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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伸來,我不由自主往里縮,他擰起劍眉看來不耐煩,隨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腳。“不要,我不要!”我不甘且害怕,一急說出了我們大封的方言,他竟然能聽懂。“不要也得要。”他也用大封話回我,然后像座山壓了過來。我拼命拿腳蹬他,抓起鴛鴦枕打他,而他就如千年磐石豎硬無比,砸在他身上的東西全都彈開了。嬤嬤曾教過我洞房之夜該做些什么,怎么討好夫君,可此時我不愿與他歡好,無情無心哪來的歡,哪來的好?我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扳他的手、去咬他的rou。“陛下,不好了陛下,承陽公主昏倒了。”不知何人在外叫嚷。他終于停手了,一片冰冷似被重硾砸開,焦慮擔憂之色從裂縫中涌了出來。他趕忙穿好衣裳,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抱著碎衣縮在榻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天亮。好在他沒來,之后幾天也沒出現(xiàn),他徹底把我忘了。這就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沒有半點值得品味,但讓我覺得慶幸。之前在大封,我聽過慕昭云的傳聞,他年少有為,十三歲時就隨父征戰(zhàn)沙場,戰(zhàn)功無數(shù)。之后先皇因病過世,他便登上皇位,三年孝滿之后又開始征戰(zhàn),就像把專門殺人的刀。我還聽說慕昭云有個meimei,叫承陽公主,他多年沒成婚就是因為她。當年我聽說這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到我那王兄更是直犯惡心,如今親身遇到倒坦然起來,原來慕昭云與承陽公主的事在這宮中早已不是秘密,若不是承陽掛著卞京公主的封號,后宮之主的位子定是她的。沒想到我不但成了俘,還當了人家的遮羞布,這皇后寶座真夠香。入了卞京皇宮,我就是卞京人了,穿著他們的袍,守著他們的規(guī)矩。作為慕昭云的皇后,我得掌管后宮,不過別人都知我只是個掛名,真正做主的人還是承陽公主。這樣也好,我不必為了、費心費力,在房里呆得悶了,隨時隨地都能到后花園閑逛,叫上楚楚,帶好筆墨,我能在后花園里坐一整天。這里的園子要比大封的好,有很多我從沒見過的花。以前我在宮中經(jīng)常作畫,如今到了卞京,作畫的次數(shù)少了,并不是不想,而是缺了靈氣,實在畫不出什么。今日也是如此,春光明媚,我筆下的牡丹毫無姿色,我呆了會兒,把紙揉作團兒順手扔了。紙團落盡之處,忽然傳來嬌笑聲。我好奇,順著紙落的方向走過去,鉆進花叢想看個究竟,沒料竟然撞見慕昭云與承陽。慕昭云看到我從花堆里鉆出來,顯然是吃了小驚,而承陽公主更是夸張地驚叫。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她長得很美,蒼白的面容上一雙鳳眸嫵媚多情,身姿嬌無力,她還有雙小腳,若不是慕昭云扶著,真像會倒下去似的。“風大了,你冷不冷?”慕昭云視我無物,只對承陽笑著。他捧起承陽的雙手,往她的指尖輕輕呵上口氣。承陽羞澀,蒼白的頰上浮出兩朵紅暈,而后她又看向我,把我當作不懷好意的狼。也許慕昭云感覺到了懷中人兒在害怕,立馬轉頭看來,他雙目如箭,恨不得把我刺成馬蜂窩。我知趣地按原路退下,又不小心踩壞幾株花花草草。兄妹相親,我覺得不可思議,可這二人卻像理所當然。我實在好奇,回到宮中忍不住問了我乳娘,乳娘說:“承陽公主是燕帝的遠親,與他并無血緣,聽說他倆青梅竹馬,只因族姓不能成婚?!?/br>乳娘果然什么都知道,懂得也比我多。☆、琉璃用過晚膳,我的嗓子突然干疼,止不住地咳嗽。乳娘摸摸我的額,蹙眉問:“是不是受了風寒?”我連連搖頭:“園中這么點風怎么吹得倒我?!?/br>說是這樣說,可到了半夜,我就發(fā)起高熱,燒得燙手。果然是在園子里吹了太多風。我以前在大封,沖到雨里玩耍也沒著涼,一來卞京就不舒服,這里連風都很妖邪。我喝了許多熱茶,拿被子把身子裹牢,但就是不發(fā)汗。乳娘急壞了,三催五催終于把御醫(yī)催來了。御醫(yī)把完脈,給了張方子,楚楚照方煎藥,折騰半宿方才歇息。服完藥后,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乳娘在哭。“他們怎能這樣待咱們,好歹公主也算皇后,三請四請也就罷了,多配幾貼藥都不肯,藥還得我們動手自己煎。”乳娘啜泣,聽起來比我還難過,其實我倒沒覺得什么,畢竟在這個宮里我是外人,他們沒必要對個外人盡心盡責。好在我身強力壯,過了一夜燒便退了,看到乳娘微紅的眼,我故作不知,怕一點穿眾人又難過起來。晌午,慕昭云破天荒地來到夙錦宮,我正好在作畫,一聽見到動靜,我便把紙筆收好,拿出本書假裝看。成婚一月余,這是我第三次與他相見。第一次是成婚、第二次是在花園中、這便是第三次。我本以為他是為我的病而來,誰想他一見我就是張欠多還少的臉。他穿了襲皂紗長袍,玉冠高束,脂玉般的面容漂亮卻很是無情。我大感莫名,不知哪里得罪他了,還沒開口說上話,他就質(zhì)問我:“你們大封的人不知禮數(shù)嗎?”不知禮數(shù),什么禮數(shù)?我看著他的眼頓時明白了,他是在責怪我沒盛裝而扮,出門相迎。人都病了,盛裝個屁。我反駁他:“卞京的人不也是如此嗎?你有何資格來說我!”話落,我不忘給他個白眼,算是加重語氣。乳娘手捧填漆茶盤走了過來,她畢恭畢敬地施以大禮,再將茶盞奉上,而后卑微地低聲道:“陛下莫要氣惱,夫人病體未愈,未能及時接駕?!?/br>乳娘說完這番話,我眼角一飛,偷睨慕昭云的神色,他無動于衷,而后念經(jīng)似地說道:“明日大封國君來此,朕會設宴款待,作為皇后你要盛裝出席。”“皇后”二字他咬得很重,像是有意提醒,可他何時真正把我當作皇后?我不過是他的棋子,是他的遮羞布。慕昭云未等我回話就走了,反正一枚棋子的話也不重要。不就是要盛裝嘛,好!次日清早,我就按慕昭云要求打扮。他說盛裝出席,故我穿了大封的立領盤扣藍錦袍,戴上綠松串珠冠,腰間別上玲瓏匕首前去赴宴。我一到飛霞宮,就迎來眾人驚訝之色。幾名老臣交頭接耳,似乎對我這身裝扮頗為不滿。我是大封的公主,憑什么不能穿大封的衣飾?我視他們?yōu)闊o物,光明正大坐到慕昭云右首。哎喲,他臉色有點難看。無意間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