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劍下武當
大殿內(nèi),眾人歡笑一堂。此刻已經(jīng)是殷梨亭大婚一個月后了,現(xiàn)在殿堂內(nèi),張三豐在上,紀曉芙恭恭敬敬敬上一杯茶水,張三豐臉上樂開了花,顯然極為喜歡。他一輩子不娶妻生子,到老還是個處男,倒是挺喜歡看弟子成家立業(yè),開花散果,也算有趣,紀曉芙給張三豐敬完茶水躬身退下后,身后殷梨亭就像那茶樓中的茶博士,跟在紀曉芙身后,紀曉芙一路敬茶,他負責(zé)端著茶盤,夫妻倒是互相配合默契。先是宋遠橋,再是余蓮舟,這兩個人也大大方方坐在那里,受了她一拜。到了俞岱巖這里,高強連忙一躬身,替俞岱巖接了這一杯茶水,然后親自小心翼翼給俞岱巖喝下,俞岱巖倒是滿臉高興,笑瞇瞇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媳。張松溪也喝下,最后就是小弟莫聲谷,莫聲谷不敢坐著受這一杯,站起來躬身接過了茶杯。早上茶會完畢,眾人呵呵大笑,眼看著殷梨亭夫婦生活和睦,紀曉芙做事也不含糊,完全是大家閨秀作派,很討人喜歡。眾人于是扯些閑話來討張三豐喜歡,中間還說到了張翠山,不知身在何處,由于俞岱巖性格又恢復(fù)了以前開朗之時候。高強在旁邊侍立,本來這大殿之上沒有他的位置,但是俞岱巖要人伺候,因此就只讓他一個小童子進來,除此之外,大殿堂之上再沒有一個三代弟子。他看著這一堂人言笑晏晏,自己也仿佛融進了這個社會,他卻知道,自己來到這里八個月了,已經(jīng)又虛長了一歲,今年六歲了,俞岱巖癱瘓在床也六年了!眾人討論一會兒,話題又扯到了俞岱巖身上,俞岱巖精神狀態(tài)明顯好轉(zhuǎn),以往人們避開他,今天卻是當面說起這個話題,共同參詳。“師傅,我一直想不明白,少林寺中到底是哪個人有如此深的大力金剛指功力,下黑手傷地我三哥!”莫聲谷最為慷慨激昂,他小時候的偶像就是俞岱巖那樣的漢子,如今三哥癱瘓五年多,雖然看最近三哥氣色轉(zhuǎn)好,但是癱瘓總不能治,所以心中憤憤,忍不住說出來。“哎,這事情我也想不清楚!”宋遠橋皺眉道,“若說是西域少林所作,但是我查證他們那一派已經(jīng)勢微,這門絕學(xué)早失傳了,真是奇怪啊?!?/br>高強在旁邊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猜測人士,心中翻騰不平,看看俞岱巖臉上笑意淡淡地看著眾人談話,身體卻不能動,他知道俞岱巖此刻肯定是強顏裝笑,心中肯定痛苦不安,一股熱血從腳下竄了上來,想到往日俞岱亞對他的好,早已控制不住。俞岱眼耳目甚明,聽到身邊高強呼吸粗重,呼呼作響,心中疑惑:這童子跟隨我向來穩(wěn)重,今日這是怎么了?哪里料到,高強突然走了出來,這一下俞岱巖大吃一驚,武林中門派之間,長幼有序尊卑分明,自己和眾位師兄弟說話,便是下面的弟子插一句嘴也會受到呵斥,何況這樣大剌剌走出去?“清風(fēng)!”俞岱巖厲喝一聲,“趕快回來!成何體統(tǒng)?”“師傅,你先等等,”高強走到大殿中央,馬上跪下,向張三豐跪拜,“祖師爺爺,我聽到眾位師叔伯講話,心中也有一句話要講,卻知道以我的輩分絕不能說話,因此斗膽出來,請祖師爺爺讓我把話講完!”張三豐大奇,他略微遲疑,隨即問到:“這孩童是?”莫聲谷大聲說道:“師傅,這便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從山下救上來的無父無母的那個孩童,口頭禪是男子漢大丈夫!”他喜歡高強的脾氣,怕他受師傅處罰,故此大聲言道,殷梨亭也連忙站起來,他是暗自感謝那高強替他免去了一場災(zāi)難,婚后摟抱著妻子軟軟的身體,他倒是常常后怕,若是當日沒有聽那童子的話語……“師傅,這孩童雖然小,見識不凡,您也不妨聽聽。”這下,不僅張三豐,就是宋遠橋和張松溪也好奇,為何六弟七弟一起出來為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說情?張三豐其實也不想懲罰什么小孩子,他不過是覺得小孩子能曉得什么,不過他大宗師的人物,畢竟不同一般人,“孩子,你說說,你想說什么?”“回稟祖師爺。一個月前,六師叔新婚,我和明月師弟分到了三個饅頭,于是回到小屋內(nèi)準備吃饅頭,當然,我們給師傅留了兩個,我們自己分著吃一個!”殿內(nèi)的人點頭,這么小能舍得糧食,倒也算尊師重道,隨即所有人皺眉起來,這大殿之上,武當七俠連帶著震古爍今的大宗師張三豐,就是聽你這小小孩童說饅頭來著?就是那宋遠橋的兒子宋青山,都不敢如此放肆!高強不管眾人反映,繼續(xù)講到:“我們兩個又困又乏,就先睡了一覺,可是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饅頭不見了,當時房門緊鎖,窗戶未開。于是,我指責(zé)明月偷吃,明月怪罪我偷吃!后來我們才知道,墻角有一老鼠洞,是洞里的老鼠偷吃的?!?/br>“放肆!夠了!還不回來?”俞岱巖氣地臉色發(fā)青,心里面也疑惑:這孩子平素向來精明,怎么今天如此昏庸不堪,居然敢拿這樣的事情出來當大事情講,難道,難道自己看走眼了?就是張三豐以下,眾人也略帶不滿,想你這小孩童,沒事兒卻瞎鬧,真是缺乏管教,只不過莫聲谷和殷梨亭卻滿臉尷尬,心想這小子怎么今天犯渾了?“祖師爺爺,師傅,各位師叔伯!我說的卻正是我恩師受傷的事情!”高強看眾人眼中多有輕蔑之色,所以趕忙直言。“哦,”張三豐略感意外,“你倒是說說,你這饅頭和你的師傅有關(guān)系么?”“回稟祖師爺爺,當然大有關(guān)系!”高強說得理直氣壯,并且趁勢站起身來!“我授藝恩師慘遭jian人所害,全身筋骨盡碎,我這做弟子的,恨不得將那jian人搓成粉末!”眾人聽了這句話倒是暗暗點頭:志向不??!“我如今年齡還小,武功不高,別的方面幫不上,我就日思夜想,到底是誰害了我?guī)煾档模?/br>那日看了那饅頭之事情,我突然想到,原來我?guī)煾凳芎@事情和饅頭有關(guān)!少林寺和西域少林,就好比是我和明月,我們兩個都沒有做這件事情,卻互相懷疑,以為除了我們兩個,不可能有第三者吃了饅頭。其實,房子內(nèi)還有一只老鼠。我?guī)煾凳艿降膫?,不是少林寺作的,也不是西域少林作的!而是另有其人!?/br>高強斬釘截鐵道!“哼,你說是何人呢?”宋遠橋本來性子提起來了,又失望了,若不知道是誰,等于白說。“我當年聽恩師給我講本派的來歷,說當年,祖師爺爺撐過昆侖三圣何足道十招,立了大功,因為自學(xué)武藝的事情,所以出走少林?!?/br>殿堂上眾人都是臉紅,這事情雖然沒有人提,畢竟說起來不好聽,俞岱巖呼吸急促,心里面早就打好主意:回去的時候,要將這小子狠狠地打上幾百板子!“而祖師爺爺之所以要走,全然因為以前那火工頭陀,學(xué)了少林剛猛的外功,叛出少林外,殺死打傷多位少林高手,所以才有了這規(guī)矩。也就是說,會大力金剛指的有可能有三個地方!一是少室山少林寺!二是西域少林寺!三是火工頭陀的傳人!”嘩!大殿內(nèi)嘩然,宋遠橋等人一下子站起來,齊齊看向張三豐,張三豐低頭思考片刻,抬起頭來,兩眼放光:“有可能!”這個其實眾人應(yīng)該考慮過,但是火工頭陀那是近乎于兩百年前的事情,時間長了,誰還記得?原書中,楊過不過隱居不到一百年,江湖上便不知道神雕大俠是何人了,倒是郭靖黃榮還常被人提起。俞岱巖此刻早就把懲罰高強的想法拋到九霄云外了,心里面直想親親自己這個弟子,這小弟子一席話,倒是讓他看到一盞明燈。看著眾人,高強索性一咬牙,繼續(xù)道:“那日我六師叔大婚,客人來了好多,我替一位矮個子道長遞送茶水,站在那里伺候,聽了他和另外一位和尚幾句話。他說,西域有一個門派,近百十年來崛起,叫做金剛門,門內(nèi)人士招數(shù)剛猛,類似于佛門大神通,像是少林旁支,喜歡斷人肢骨,無藥可醫(yī),除非用本門黑玉什么膏可以醫(yī)治完好,但是配方不知。弟子愚鈍,當日沒有聽明白是什么藥,但是金剛門三字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請祖師爺爺和各位師叔伯明鑒?!?/br>寂靜,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眾人又仔細問高強幾句,高強裝傻充愣,也只推說是一道長閑言,但是殷梨亭大婚來了那么多人,誰能記得住有這么一號人物?眾人低聲議論,張三豐則低頭不語。只有俞岱巖的呼吸聲越來越響,他喘氣如牛,突然莫聲谷一聲厲喝,一下子跳起老高!大聲喝道:“師父,還有什么懷疑,我三哥絕對是被那火工頭陀的傳人給害了的!”張三豐一個人閉目沉思,大家都靜悄悄,等著他回話。他突然出聲道:“松溪、蓮舟、聲谷,你們?nèi)ノ饔颍樽C一下,可以便宜行事。遠橋,你去丐幫,請同道支援。”丐幫人多勢眾,消息第一靈通,故此張三豐讓大弟子去傳信息,至于讓去西域的幾個弟子便宜行事,自然是查證是否屬實,若真是如此,那便要刀劍上分高低了。本來高強道聽途說不足為信,但是說地如此活靈活現(xiàn)而且貼合現(xiàn)實邏輯,不能不讓人信三分,為了愛徒的幸福,張三豐因此決定干脆派所有弟子下山打探。殷梨亭霍然起身,大聲道:“師傅,徒兒雖然新婚,但是師門重任,又關(guān)乎我?guī)熜忠惠呑哟笫?,我豈能退后?我和我?guī)熜忠徊⑷ノ饔蛄T!不給我?guī)煾缯一啬莻€黑玉什么膏來,絕不罷休!”張三豐點點頭:“好吧,嗯,你們不用停留,這就去吧!”五個人告別了張三豐,然后和俞岱巖看一眼,也不多說,急忙奔去,一個個匆匆而去,一時之間,大殿內(nèi)人走地空空蕩蕩,只剩下俞岱巖和張三豐,還有站在那里手足無措的新娘紀曉芙,武當五俠同出江湖,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天意如此??!”張三豐長身而嘆,身后,俞岱巖淚流滿面。————這便是典型的字數(shù)少,情節(jié)發(fā)展快,各位莫催稿……第二十章五劍下武當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