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和楊攀與俱樂部達成了新協(xié)議，他們擁有了一個新的經(jīng)紀人，這些消息早已經(jīng)見諸報端。在天下足球把荷蘭專輯播出后，全國又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高潮，然后這股對張、楊二人的熱潮開始回落，媒體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現(xiàn)象，如今的中國足球環(huán)境太讓人失望，花大力氣報道國內(nèi)足球費力不討好。現(xiàn)在的體育報紙需要一個“g點”，以刺激起廣大讀者的興趣，好更容易地從他們的錢包中掏錢。而張俊和楊攀在荷蘭的橫空出世自然滿足了媒體和讀者們的yu望，可天下沒有所謂經(jīng)久不衰的新聞，張、楊二人也不例外。于是，在經(jīng)歷了一開始的瘋狂后，大眾的熱情開始下降。

媒體們肯定是不希望這樣繼續(xù)下去的，于是千方百計地發(fā)掘更有吸引力，更震撼性的新聞。現(xiàn)在，他們都把目光對準(zhǔn)了這個星期六的一場“重頭戲”——阿賈克斯主場迎戰(zhàn)沃倫達姆，一個是目前排名第一的荷超霸主，另一個則是本賽季目前為止最大的黑馬。確實非常有看頭，荷蘭國家電視臺已經(jīng)決定轉(zhuǎn)播這場比賽，而cctv5也正在和荷蘭方面緊急協(xié)商，希望能夠在賽后拿到實況錄像，然后找個時間在國內(nèi)播出。

“張楊組合挑戰(zhàn)阿賈克斯！”

“中國雙星駕臨阿姆斯特丹競技場！”

“榜首與黑馬之戰(zhàn)，張楊二人備受關(guān)注！”

“荷蘭媒體預(yù)測：雙方打平，中國小將有上佳表現(xiàn)！”

“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黑馬誓將霸主挑下馬！”

……

蘇菲站在報攤前，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某某體育報紙，某某報紙體育版，她有些頭暈。

突然，一張放大的彩色照片出現(xiàn)在她視野中。她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份從沒聽說的某某小報體育版。那張照片之所以會在那么多報紙的頭版中醒目，完全是因為占了版面四分之一的緣故。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套紅的粗黑體字是主標(biāo)題，下面有一行字是副標(biāo)題：“美女經(jīng)紀人？還是美女情人？”

蘇菲慌忙抓起報紙，照片上是張俊、楊攀和那個經(jīng)紀人華芳在一起交談的照片。這張照片便是張、楊二人和華芳在訓(xùn)練場上第一見面時所拍攝的，不過一直沒有見諸報端，蘇菲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張大幅照片角上有一個小圓圈，圈中是華芳的頭部，從中可以大致看出，確實是一個美女。

文中寫道：“……才剛剛成名，便已有美女*……這個自稱華芳的經(jīng)紀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本報記者為此多加采訪調(diào)查，也沒有查出她的真實身份……她接近兩人的目的有待留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看來張、楊二人也不例外啊……”

蘇菲跳著看完了報道，覺得有些可笑，只憑一張普通的三人照片，便推測出兩人和這位經(jīng)紀人有染，實在是太滑稽了！難怪是小報！

她在心中哼了一聲，又把報紙放回了報攤，可報紙馬上就被另外一個人拿了起來：“喔！喔！這么快就有緋聞了！”那人一臉夸張地叫道。

蘇菲皺了皺眉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當(dāng)蘇菲再次經(jīng)過那家報攤時，她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和體育有關(guān)的報紙上，頭版都是同一個內(nèi)容：“張俊驚爆緋聞！”

“本報荷蘭沃倫達姆訊，昨日繼某媒體披露美女經(jīng)紀人華芳，很可能就是兩位球員中其中一位的女朋友后，本報記者再次爆出猛料，這其中一位很可能就是張俊……”

“……本報記者守候在張、楊二人的公寓外，拍下的照片。照片中張俊和華芳剛從公寓中出來，兩人盡顯親密相……”

“……稍加分析，此事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與楊攀相比，一臉溫和笑容的張俊確實更容易受到女性的喜歡，而華芳亦是美女，一臉微笑讓人大生好感……”

“如此，我們可以解釋為什么華芳的出現(xiàn)好似空中落下來的一樣。其實并不奇怪，只是張俊早有準(zhǔn)備，夫唱妻隨，這在當(dāng)今足壇并不是什么希奇事……”

“華芳已年近三十，張俊剛滿二十，兩人相差差不多十歲。但這并不能成為阻止愛情發(fā)生的借口……”

……

蘇菲感到一陣眩暈，這一回是真的暈了。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夜之間會冒出這么多有關(guān)張俊女朋友的報道來。一個個言之鑿鑿，還輔以照片為證。除了一些從來沒聽說過的小報外，其中不乏有全國影響力的知名體育報刊。

以蘇菲那單純的心自然想不明白，因為她不了解新聞競爭的殘酷。自從昨天出現(xiàn)了某媒體有關(guān)張俊、楊攀緋聞的報道后，其他報刊的銷量大跌。于是老總們震怒了，中國的體育報道形勢豈能讓一家小報顛覆了？他們紛紛打電話通知在荷蘭的記者們，讓他們?nèi)ネ谌魏斡嘘P(guān)緋聞的蛛絲馬跡。

“同樣的一張三人交談?wù)掌瑸槭裁茨銈冎话阉鳛槠胀ㄅ漕}圖片來看待，別人就能從中發(fā)現(xiàn)新聞？你們干了這么多年的新聞報道白干了嗎？要善于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細節(jié)，細節(jié)！動動腦筋！把這種照片背后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給我挖出來！”

這幾乎是所有老總對他的手下們所說的。于是，沃倫達姆的中國記者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瘋狂新聞競賽。

張俊和楊攀一邊吃著晚餐，一邊不時向窗外瞟去，外面還守候著幾個連晚飯都沒有吃的記者。

“不就是一場對阿賈克斯的比賽嗎？值得他們這么廢寢忘食嗎？”張俊覺得最近除了隊內(nèi)氣氛有些緊張外，連記者們也如臨大敵，他們走到哪兒都有閃光燈襯托。

“不廢寢忘食哪兒來的新聞？沒有新聞哪兒來的工資？沒有工資他們拿什么吃飯？”楊攀盯著電視，“人家那叫有職業(yè)道德，愛崗敬業(yè)！”

“噢，對了，今天怎么沒有看見華姐，她去哪兒了？”

“她說去辦點事，過兩天就回來……你問這干什么？你不會是……”楊攀看著張俊壞笑起來。

張俊一勺子打過去，“笑你個頭！華姐比我們大十歲，我可沒有戀姐情結(jié)。再說了，除了蘇菲，我不考慮任何女性！滿意了吧？”

“呵呵，滿意，滿意！你只要還記得有蘇菲那就好了。人家在國內(nèi)等你，你可別做對不起她的事，否則，嘿嘿！曙光所有男生和女生會把你撕成碎片的……”楊攀把盤子一推，“吃飽了！”

“吃飽了就去洗碗！”張俊站了起來，往身后的沙發(fā)上一倒，“交給你了?！?/br>
楊攀嘟囔一句：“吃了飯不運動會變成豬的……”然后收拾餐具往廚房去了。

“蘇菲……”張俊倒在沙發(fā)中，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蘇菲回到宿舍，便往床上一躺，盯著上鋪的床板出神。

如果說昨天她看見的那篇新聞，還認為不過是無聊小報的無聊之舉，那么現(xiàn)在幾乎所有報紙都眾口一詞的說張俊和那個華芳是情侶關(guān)系，就不能不讓她擔(dān)心了。

她在報紙上看見過華芳的照片，確實很漂亮。報紙上她已經(jīng)快三十了，可蘇菲怎么看她也不像一個三十歲的人，身材和面容保持得很好?？此呐e手投足，談吐舉止，應(yīng)該是一個受了高等教育，并且有非常嚴格家教的人。她的突然出現(xiàn)和連記者都查不出來的身世，也讓蘇菲很懷疑。她為什么要接近張??？為什么要突然做他們的經(jīng)紀人？

中國安徽和荷蘭沃倫達姆，確實太遙遠了。即使三天一個電話，兩個星期一封信，一個星期三次的，仍然讓她覺得有些遙遠。

我看得見你的容顏，卻聽不到你的聲音；我聽得到你的聲音，卻看不見你的容顏……

自己當(dāng)初在那個下雪的冬日對張俊的承諾，兩個人能守的住嗎？張俊現(xiàn)在是明星了，他成了中國足球的希望，頭條新聞人物。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毫無名氣，不引人注目，自己會不會開始配不上他了呢？

他已經(jīng)開始生活在閃光燈下，自己還是每天抱著課本去上課，下課后背著畫夾去寫生，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嘛！

“蘇菲，那樣我們可能要分開一段時間了?！?/br>
“不怕，我等你！”

……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在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fēng)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的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

宿舍的門“呼”的開了，室友匆匆走了進來：“咦？蘇菲你在?。课覄偛旁诰W(wǎng)上看到有關(guān)張俊的好多新聞，他們那些人太無聊了！怎么可以……”

蘇菲根本就沒有聽進室友的任何一個字，她在盯著靠在書桌上的畫夾出神，一幅未完成的風(fēng)景，畫的是學(xué)校里面的現(xiàn)代藝術(shù)中心。那里，綠樹，青藤，白墻，燦爛的陽光，一座長椅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已經(jīng)完成，可她所依偎著的男子卻只用鉛筆勾了一個大致輪廓，上了點淺淺的顏色。

每次畫完一幅畫，在短暫的成就感后，接踵而來便是無盡的失落。自己用心畫的畫，最想讓他看的人卻不在身邊。周老師曾經(jīng)問過蘇菲，為什么她每一幅畫上總有一男一女，她只是笑而不答。同學(xué)們看了她的作品后，會羨慕地叫：“哇！好漂亮！好棒！”周老師會點點頭：“嗯，蘇菲，你又進步了！”

而他呢？

他在荷蘭，他看不見。

電話鈴響了，蘇菲離電話最近，可沒去接。倒是室友跑過來接了：“喂，你找哪位？哦，你等等啊，蘇菲?！?/br>
蘇菲聽見有人叫她，才回過神來：“我的？”

室友點點頭，把話筒遞給了她。

里面是周老師的聲音：“蘇菲，這個周末我打算組織人去大蜀山寫生，你來不來？”

“我？我……周老師，我身體不舒服，周末恐怕，恐怕來不了?！碧K菲撒了個謊。

“是這樣??？我看你已經(jīng)把學(xué)校里面能畫的都畫完了，想帶你出去看看，既然來不了就算了。身體要緊，那你明天晚上的課也不上了吧？”

“嗯?！?/br>
“那好吧，注意身體，你休息吧?！?/br>
放下電話，室友奇怪的問蘇菲：“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了。”蘇菲臉朝下，往床上一躺，頭埋在枕頭里面含糊的答道。

張俊的手機響了，是李延打來的?！拔?，張俊，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在從超市回家的路上?！?/br>
“好的，你在家里等著我，我現(xiàn)在上你那兒來?！闭f完，李延匆匆掛了電話。

“什么事？”楊攀問他。

“不知道，李延讓我們在家里等著他。不會是又要采訪了吧？”

“哈哈！我看他八成是想來蹭飯吧？”楊攀笑了起來。

兩人前腳剛剛到家，李延和汪華后腳就跟來了。

“喂！你不是又想來蹭飯吧？”楊攀開玩笑道。

“嘿嘿！如果做好了，我也不敢推辭?！崩钛有Φ?，絲毫不在意楊攀的話。這樣的玩笑他們之間經(jīng)常開，早就習(xí)慣了。

“剛到，還沒來得及做飯呢。說正事，找我有什么事情？”張俊說道。

一聽張俊說這個，李延就開始笑個不停：“哈哈！還不是給國內(nèi)同行們鬧的！我接到主編的電話，非要讓我調(diào)查有關(guān)你的緋聞?wù)嫦?！”李延指著張俊笑道?/br>
“我？我的緋聞？”張俊指著自己，非常吃驚。

“是啊，你和那個美女經(jīng)紀人華芳之間的戀情。有人分析說這個華芳突然冒出來，必定有原因。然后分析分析著就分析到你和她之間是情侶關(guān)系。哈哈！”

張俊和楊攀對視一眼，跟著大笑起來。這恐怕是他們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

“嗬嗬！你們也認為可笑是吧？更可笑的是國內(nèi)體育媒體都炸窩了，鋪天蓋地的報道，一個比一個看起來像真的，一個比一個證據(jù)確鑿，什么跟什么啊！”汪華笑道，“阿賈克斯和你們的比賽都被炒爛了，就造出點這種東西來炒作，哈哈！”

但這回，張俊和楊攀沒有笑。“你說國內(nèi)全是這一類的報道？”楊攀問汪華。

汪華點點頭：“是啊，吃驚吧？鋪天蓋地，那陣勢嚇?biāo)滥懶〉?！?/br>
李延從包中取出一疊紙，“這是我收到從國內(nèi)發(fā)來的傳真，都是國內(nèi)報紙有關(guān)這件事的相關(guān)報道的。你們自己看看吧?！?/br>
張俊接過來，分了一半給楊攀，自己看了起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屋子里面安靜了下來。

張俊越看汗越多。這哪是笑話??！在他看來，與陰謀無異！這上面幾乎每條新聞都言之鑿鑿，有鼻子有眼的。文圖相配，證人作證，詳細分析論證……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和華姐真有一腿了。俗話說：三人成虎。張俊想到在國內(nèi)的蘇菲，買報紙是她的“必修課”，她看見這些鋪天蓋地的報道會怎么想？

“你們看完了吧？國內(nèi)媒體都瘋了，我們的出報時間是后天，所以總編打電話給我，讓我寫一篇……張俊，你有在聽嗎？”李延看見張俊放下手中那些資料，然后伸手去拿手機。

楊攀抓住了張俊的手：“現(xiàn)在晚上七點，國內(nèi)那邊都凌晨一點了，你以為現(xiàn)在打過去合適嗎？”

張俊猶豫了一陣，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你們在說什么？”李延不明白兩人在干什么。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笑話了?！睏钆蕦钛涌嘈σ幌拢岸菒憾镜牧餮?。”

“惡毒的流言？”

“張俊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還在國內(nèi)讀書。距離可以產(chǎn)生美，但也可能產(chǎn)生裂痕。她也許已經(jīng)看到了……”

張俊抬起頭問李延：“你們報紙什么時候出？”

“后天?！?/br>
“能否讓我發(fā)表一份聲明，我要澄清此事?！?/br>
“我來的目的就在于此。汪華，準(zhǔn)備紀錄。你說吧！”

送走了李延和汪華，張俊坐在沙發(fā)中，反復(fù)玩弄著手中的手機：“楊攀，我覺得我還是應(yīng)該給蘇菲打個電話過去比較好?！?/br>
楊攀扭頭看看墻上的鐘，已經(jīng)快八點了：“現(xiàn)在國內(nèi)是凌晨一點四十七分，蘇菲已經(jīng)睡了，她的室友也睡著了。你打過去不太好吧？有事兒等明天再說吧，明天我提醒……”

“可我等不及了！”張俊突然提高了音量，把楊攀嚇得愣住了，“我等不及了！我現(xiàn)在就想給蘇菲打電話，我管它現(xiàn)在是凌晨幾點！那些無聊的人，無聊的報紙，蘇菲看到后會怎么想？別人的閑言碎語她受得了嗎？”

“……你別把蘇菲想得太軟弱了，她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孩……”

“那是因為我在她身邊！我了解她，楊攀，蘇菲堅強的一面都是在我面前才表現(xiàn)出來的，就像她也是我的支柱一樣。我們相隔那么遠，她一個人在學(xué)校里面，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面對這些無聊的狗屎！”張俊把桌子上的一摞傳真紙猛地推了出去，紙張嘩嘩地落滿了一地。

“我要向她解釋，我不想讓大一的事情重演，這一回我沒有辦法送磁帶給她，也沒有辦法送任何東西給她……誤會都是不主動造成的，這一次我不主動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楊攀看著越來越激動的張俊，知道他是真的急了。他對蘇菲深深的思念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大爆發(fā)，已經(jīng)擋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給她打吧，我看書去了?！睏钆势鹕磉M了臥室。

張俊看著楊攀走進臥室，他喊道：“楊攀，你該不會生我氣了吧？”隨后他聽見臥室里傳來一陣什么東西跌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后過了大約十秒鐘，楊攀的聲音也傳來了：“氣你個頭！我只不過不想打擾你們小兩口說悄悄話罷了！”

“咦？你什么時候改邪歸正了，不做燈泡了？莫非是燈絲燒了？”

“靠！羅嗦！要打快打！”

張俊搖頭笑笑，拿出手機，撥通了蘇菲宿舍的電話。

蘇菲睡得很早，結(jié)果半夜三更醒來后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睜大眼睛盯著黑暗中的那幅未完成的校園風(fēng)景出神，實際上她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她就是不想把眼睛閉上。

電話鈴在深夜的宿舍中毫無征兆地響起，那聲音仿佛是劃破夜空，穿越萬里來到蘇菲床頭的。不過，這鈴聲卻也刺耳的很。

蘇菲被嚇了一跳，連忙去接電話，她怕吵醒室友。

“喂？請問你找誰？”

“是蘇菲嗎？我是張俊。”

蘇菲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這個時候張俊還會打電話過來，現(xiàn)在是凌晨??！

“你是張俊？你真的是張俊？”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來了嗎，蘇菲？”

蘇菲縮在被窩里面，手握著話筒，蜷縮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不知道是因為半夜天氣冷，還是激動。

“我，我聽出來了……你現(xiàn)在打電話過來干什么？”蘇菲把頭蒙在被子中，低聲細氣的說話。

“蘇菲，我已經(jīng)知道事情經(jīng)過了。國內(nèi)那些媒體太無聊了！我想向你解釋，我和華姐一點那種關(guān)系都沒有！你，你相信我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蘇菲并沒有急于回答張俊的問題，而是反問張俊。

“是李延，就是那個我常給你說的記者，他告訴我的。我在荷蘭，不知道國內(nèi)都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不過我已經(jīng)發(fā)表了聲明，正式澄清此事，后天的上就應(yīng)該有了。你別擔(dān)心，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我知道，荷蘭和中國實在隔得太遠，你一個人在學(xué)校很寂寞……我?guī)筒簧夏闶裁疵Γ覜]辦法陪你，只能，只能，只能……”張俊連說了三個“只能”后就沉默了。

蘇菲在靜靜地等待著“只能”后面的話。

張俊看看手腕上的紅色手鏈，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蘇菲，你還在聽嗎？”

“在，我在聽。”蘇菲溫柔的聲音通過電話線輕輕搔撓著張俊的耳膜。

“我們相隔太遠了，時間也太長了，真的。自從遇到你，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長時間。我知道等待的時間太長了，是會讓人漸漸疏遠的。我不知道現(xiàn)在對你說這個是否太早了點，但是我怕我不說會后悔的……”

好像已經(jīng)不冷了，蘇菲停止了顫抖，手緊握著話筒，靜靜地等待著。

“嗯，現(xiàn)在是阿姆斯特丹時間晚上八點過一分，北京時間凌晨兩點過一分……”

蘇菲好像回到了千禧夜，那一天，她也是這樣對電話那頭的張俊說的。

“蘇菲，我愛你。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蘇菲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蘇菲，我愛你。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楊攀手里拿著書，身子貼在墻上，偷偷探頭出去。當(dāng)他聽到這么一句時，手一松，書差點落在地上，幸好他第二反應(yīng)快，用兩根手指頭把書夾住了。

他又探頭出去，張俊背對著他，無法看見此時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腰桿卻挺得直直的。

蘇菲感到有什么東西緩緩滑過她的臉頰，然后滴落在枕巾上。

“蘇菲，我在等你的回答。也許現(xiàn)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但我要給你一個承諾，你愿意嫁給我嗎，蘇菲？”

蘇菲可能在自己心中設(shè)想過一千遍自己接受求婚時的場景，但絕對一次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在宿舍被窩里接受求婚。真的一點都不浪漫，可自己為什么卻被感動了？

蘇菲一直沒有說話，張俊也沒有開口，如他所說的，他在等待蘇菲的回答。

這確實是一件大事，終身大事，任何人都需要認真考慮，一旦答應(yīng)了，那便是兩個人將要攜手守候一生的承諾了。

你愿意嗎？

“我……愿意，我愿意。”蘇菲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但非常堅定。

第四十八章我愿意去等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