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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來的低沉情緒當(dāng)中,他再也按耐不住滿腔高漲的情感,將行李挾在脅下在雨中飛奔了起來,讓血管內(nèi)奔騰的熱血在奔跑中充分爆發(fā)出所有的抑郁能量,更要讓夏季的午后雷陣雨在奔跑中盡情地迎面撲打著,把自己迷亂的思維打醒!是的,小芬的確已經(jīng)另結(jié)新歡了!從他們倆所穿的制服來看是同校的同學(xué),或許還是同班呢,有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男孩子在當(dāng)兵期間女友和身旁的男同學(xué)或男同事譜出戀曲,傳出“兵變”的事情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只不過,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一但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他的情緒還是崩潰了,再怎么理智的堅(jiān)固堤防都阻擋不了這樣激昂的情緒!但是,他能怪小芬嗎?他還記得在當(dāng)兵前的那一次慶生會中,小芬是如何深情款款又充滿哀愁的在卡啦OK中為自己唱著悲傷的情歌,然而,自己回報(bào)給她的,卻又是什么呢?是和自己meimei的luanlun畸戀被她所親眼當(dāng)眾目睹!雖然自己只是和meimei擁吻,但那種情侶間的親密熱吻絕對不同于兄妹間的親昵行為而已,這是任何一位再魯鈍的女子都與生俱來的判斷本能,更何況是如小芬這種心思細(xì)密的女孩呢?因此,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吧,于是,就在這樣自責(zé)、不甘又迷惑的三種情緒混雜下,他只有拼命的奔跑,即使是雨越下越大,不時還有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震撼著大地,他都視若無睹,充耳不聞地如一個在戰(zhàn)場沖鋒的戰(zhàn)士般狂奔著,旁人或許以為他是為了要躲雨而急著跑回家的路人,但他此刻只是想把這樣充塞在體內(nèi)讓他幾乎要窒息的情緒藉由狂奔發(fā)泄出來罷了!就這樣,他竟然足足跑了近三公里一口氣跑回了家中,當(dāng)他喘著氣渾身濕答答的打開了門,望了滿臉驚訝的母親一眼后,只說了一句:“媽,我回來了!”然后就將行李放下,戴上了安全帽推著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有騎的愛車,扭開電門、踩了發(fā)動桿后,也不等熱車完成就催著油門逆著風(fēng)雨朝蕭敏家飛馳而去。只留下倚門遠(yuǎn)眺著他逐漸離去的身影的母親喃喃自語道:“這孩子究竟在忙什么???急成這副德性!”說罷搖了搖頭回到室內(nèi)將門關(guān)上。而小俞則似乎未能平復(fù)剛剛的情緒似的一路猛催油門,對于他而言,眼下見蕭敏一面比什么都還重要,他已經(jīng)真的完全失去了小芬了,現(xiàn)在如果再失去蕭敏的話,那么他青春也就無異于跟著又流失了一大部分,如果說抓不住青春流逝的腳步,在未來的日子中往事只能回味的話,那么他也要讓苦澀的滋味降到最低!就這樣,他一路瘋狂沒命似的猛飆,不顧一路上被他狂飆的摩托車激起的積水濺了一身的路人之咒罵,總算又來到了蕭敏家那熟悉的巷子口。他抬起頭來望了樓上一眼,在黃昏中蕭敏家的陽臺與其它的公寓住戶一般透著燈光,顯然是有人在家,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是,當(dāng)他伸手去按她家的門鈴時,還是不由得顫抖了起來,一方面是他從步出火車站到現(xiàn)在都一直在淋著雨,身體一直沒有干過;另一方面則是因?yàn)樾那榫o張,既期待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喂,請問找哪位?”聽到對講機(jī)中傳來的是蕭敏那熟悉的聲音,他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回答道:“是我,妳的信我收到了,快開門!”鐵門“喀嚓”的一聲打了開來,小俞身手矯健地飛奔上樓,只見蕭敏已經(jīng)打開了大門,兩眼含著淚水的在迎接他。兩人二話不說的相互深情擁抱,小俞的熱吻如戶外的雨點(diǎn)般不住地落在她的臉龐上,將她臉頰上的淚水全部吻去后,才與她四唇交接的深吻起來,但蕭敏的淚水卻猶無言地悄然滑落,他不得不停下來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柔聲的問道:“怎么啦?現(xiàn)在我回來了,慢慢告訴我吧?!?/br>蕭敏點(diǎn)了點(diǎn)頭,引領(lǐng)他進(jìn)入室內(nèi),細(xì)心的先遞上了一條干毛巾給他擦頭,然后再幫他倒了一杯熱茶給他去寒。小俞一邊擦頭、喝茶,一邊望著蕭敏問道:“收到妳的信時我真的急死了,差一點(diǎn)沒有逃兵趕回來見妳,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了?”蕭敏蹙著眉沒有說話,這讓小俞更加心急的停了下來,扶著她的雙肩柔聲問道:“拜托妳不要不說話好不好,妳在信上什么也不講,就簡簡單單的說希望再見我一面,現(xiàn)在我總算趕回來了,妳如果還不說的話,真會把我給急死了……”蕭敏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huán)抱著他卻仍然沒有說話,倒是輕輕地啜泣起來,小俞趕緊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沒有再追問她。過了一會兒,蕭敏總算開口幽幽的低聲道:“我們要移民到美國去了……”“??!”小俞仿佛遭到晴天霹靂般的愣在那里,雖然在見到蕭敏之前他心中已經(jīng)想過了種種的可能,不過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蕭敏會移民!“為什么要移民?臺灣不好嗎?”小俞過了半晌后,才總算回過神來的追問著。蕭敏又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小俞雖然心中急著想知道答案,但還是按捺住性子等她自己開口,又過了良久,她才總算穩(wěn)住了情緒緩緩的解釋道:“自從大陸上發(fā)生‘六四事件’后,我爸媽就一直說臺灣不安全,很可能會和大陸又打起來,加上我jiejie嫁到美國之后就一直催著我們?nèi)叶及徇^去,所以就……”小俞耐心的聽她解釋后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么一回事才使得蕭敏寫那么一封充滿悲傷的信!蕭敏繼續(xù)說道:“我也很不想離開臺灣,更不想離開你,但是我爸爸硬是教我哥哥立即把房子賣了,同時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到我公司去要我立刻辭職,公司不勝其煩就反過頭來勸我辭職算了,但我實(shí)在不想這么做啊……”說著又掩面哭泣了起來,小俞只得緊緊的抱著她,無言地安慰著她。的確,在臺灣的社會中,大部分在1949年跟著國民黨來到臺灣的新移民“外省人”,由于是因?yàn)閼?zhàn)亂的關(guān)系被迫離開家園來到臺灣落腳,因此算是一種“非志愿的移民”,他們之中雖然有不少是國民黨員,并且在政府或軍隊(duì)中位居要職,然而內(nèi)心卻比誰都明白國民黨政府的腐敗,加上在中國大陸上國共斗爭的歷史上國民黨兵敗如山倒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因此,往往在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時就會成為驚弓之鳥,逃之夭夭。這樣的情況先是發(fā)生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