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番外

聽戲（上）—夏曉[1/1頁]

我是夏曉，夏家的小兒子，我還有個老哥叫夏東楠。

自從老哥的未婚妻吳菲姐去世后，每年我們中秋都會到穆楊鎮(zhèn)去聽戲，那是個很小的鎮(zhèn)子，從我念大學開始每年如此，快十年了。

老哥說他那年來找吳菲，正好有人在這里唱鬼戲，那是他跟吳菲交往這么久以來，唯一聽過的一場戲。

他們的戀情屬于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的那種，大哥之后沒有便再也沒有交女朋友，只是一直守著他那間空空的公寓，像是吳菲姐某天會突然回來一般。

我一直不明白吳菲姐為什么要去做那種很危險的工作，她明明不缺錢花。

還有一件讓我不明白的事，當年老哥為什么會突然到跑來這種鄉(xiāng)下地方找吳菲姐，兩人還一起聽這種已經(jīng)不時興的戲曲，每次問老哥他都是吱唔著敷衍過去。

說聽戲也只是在鎮(zhèn)上的一個小茶館里的表演，這家茶館的老板喜歡聽戲，偶爾也會自己出場唱上一兩出，熟客都叫他孫四爺。我見過老板一次，是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想來四爺是一種敬語之類的叫法。

我對這些戲曲沒多大愛好，老哥只是靠窗坐著，一邊喝茶，一邊盯著窗外那條河。桌上放著三個杯子，老哥不停地將冷掉的茶倒了，又添上新的。

為了不打擾他對吳菲姐的思念，我獨自一個人出了茶館去外邊閑逛。

天色還早，聽鎮(zhèn)上人說今晚古宅那邊有請人做法事，我上大學時念的是考古專業(yè)，對這些有年代的東西很感興趣，而且法事也算是民俗的一種，便跟村上的人問了路，想過去看看。

古宅的規(guī)模很大，是從明清時期遺留下來的建筑，因為這里的主人一直不同意政府開發(fā)成旅游景點，加上這里的主人也是有點本事的，這宅子一直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大約是為了做法事，來往進出的人很多，我怕被看門的大爺給攔住，便給幾個正在抬箱子的年輕人搭了把手，很容易就混進去了。

這是第一次偷溜進別人家，有種做賊的興奮感。

宅子分為前院與后院，法事是在西后院的花園里做的，看那些人忙著擺設(shè)家什，我便悄悄地順著回廊走，想四處參觀一下這個院子。

這里的建筑從雕花和馬頭檐的形式來看，很有徽派建筑的特點。順著回廊再穿過一個兩層高的小樓，前邊居然沒路了?？上惹懊髅骺梢钥吹胶筮呥€有兩棟小樓的。

想著也許是要穿過這個樓才會有路，我便推門走了進去。明明外頭光線明亮，屋里卻非常黑，而且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涼氣讓人有種已入深秋的感覺。一時間關(guān)于古宅鬧鬼的那些事故浮現(xiàn)在腦海里，我猶豫著是要繼續(xù)探險還是往回走。

“你別再進去了，他們會怕你?！币粋€少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把我嚇了一跳。

是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少年，有點像唱戲的戲服，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狐貍臉一樣的面具，如果不是看他站在陽光下，我會以為真的是有鬼出來了。

“你是誰？”

“我叫御谷楓，來這里做法事的?！鄙倌険P了下手里的面具道，“跟我來吧，我?guī)愠鋈??！?/br>
“我只是想?yún)⒂^一下，不會干什么事的。”好不容易才進來，還沒看到什么就得出去，這實在是讓人不甘心。

“好奇心重不是什么好事，那后面你不能去，‘他們’會怕你?！鄙倌晏匾獍选麄儭瘍蓚€字加重。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他們’似乎不是指人，想到這冷嗖嗖的感覺，我可不想去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可以看你們做法事不？”雖然不能參觀有點遺憾，我也不想回去跟大哥一起發(fā)呆，有法事可看也好，也算是來這里的目的之一了。

少年想了想，說行，但警告我不要亂講話，因為我在場可能會讓主人家不高興。

太陽已經(jīng)偏西，法事是要到太陽完全落山時才開始，我給大哥發(fā)了個消息說晚點回去，大哥只讓我小心點，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都二十六歲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大哥總是喜歡把我當小孩子看。

閑著沒事我也幫那個叫御谷楓的少年擺放一些道具，跟其它的一些人聊天才知道，這少年居然是這次法事的主要負責人，不由得多留意了他一下。

他們做的法事跟一般道士跳大神不一樣，用的是有點類似于古代帝王祭祀時才會用的祝福儀式，祭祀用品中除了三牲，還有一只小小的青銅鼎，顯然御谷楓對這只鼎很重視，先凈了手才從木箱里取出來。

人群中有個人向我們走來，那個人的臉有點熟悉，我在記憶中尋找著能跟這張臉對得上號的人物，終于想起他就是茶館的老板孫四爺。

“他怎么在這里？”孫四爺皺起眉，一雙眼睛盯著我，他的平日里沒事會在自家茶館里客串旦角的，眼睛練得跟梅蘭芳大師一樣，顧盼之間有種不可言喻的美。但現(xiàn)在那眼神卻像是要把我給吞了一樣。

“是我?guī)麃淼摹！庇葪鲹踉谖仪斑叄澳阏埼襾聿痪褪窍露藳Q心嗎？”

孫四爺不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變蒼老了許多。他慢慢地走到邊上一個小涼亭里坐下，不再管我們。

“他是什么人啊？感覺怪怪的?！蔽覇栍葪鳌?/br>
“這個宅子的主人?！庇葪飨肓讼?，又說，“你可以去陪他聊聊天，他今天心情很不好?！?/br>
開導人可不是我的長項，不然就會留在茶館那里開導老哥了。不過看御谷楓很想讓我過去的樣子，只能勉為其難的走過去，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

“我有幸看過一次四爺?shù)膽?，四爺?shù)某哪档ねた烧婧茫缦嘁财?。”我想著他應該不想跟我說話，便挑幾句贊美的話來講，他要是把我轟走也算來安慰過了。

孫四爺斜著臉看過來，指了指邊上的石凳，說了聲坐。

看他臉色平緩，倒也不像是難親近的人。

-----------------------------------------這是夏曉長大以后的事他依舊是個溫柔善良的孩子，他會出現(xiàn)在緋安的另一本書里，在麒麟王里是不會再有戲份了。

畢竟有的東西不是失去了還可以要回來的

聽戲（上）—夏曉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