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既定方針，無論是廢后，還是遏制老臣勢力都得用得到這樣的人。但是桓琚也知道，酷吏容易引起動蕩，用的時候要謹慎。崔穎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手段酷烈，但是對自己極忠心，又不至于公器私用鬧得滿朝不安。饒是如此，桓琚還是想聽聽無關(guān)人士的意見，以便及時修正。

    如果蕭司空反對酷吏，桓琚只會越用越起勁兒，如果是徐國夫人反對，他能翻臉叫崔穎去抄徐國夫的家。如果中立人士說不好，桓琚就要思考一下，是否過于酷烈了。

    不想梁玉卻回了一句：“人長得很好?！?/br>
    “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他是不是有點狠？”

    梁玉頰上肌rou微微抽搐：“圣人，您這話問得不大對啊。人家才幫我把丟的東西找回來，您問我好不好？他能干事兒，您說好不好呢？”

    桓琚心下大定，笑道：“好、好，當(dāng)然是好的。三姨都丟了些什么呀？我給你補上。”

    “崔官人都給找回來啦，不用補，不用補。圣人要是真疼我，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兒吧?！?/br>
    “那是什么事兒？”

    “嗯……我快十五啦，想做個生日，能請阿姐到我那兒去吃燒鵝嗎？”

    忒沒良心，鵝才幫你逮了賊呢！桓琚笑道：“當(dāng)然是可以的?！彼植皇请x了梁婕妤就吃不香睡不著，梁婕妤入宮快二十年了，出去放個風(fēng)也是應(yīng)該的。梁玉喜道：“謝圣人。哎，那三郎帶著阿鸞過來我就不跟您請示了?！?/br>
    桓琚大笑：“去吧，去吧?！彼蛺圻@樣的一家和睦，誰合了他的意，他自然就會偏向誰一點，梁玉將這方面的火候拿捏得準準的。

    從桓琚口里得到了應(yīng)允，梁玉就去跟梁婕妤報喜了。梁婕妤本是極擔(dān)心meimei的，聽了這話登時喜從天降：“真的嗎？說來，其實宮里的人也不是不能出去看看的，就是……”就是得看有沒有那么大的面子唄。而且一般人都是把娘家人叫宮里來，顯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

    梁婕妤已經(jīng)開始考慮到時候要穿什么衣服、給meimei什么禮物了，梁玉冷不丁來了一句：“圣人還答應(yīng)叫三郎帶著阿鸞出來逛逛了。”

    梁婕妤喜道：“三郎也能跟我一塊兒出游嗎？”

    梁玉笑道：“是啊。”說完低下頭去，臉上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了——兒子養(yǎng)到十六歲了，還要為能跟兒子一塊兒出游開心成這樣，她姐這些年都過的是什么日子？

    梁婕妤那一廂又擔(dān)心上了阿鸞：“你也是，不跟淑妃娘娘說一聲，就跟圣人說了阿鸞，未免對淑妃娘娘不夠尊重了?！?/br>
    “等問完了她，還不定有沒有這個機會同圣人講呢。那什么，我打算發(fā)個帖子，請陸夫人她們幾個都來的?！?/br>
    梁婕妤笑道：“這才算辦了一件好事呢。你若將這件事做成了，哪怕是自作主張，淑妃娘娘也不至于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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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梁婕妤這句話，梁玉也就放心準備自己的生日了。無塵觀里招了賊，梁府又送了幾條惡犬、兩籠肥鵝過來，正月十五，梁玉也沒有出去看燈。她有一個小心思，京城這么大，哪能次次都那么巧遇到了袁樵呢？不如在觀里窩著，萬一他有機會過來，還能見一面。如果過不來，那也不虧，就當(dāng)休息了。

    這個正月十五，梁玉還真休息了一天，心道：唉，老夫人還是有點不大痛快的。

    沒見到袁樵，梁玉心里也不大痛快，既不好與劉夫人叫板，她就讓史志遠和呂娘子一口氣又寫了許多份招貼，不等二月了，正月里她就要開工！招了五個抄書的，兩個會寫文章的書生，人是梁玉挑的，無不平頭正臉，襯得史志遠像個異類。

    梁玉將與呂娘子討論出來的故事梗概一天放一段，讓兩個書生去寫。繼而讓抄書匠再寫招帖，這回招的是說書人。識字的人能有多少呢？大部分人都是靠聽的，這就需要有很好的說書人，能將故事講得精彩，吸引人去聽。

    梁玉如此忙碌，桓琚終于想起來給她發(fā)個師傅了。道箓司銷假之后，給梁玉請了一位得道的真人，道號叫做廣虛，年近七旬，生得仙風(fēng)道骨，姿態(tài)非凡。這是皇帝親自下的令，梁玉不敢怠慢，更是在審稿的時候抽了個空，親自跑去廣虛子的道觀里拜了一回師。

    梁玉要過來，廣虛子的徒弟們還是比較重視的，畢竟是皇帝讓來拜師的。廣虛子卻說：“慌的什么？她有她自己的道場，又不會常來。就是你們，也不要去打攪他?！?/br>
    大徒弟很不解：“這又是為了什么？”出家人，要爭點場子也不容易的，很需要貴人的支持。

    廣虛子樣子是個神仙，內(nèi)心也頗篤信，活得久了，許多事情反而看開了。對于這位“三姨”，是抱著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的態(tài)度的。廣虛一陣子道：“她出家也不是因為篤信，保不齊什么時候想起人間繁華就又回去嫁人了，圣人的意思明顯也不是要她認真修煉的。那還那么認真做什么？看得過去就得啦。”

    “可既然拜了您……”

    “你就敢當(dāng)她是你師妹了？”

    “這……不敢！”大徒弟誠實地說。

    “那不就得了嗎？”

    能被道箓司挑出來應(yīng)付皇帝，廣虛子的名氣確實不小，絕不是還真觀那種近來才靠暴發(fā)戶撐起來的地方能比。是以廣虛子也就知道，無塵觀從取名字開始到現(xiàn)在不過一、兩個月，平常不開門，開門就是宴會，就不是個清修的地方。觀主自然也不是個清修的人。

    既然如此，何不兩相便宜？廣虛子一點也不挑剔梁玉的道袍看著跟改良過了似的（確實改了，裁縫學(xué)徒看不順眼的時候自己動手了），也不挑剔她只會背，更沒有見獵心喜，打過照面覺得她有悟性就非得點化她要傳她衣缽。

    廣虛子心道，一看就知道滿肚子的鬼主意，還是不要交往太深的好。

    師徒二人都打定了主意，當(dāng)對方是鬼神——敬而遠之。梁玉要敬廣虛子，也就把自己編書的事跟他匯報了一下，廣虛子心道，貴人編書，尤其是招了許多人幫著編的，多半是為了邀名。罷了罷了，隨你去吧，既是招了文士編書，總不至于亂編，你編成了，我也不沾你這個光。

    廣虛子保持著神仙姿態(tài)，微微頷首：“善?！?/br>
    梁玉樂顛顛的跑去給師兄弟、師侄們發(fā)見面禮了。她如今的錢財頗多，即使是廣虛子門下這樣的富道士也比不過她。人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錢真是好錢！梁玉在同門之內(nèi)收獲了上佳的風(fēng)評，這才轉(zhuǎn)回?zé)o塵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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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塵觀里，史志遠正踱著步，焦急地等著梁玉回來。他認為自己得跳過呂娘子做點什么，大主意雖然是他拿的，但是許多事情都是呂娘子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