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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委塵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卿有時候才會在心里,放心不下阿羅和豫太子的真正關(guān)系。

阿羅轉(zhuǎn)過頭來看燕飛卿,淡倦地笑一笑,道:“我和燕召之間,只不過是作了一場交易?!鳖D了一下,待那一點兒的惆悵味道散去,才又道,“交易而已。你不必替我們擔(dān)心?!?/br>
燕飛卿看看阿羅的樣子,無聲地點了點頭。

阿羅見狀,知道燕飛卿是有幾分體貼在內(nèi),不由心里莫名覺得釋懷,眉間一舒展,便也學(xué)他,轉(zhuǎn)抬頭去看天際的繁星,一邊笑道,“至于豫太子,你更不必?fù)?dān)心我和他的關(guān)系?!?/br>
頓了頓,又道,“我和你最初便是從江城之圍相識的。這些年來,我只道你何嘗有疑慮過我的?!l知道我只不過是提了句去幽城,你便不放心了?!?/br>
雖然她語帶玩笑意思,那燕飛卿如何不心下大汗?只好連聲道:“是飛卿的不是,是飛卿的不是,小嬸子你莫怪!”

阿羅卻是隨意笑笑,道:“也沒有什么好怪的……我知你是個心有九竅的,看起來灑脫,卻原是比我和燕召還多慮的?!?/br>
燕飛卿既然心有九竅,如何聽不出她語氣里還有一絲悵然怪意,趕緊地解釋道:“不瞞阿羅姑娘,卻實在是飛卿想不通……你為何竟一定要趕去幽城?!鳖D了頓,又補(bǔ)充道:“說句不遭見的,你回著將軍,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阿羅微微一怔。卻也略覺尷尬。

燕飛卿見狀,索性也把話說開來:“且先前豫太子和將軍之間,雖有摩擦對峙,卻也有合力對外之時,雙方未曾有敵我之分。況將軍待太子,終究是未來的國君,哪里有不恭敬的?故只恐太子將來有一日容不得將軍,未有將軍容不得太子之理。所以,當(dāng)日之私心,之情理,多為將軍顧慮,想必姑娘與飛卿都如此。只是到如今,皇上病重體弱,京中局勢漸分明,太子黨勢頭正上,卻與燕軍齷齪日見,北胤和談更是舉起了明旗明槍——飛卿心中憂慮,所以正如姑娘所說,心事?lián)u擺多疑,言語無狀,還請姑娘見諒?!?/br>
燕飛卿一邊說著,一邊面色肅穆地彎腰作了一禮。倒教阿羅甚為難了。半晌她訥訥無言,嘆了口氣,道:“不想你……果真是個,思慮比我還多的?!?/br>
有句話說不出口,不過她心里明白,燕飛卿心里也明白:并不是燕飛卿真的比她多慮,只不過,身份終究有差別——雖然自個兒目前是站在燕召這一邊的,是堂堂的燕夫人,可是,終究豫太子也是她的親表哥,始終是不如燕飛卿這樣,會對豫太子和局勢有這樣的危機(jī)感和防范心理。

這話也不必點破,因此她只能說些別的,去解釋她的幽城之行:“我要去幽城,只不過是……見不得玉連虎騎的無辜?!?/br>
頓了頓,又道:“在赤軍那幾月,我與他們朝夕相處。他們有些,雖然粗魯不文,個個戴罪在身,但卻……都是些血性漢子。若燕軍真對不起他們,日后傳出去卻如何立足天下——你我既然都是燕軍中的一員,便絕不能讓燕軍把他們拱手送上斷頭臺?!?/br>
燕飛卿恍然,卻又有些迷惑:“卻只是為這個?”

阿羅點頭:“只是為這個?!?/br>
偏首卻見燕飛卿依然疑惑,抬眉一問:“你不信?”

燕飛卿頷首作歉:“倒也不是,只是印象中姑娘一向淡薄于人事……”

卻留了個尾音待阿羅自個兒補(bǔ)充。

阿羅聞言笑笑,“看來飛將軍真是抬舉阿羅了?!?/br>
對于燕飛卿的疑惑,她不答反問:“飛將軍可知道這幾年來,為何我始終站在燕召這邊?——輪親疏,我和太子血脈之親,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燕召如何比得?論情誼,這些年來,燕召又何曾有當(dāng)日太子那般厚待于我?若說為這天下百姓,說真的,”

她看向燕飛卿,“太子何曾不想這胤國上下繁榮昌盛?便是朝中數(shù)千京官,半數(shù)以上,又真有幾個歡喜這天下生靈涂炭的?——彼此爭的,不過是,治國成事,誰來說話,用誰的方法而已。既然如此,這些年來,我又如何非要與極親極友作對,卻偏替燕召盡忠賣命?——說到底,也不過是圖他燕召,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燕飛卿聞此,看著她,眨眨眼睛,忽然笑道:“奇怪——”

阿羅偏首:“什么?”

燕飛卿只是忽然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受衣裳和環(huán)境的影響,那個傳說中風(fēng)華絕世的王羅漪,那個曾經(jīng)一舉一動都帶著疏離清貴的國舅之女,似乎,越來越帶點江湖草莽習(xí)氣了。

話到了嘴邊,卻又臨時改口道:“厄,沒什么?!f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沒有姑娘對太子來的熟悉,此番請姑娘回來,還正是要問這個呢?!?/br>
阿羅的神色一斂,眉宇間漸漸有些沉了下來:“太子他……”

沉默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緩緩道:“其實,如今這樣,我也不怨太子?!?/br>
燕飛卿跟著沉默。

無論認(rèn)同與否,他都暫時不言,等著她說下去。

阿羅看他不置可否的樣子,深深嘆了口氣:“飛將軍——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每個人,也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就象燕召,雖說他頂天立地,無愧于天下,但何嘗沒有做些背地里的事情?他要防著京畿背后,防著天子腳下,甚至防著天子本身。雖然,依著他的性子與誰都不親近,但冷著一張臉,他哪里又少了與諸多勢力周旋,彼此賣一個面子?別說與西王府,公孫太尉那邊了,便僅是你們燕家?guī)状詠碓诔⒃诘胤降膭萘?,也算得是盤根錯節(jié)。加上如今天下戰(zhàn)火紛繁,燕軍握有大半兵力,人心所向,功高蓋主,你若是皇上,若是太子,你心里擔(dān)心與否?——就如此,也還少算了我王家與燕家的聯(lián)姻?!?/br>
“你與燕召,彼此是血脈之親,朝夕相處,心意相通,自是一心一意向著他,絕不生疑。若換了別人,平素里少見的,憑一句‘我燕召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卻哪個肯相信,又哪個敢信?”

“卻說皇上,擔(dān)心燕召功高蓋主,年富力強(qiáng),難以把控;一方面,一直以來受皇太后影響,唯恐太子與國舅府聯(lián)合,勢壓相府,暗逼寶座。太子呢?早先與我爹,與澄王往來密切,又巴巴地一直想拉攏燕召,如今乘著皇上的病,羽翼漸豐,與皇太后、相府暗成犄角。加上南將軍一路,萬事東風(fēng),以他素來的敏感小心,此刻不逼著燕召表忠心,他如何肯放心將來能坐穩(wěn)這天下?便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