我們出去也行啊?!?/br>雖是婉拒,但話說得實在順耳,體貼他當(dāng)差勞累呢。楚傾渾身舒坦,丫鬟端了酸梅湯來,他一邊品著,一邊問姐弟倆白日都做了什么,看時候差不多了,外面終于起了點涼風(fēng),這才起身道:“走吧,今天咱們還在水榭里用飯,那邊涼快?!?/br>阿洵高興地就要往外走,被含珠叫住,給他換了件無袖小褂子,又往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上涂了清清涼涼的驅(qū)蚊水兒。她溫柔可親,阿洵老老實實地任jiejie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