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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省份,幾乎都沒有暖氣,這個天氣,室內(nèi)溫度達不到春秋季節(jié)的20攝氏度左右啊。這6個小時的誤差,而且還確定在凌晨3點之前就移動尸體,移動尸體之前,尸僵還完全形成了,這還是不好解釋啊。"“不管了,還有許多要做的工作?!蔽艺f,“現(xiàn)在首要的事情,不是解釋死亡時間的疑點,而是確定死亡原因和個體識別?!?/br>死者全身幾乎赤裸,所以沒有任何可以作為身份識別的物件。就連那僅存的一件內(nèi)褲,也沒有任何商標(biāo)品牌,實在毫無抓手去查。我們沒有放棄,在尸表皮膚上仔細檢查,希望能夠發(fā)現(xiàn)一些可以作為身份識別的特征。同時,也在尋找尸表上的損傷。“死者的右腰部有疤痕!”師兄叫道。死者的皮膚很好,也不是疤痕體質(zhì),他右側(cè)腰部的疤痕若隱若現(xiàn),隱藏在皮紋里。要不是師兄眼尖,還真有可能被遺漏掉。“腰部切口?”我沉吟道,腦子里翻過各種各樣的手術(shù)術(shù)式,“什么手術(shù),是在腰部切開的?腎臟?”“一會兒打開腹腔不就知道了嗎?”師兄簡單粗暴。我點點頭,繼續(xù)檢查尸表。尸體表面幾乎看不出任何損傷。尤其是頸部、口鼻這些容易遭受暴力的部位,完全看不到任何損傷。唯一的損傷,就是死者的雙手手指。死者雙手手指的指尖,無一例外地都破了皮。但是因為天氣寒冷,并沒有看到出血。創(chuàng)面白森森的,露著里面淡淡的血絲。甚至有兩三根手指的指甲都沒了,鮮紅色的甲床暴露在外。“看起來,這些創(chuàng)口很新鮮?!睅熜终f。“看起來,這些創(chuàng)口被人擦拭處理過。因為人死了,天又冷,所以出現(xiàn)了這種白森森的恐怖模樣?!蔽艺f。“會不會有別的可能?”林濤說。我和師兄充滿期待地看著林濤。林濤說:“我小時候聽我媽說,有種鬼專門咬人的手指。我們有個鄰居,那時候只要一進蚊帳準(zhǔn)備睡覺,手指就全破了。第二天剛愈合,晚上又破了。后來那個鄰居的mama在家里請了佛像,就好了?!?/br>“哼!”我和師兄異口同聲地鄙視道。“真的!”林濤瞪著大眼睛說。我根本不理林濤,說:“這損傷還真是要注意。雖然損傷輕微,不至于致死,但是形成機制還真是不好說?!?/br>“會不會是兇手知道我們通過觀察甲床青紫情況來判斷死者有無窒息過程,所以故意破壞了手指尖端?”師兄猜道。我搖搖頭,說:“甲床都還在,損傷的只是指尖?!?/br>“那就很奇怪了?!?/br>“而且,窒息也是不存在的?!蔽抑钢w,說,“機械性窒息有九種方式:縊死、勒死、捂死、哽死、悶死、扼死、溺死、體位性窒息和胸腹腔受壓。從尸體的表象看,除了哽死和悶死,其他都可以排除了。”“尸體沒有明顯窒息征象。”師兄說,“甲床正常,口唇正常,眼瞼蒼白,顯然也不是哽死和悶死?!?/br>“我迫不及待了。”說完,我拿刀劃開了死者的胸腹腔。切開死者的肋軟骨,拿掉胸骨,掀開腹部的大網(wǎng)膜,死者整個胸腹腔完全暴露在我們的眼前。整體感覺,就是很正常。一來,排列正常,并沒有明顯的臟器畸形錯位;二來,外表正常,沒有任何破裂,胸腹腔內(nèi)也沒有任何積血和積液。“看起來,不像外傷致死啊,也沒有窒息征象?!睅熜钟行┗艁y。百分之九十九的尸體,在解剖開后,法醫(yī)心里就對死因有了數(shù)。可是,對這具尸體的死因,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一點兒數(shù)也沒有。我沒有急于掏出死者的內(nèi)臟,而是對頸部進行了細致的解剖分離,結(jié)果和預(yù)計的一樣,死者的頸部沒有遭受過任何外力作用,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我又和師兄一起對尸體開了顱,整個顱腦,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這……這是怎么回事?”師兄打開死者的心包,取出心臟仔細觀察,“猝死也不像啊,一般猝死都是心血管疾病引起的,可是這個人的心臟看起來非常正常啊,連肥大、脂肪浸潤都沒有?!?/br>雖然很多疾病會導(dǎo)致人體的死亡,需要法醫(yī)組織病理學(xué)檢驗來確證,但是通常這樣的尸體,內(nèi)臟都會有多多少少的變化,比如心臟變大,心壁變厚,等等,都是可以rou眼有所發(fā)現(xiàn),并可以對疾病進行預(yù)測的。我的心里也在打鼓,用手探了探死者的頸椎,看是否為頸部剪切力導(dǎo)致頸髓損傷死亡,但是頸椎也是完好無損的。“從大體上看,我們是沒有找到死因。”我說,“人的死亡,無外乎六種可能。一,疾病,包括衰老死亡,可是死者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保養(yǎng)良好,內(nèi)臟器官正常;二,中毒,死者食道無嘔吐物,也沒有常見毒物中毒的尸斑、出血點、瞳孔等變化;三,窒息,剛才已經(jīng)排除了;四,外傷,也一樣可以排除;五,電擊死,尸體身上沒有電流斑,不符合;六,高低溫,我們在現(xiàn)場就基本意見一致,不符合凍死的特征。”“一個都不符合?!睅熜謬@了口氣。我說:“別急,也有可能是一些特殊的毒物中毒,或者是一些rou眼無法觀察的疾病導(dǎo)致死亡。別忘了,我們還有很多輔助的手段?!?/br>“那我們倆就取內(nèi)臟吧,一方面送去進行毒物檢驗,一方面送到方俊杰科長那里進行法醫(yī)組織病理學(xué)檢驗?!睅熜终f。我點點頭,開始按照摘取內(nèi)臟的程序和術(shù)式對死者的每一個臟器進行提取。提取到腎的時候,我在死者左側(cè)的腎窩里摸來摸去,傻了眼,說:“左邊沒腎!死者少一個腎!”“啊?!會不會是偷器官的人干的?!”林濤叫道。“傻啊你?!蔽艺f,“科普了這么多年,還來說偷器官的梗?再說了,偷器官可以不留創(chuàng)口?隔空取物?”“不是有疤痕嗎?”林濤說,“不對,疤痕是長好了?!?/br>我笑著搖搖頭,說:“這個疤痕,針眼都看不清了,應(yīng)該是三年前的事情啦。難道這個人賣過腎?”師兄說:“不對啊,疤痕明明是在右側(cè)好嗎?可是丟失的是左腎?。∧挠腥∽竽I卻在右邊開刀口的道理?”我愣了半天,又伸手探進死者的腹腔里掏來掏去,說:“沒有任何手術(shù)縫線、結(jié)扎的痕跡。這個人天生就是獨腎!“那右邊的刀口?”師兄說完,取出了右側(cè)的腎臟。右側(cè)的腎臟上有明顯的縫合后愈合的疤痕,甚至還可以看到一點點沒有被完全吸收掉的縫線。“果真如此?!蔽议L舒一口氣,說,“右側(cè)的疤痕是做腎臟手術(shù)的。這是一個獨腎人,可惜僅有的腎臟上也長了瘤子,沒有辦法,不能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