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愛恨已成絕
不堪回首月明中第一百二十章愛恨已成絕[1/1頁]冷如寒霜覆面的百里寂夜大步上前出手攬抱住郝平湖,冷目橫掃過金花和采蓮以及欲要上前來扶郝平湖的柳斯琴。“之前,你求我殺了你,現(xiàn)在我就成全你,在你唯一的女兒江采蓮面前!”百里寂夜說完抱起郝平湖利落的轉(zhuǎn)身離去。采蓮登時怔住,金花大叫“不!不是,你胡說,我才沒有女兒!”“住手!我不準,我不準。”郝平湖還在迷糊中,并沒有完全昏過去,聽到百里寂夜殘忍的命令明白過來,強撐著最后一絲清醒,“我不準你這么做!”“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百里寂夜近乎殘酷的冷沉聲音,“剛剛……你已經(jīng)沒有資格了,月奴。天下間只有你不可以背叛我!背叛我就要付出讓你一生難忘的代價!”百里寂夜抱著郝平湖轉(zhuǎn)身,面對金花?!拔易屇闼?,而你女兒我會讓她活?!睅缀趸渫瑫r,一柄刀就喂到了金花脖子下,接著眨眼不到就鮮血噴薄一地,并飛濺了不少在采蓮還呆滯的面上?;蛟S金花根本都來不及消化百里寂夜的話,就芳魂消隕,所以她還瞪大著一雙眼,仿佛不甘心。“啊……”郝平湖驚嚇得大叫起來,眼淚一瞬決堤,“你好狠,你好狠……”“娘?”采蓮這會兒似乎終于回神,盯著被丟在地上的血人,緩緩支吾出聲,“她是……我娘?我……我娘?”“不錯,她是生了你的親娘?!卑倮锛乓估淠奶嵝??!八髦以谡宜?,卻為了你而自己送上門刺殺我,自尋死路!”“啊……”采蓮?fù)蝗槐ё☆^大哭大叫起來,“啊……”“采蓮、采蓮……”郝平湖一瞬只覺得自己也快要跟著崩潰的采蓮崩潰下去,淚水模糊了血腥的畫面,只有恨意在心底滋生如風(fēng)火?!拔液弈?!”百里寂夜低著眉眼看著郝平湖的唇瓣開合,其實他真的很想屏蔽掉那聲音,可是就只是看她的唇,他也讀出了她的話?!澳悴皇潜緛砭秃尬覇幔俊彼坪跽f得無足輕重。“殿下……”逢春恰這時押著一個人走進燈火下,將人推了出去,也沒多說話。摔得面朝下?lián)涞沟娜撕靡魂嚥牌D難地抬起頭來,正好讓郝平湖和百里寂夜看得分明。“銀花……”兩人異口同聲,只是一個是驚訝,一個卻平靜無波。一瞬間,郝平湖想明白了銀花的所作所為,她或許是不如她說的那般無情的,否則她也就不會在這兒,只是她終究晚了,都沒來得及見到金花最后一面,而她寄托希望于自己,自己卻也沒能做到任何事。“不準你殺了她。”她大聲叫道,尖銳而凌厲。已經(jīng)不想再看到那一血腥的場面,夠了,已經(jīng)夠了。哀哀道,“不要殺她?!?/br>“銀花……”百里寂夜看著懷中的郝平湖倦乏的模樣,眸微柔,“將她們關(guān)押起來?!苯又捅е缕胶蟛诫x開了地牢……只一瞬微松了口氣,郝平湖所堅持的清醒便徹底崩潰,無跡可尋。漆黑無望的四境,疲于奔命的奔逃,找不到希望與曙光的追尋,空落得一心憔悴,就算是夢里靈rou支撐力的匱乏也沒能停止糾纏,如糾纏腳下的影不休不棄。待郝平湖再度向來,入眼的第一個人依舊是百里寂夜,一張臉半隱沒在背光的影中。“你滾開!”郝平湖發(fā)出的聲都透出全然無力的倦意,而她的身體也竟沒有一絲力氣,仿佛骨都癱軟了,連翻身都不能,只閉上眼別開臉去才避開了百里寂夜,“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到底她是欠了他什么,這到底是……什么孽???目光閃過一絲愴然,“你當(dāng)真就那么恨我?在你心底,我是不是比旁的別的無關(guān)的人都不重要不值得信任?”百里寂夜的嗓音頭一次沉厚得如哽咽。“那不是旁的人,不是別人,不是無關(guān)的人。秋大哥不是,采蓮不是,我爹更不是!”郝平湖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瘋子,一個完全不懂得體貼人的瘋子。他還說他愛她,他愛她在哪兒呢?他有考慮過她的心情嗎?沒有,從來沒有,他永遠是隨著他自己的喜好哀樂,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愛,一點都不值得!激烈的反應(yīng)后郝平湖歸于平靜,有什么可說的呢?對這樣的他,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了,已經(jīng)連驅(qū)趕他,她都覺得沒必要了。“你爹?他真的是你爹嗎?”百里寂夜冷了心,蔑笑道,“在你眼里,別的誰都比我重要是吧?你……你不是我的月奴?!?/br>“我本來就不是?!焙缕胶闹袥_涌起一股激動,可一瞬又冷卻了下去。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要拿她怎樣就怎樣吧。“月奴……天下間只有兩個人可以左右我,這兩個都是女人,而你是其中一個,如果你不要我的話,那么我只能跟從另一個的愿望去做?!卑倮锛乓固謸崛ズ缕胶哪槨?/br>郝平湖微側(cè)臉,明顯要避開他,冷漠著臉輕咬著唇瓣強不啃聲。“好?!卑倮锛乓箰硇χ栈厥?,手心只覺冰涼,“好!你那么不想見到我的話,以后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該去做我該做的事情。我百里寂若真要一生孤寂,我就讓欠了我的天下人全部給我陪葬!”郝平湖心中抽了一口涼氣,只是也只當(dāng)他是氣話沒有理會。天下人誰欠了他,是他欠了別人的太多。他已經(jīng)瘋了,沒有理智可言,所以她懶得和他說,也不想再說。直到百里寂夜的腳步聲遠去,才有忍不住的淚從眼角滾落紅綢緞的枕上,化為斑斑如血的痕跡。郝平湖只想到百里寂夜說的是瘋言瘋語,卻沒想過一個瘋子,他說出的就算是所瘋的言語,他也瘋得去做,所以……過去了幾日,郝平湖的日子就在夜明軒的范圍內(nèi)沒踏出去過半腳,平湖無瀾的日子留給郝平湖只有安靜得只有自己的世界。別的一切事郝平湖也都只能偶爾從柳斯琴嘴邊問出幾個字,銀花和采蓮還在地牢,也沒被苛待,因為百里寂夜那之后離開燕南王府就沒回來過,逢春這些日子也沒在府上。原本合該永遠平靜到死終于在這一日被打擾,著正裝紫緞銀絲繡百鳥華服,挽偏云髻戴發(fā)金鳳飛珠玉釵,綴金飛燕碧玉柳葉步搖的尊貴女子翩落座,目光如怒似恨的的直視郝平湖。“公主?”郝平湖并不理解百里紫苑對她有恨怨的理由,“賤妾哪里惹了公主嗎?”“你沒有惹我,但是你惹了百里寂夜,這比你惹了我還可怕!”百里紫苑端方的坐著,氣勢逼人,“王嫂,你該告訴我,你做了什么讓王兄變成現(xiàn)在這樣?”“現(xiàn)在這樣?”郝平湖想不明白,“他……我怎么可能能讓他怎么樣?他是他,和我無關(guān)?!薄叭绻f,他打算要舉兵滅了你們署國呢?還和你無關(guān)嗎?”百里紫苑怨問。郝平湖被驚了一下,面色抽白了,“他答應(yīng)過我不會攻打署國的?!?/br>“你以為一個瘋子還會講誠信?”百里紫苑凝眉,“我只要你告訴我,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我……沒什么。只不過好得不能再好了而已?!眱刹幌嚓P(guān)。“對的?若四境烽煙起,你還覺得好?若你成了禍害諸國的罪人,也還好?”百里紫苑被怒火燒紅了眼,“嬋月公主,你要當(dāng)?shù)渿难译S你,但是我絕對不允許百里寂夜因為你,拖著我秦楚國和周邊諸國同歸于盡!”郝平湖被震白了臉,“他瘋了?他要干什么?他不是只說的瘋話嗎?”郝平湖想起當(dāng)初百里寂夜的誓言,后怕起來。“對,他是瘋了,他打算要以擴大國土疆域為借口,打算舉兵問鼎四方,他要這土地烽火燒遍。他是鐵了心要天下大亂!他第一個打算要攻打的就是你的故國——署國!”百里紫苑捏得椅子咯吱的響,“嬋月公主,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郝平湖已經(jīng)冷得發(fā)抖,現(xiàn)在的百里寂夜是真瘋了?他氣她,所以他就要她成為禍國罪人?這個懲罰,她怎么受得起?就算她一死解脫,后世她也只落得千年罵名。爹被冤叛國,而她則是禍國,他們一家要這樣永遠被后世釘在恥辱柱上?不,她不能,她還要為她爹洗白冤屈。她不能死,她還有事要做,必須要做的事還有。“我……我對他做了什么?”郝平湖很努力的去想了,在百里紫苑的逼視下,一次次的回想,可是她真的想不到,“難道不是他對我做了什么嗎?我哪里對不起他了?只是他是瘋子而已……”對,就是這樣的,“是因為他瘋了,所以他才做這些瘋事,和我無關(guān)!”“無關(guān)?只怕由不得你。”百里紫苑沖上前,將阻攔的柳斯琴一把推開,“滾,我今天要教訓(xùn)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秦楚國絕對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葬送掉國運。”“公主,你不能這樣對王妃,別嚇她,她身子不好!”柳斯琴還沒爬起來就被人制住了,掙脫不得,“公主嗎,求你別傷害王妃?!?/br>百里紫苑抓住郝平湖的衣襟,根本沒理會雜音,瞪著郝平湖茫然緊縮的瞳孔,喝令道,“我告訴你,嬋月公主,為了秦楚國,我可以犧牲十個百個女人給百里寂夜,但是他只要你一個,而你還不是我秦楚國的人,禍事還是從你而起的,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同情你。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乖乖去做,一個就是讓我來教你!”“我要做什么?憑什么要我去做?”郝平湖也突然兇猛起來,反抓住百里紫苑的肩,“那是你哥哥,和我無關(guān)!我憑什么去求他?”“我有讓你去求他?我要的是你不擇手段,殺了他也可以。”百里紫苑恨道,“為了秦楚國,我連自己都可以犧牲,何況是一個百里寂夜?在皇家,沒有血親,只有國沒有家,只有權(quán)力沒有親情。對付百里寂夜,我可以找百個千個殺手去刺殺他,可以用千百種計謀去弄死他,但是這千百個殺手抵不過一個,千萬算計也不如你給他一刀致命,足夠讓他痛?!?/br>郝平湖一時被震得啞口無言,是被百里紫苑的氣勢所迫,更是被百里紫苑的無情所撼。第一百二十章愛恨已成絕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