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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這時,他們領(lǐng)結(jié)婚證也不過才一個多月而已,新年農(nóng)歷三十,正好是公歷的十二月十九號。小孩子們早早就放假了,為了熱鬧,差不多每家都會買一些煙火炮竹,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盡情的放。白天,鐘盈和賀敏之就已經(jīng)去呂方禾家拜了年,吃了一頓午飯,到了晚上,他們就回了自己的家。每年,黃綢和鳳石會和鐘盈一起過年,今年,鐘盈身邊有了賀敏之,他們也就自己過年了。鐘盈在書房里整理她的書,有一些會留在客棧,有一些她會辦理托運,運到賀敏之上學(xué)的那個城市。而賀敏之則是在廚房里忙活,原本鐘盈是要和他一起做年夜飯的,他卻把她推進(jìn)了屋,說是要讓她嘗嘗他的手藝。沒辦法,鐘盈只好自己找事做,整理自己的書籍。書房里放著老歌,這首歌是她小時候最有記憶的一首歌,記得那個時候好像是mama最喜歡聽的。她慢慢整理這幾年買回來和從家里帶出來的書,耳邊聽著這首八十年代的老歌,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惆悵。翻著書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就那么毫無預(yù)兆的從書中掉了下來。照片上是抱著一歲多小孩的年輕男人,他的臉上有無憂的笑容;他身邊的女人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卻不難看出很真。他們身后的背景是一座牧場,在男人身后有馬奔跑而過。女人則是靠著身后的欄桿,右手還扶在男人的腰上。鐘盈的手指拂過男人的臉,又拂過女人的,之后是小孩,小孩子還做著鬼臉,也無憂無慮。她把手邊的書挪開了些,人也坐了下來。放下手上的照片,她下意識的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出了記在心里很久的號碼。鈴聲響了很久,久的她幾乎要放棄。“喂!”那邊終于在她要放棄的前一秒接了起來,有一些低沉的女聲響了起來。鐘盈幾乎控制不了嘴角的抽動,這么多年,這么多年了啊,她一次次充滿希望的撥出號碼,一次次的失望,就連發(fā)生了那件事,她都沒能撥通她的號碼,沒想到今年卻撥通了。“喂?說話!”那邊似乎耐心即將告罄,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有些不耐煩。“媽!”鐘盈顫巍巍的發(fā)出聲音。那邊停頓了下,只回了個“嗯”的聲音。哪怕只是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鐘盈的眼眶發(fā)紅。“你在那里還好嗎?”話筒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又說了句話。鐘盈抓緊話筒,按了按鼻子,才露出笑容說:“嗯,媽,我在這里很好。媽,我,我結(jié)婚了。”哪個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疼愛,所謂孺慕之情不過如此,哪怕他們忽略她這個女兒這么多年,她還是依然希望母親能為自己已經(jīng)成家而高興。話筒那頭似乎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很好,嗯,好?!?/br>鐘家mama與其他的mama其實也無不同,只是這么多年女兒不在身邊,已經(jīng)疏于表達(dá)自己的感情了。鐘盈并不在意,接著問:“媽,爸,爸,他還好嗎?”她其實想問,這么多年,爸爸醒沒醒過來過,但她忽然覺得不該這么問,萬一,要是萬一。鐘mama這一次沒有停頓很久,馬上就說:“你爸爸他很快就會醒的,很快會醒。”仿佛已經(jīng)成了一句口頭禪,差不多她還在家里的時候,如果有一次機會見到mama,她就會這么對她說。所以,鐘盈知道爸爸還沒有醒,mama依然還沉迷于爸爸不久就會醒的魔咒里。話說到這里,鐘盈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連原本打算好要提帶賀敏之回去看他們的想法都放棄了。“還有事嗎?如果沒有,一會兒我還得去醫(yī)院陪你爸爸?!彼坪跻膊涣?xí)慣于這么沉默的面對話筒,鐘mama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哦,沒有了,媽,祝你和爸新年快樂!”鐘盈趕緊回答。鐘mama又是“嗯”了一聲,在即將掛電話之前,她終于還是說了句“也祝你們新年快樂”這樣的話。放下電話,鐘盈是無比高興的,打通了mama的電話,mama還說了祝他們快樂。這么多年,她都不抱希望的事,居然今年就成功了。她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需要和人分享此時的快樂。她分秒不能等了,所以她大步走出書房,直奔廚房。廚房里熱氣氤氳,還在圍著圍裙忙碌的賀敏之并不知道書房里發(fā)生了什么,所以,當(dāng)他被人從身后忽然抱住,耳邊突然出現(xiàn)“敏之,太好了,我太高興了”這樣的話時,他先是一愣,然后也不由得被她的開心所感染。“等一會兒,等我把鍋蓋蓋上。”正燉著魚,被她這么一攪合,他都差點忘記了關(guān)火,蓋蓋兒。她抱著他,差不多是被他拖著走來走去的。直到他把鍋蓋蓋上,又關(guān)了火,她才摟著他,差不多是連拖帶抱的把他帶進(jìn)小客廳的沙發(fā)上。賀敏之解了圍裙放在沙發(fā)邊的桌子上,任由她八爪魚似的扒著自己,他則是靠在沙發(fā)里。“怎么了?”窗外已經(jīng)漸漸黑了,彩色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出五彩斑斕的圖案,真是好看。賀敏之側(cè)過頭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鐘盈,柔聲問。“剛才給媽打電話,居然打通了,你知道媽她說什么嗎?”她抬起頭看他,賀敏之開始有點糊涂,她說給媽打電話,他們不是上午才看過他的mama嗎?然后,看到她興奮的有些發(fā)紅的臉,他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她說過她離開家以后,差不多每年都會往家里打電話,只不過,都沒人接而已。難道,這一次她打通了?“她說祝我們新年快樂,她知道我結(jié)婚了,還祝我們新年快樂!我想,一定是因為今年你來了,所以,我才會打通電話,你就是我的福星!”鐘盈等不及賀敏之回答,興奮地幾乎開始語無倫次,之后,就在賀敏之唇上來了個大大的帶著響的吻。看到開心的像個孩子似的鐘盈,又回想她剛才說是因為他來了,才會打通電話的話,賀敏之有點心酸。即便他也是少小就離開家鄉(xiāng),至少他還是懷抱希望來尋找母親;而她,明明父母雙全,卻好似孤兒一般,自己出來闖蕩。他心疼她,所以,他任由她歡欣鼓舞的在自己身邊說著這么些年,她心中的難受和恐懼。“那爸爸的病情是有了好轉(zhuǎn)了嗎?”賀敏之從她的話里聽到一個消息,她的母親對父親的愛那么深沉,或許她的父親是真的就要好轉(zhuǎn)了吧,想到這個,他也不由得為她開心。原本還在高興的說著話的鐘盈忽然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變成苦笑。“媽一直都認(rèn)為爸很快會醒,可這么多年過去了,爸一點要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