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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凝望著她的睡顏,指尖在她臉上反復流連,眸光溫柔繾綣,輕輕柔柔地勾畫著她的面部輪廓,從眉心,到眉尖;從鼻頭,到鼻尖;從粉艷艷的唇,到精致小巧的下巴。一遍一遍,再一遍!握著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吻過,手指,一根根,吻過,然后,小心地放進潔白的羽被中。起身瞥見床頭柜間隙中,一瓶未喝完的汾酒,望著懷中的寶兒,心下明了,幽暗的眼眸寂靜的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周身籠罩著一層寒霜,散發(fā)著冷意。抽出抱著她的手臂,從床下抽出酒瓶,正欲起身處理時,葉末一驚,醒了。看著身下恍惚驚嚇中的眼眸,趙惜文心臟倏然掠過尖銳的疼痛,溫熱的手覆上她的臉,“末末,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睡不著,一閉眼就做惡夢,”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閉上眼,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子中,微微地顫栗著。“怕我擔心,所以不想讓我陪你睡?”趙惜文緊緊地抱著她,唇,一遍遍地刷過她的,“告訴我,都夢見什么了?”嗓音暗啞,含著深深的心疼。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身,葉末語氣清冷地說,“夢見佛祖對我說,我本是懸崖邊上的雜草,因為汲取大樹的營養(yǎng)才存活了數(shù)千年。今生轉(zhuǎn)世為人,就是要報他寄養(yǎng)之恩!做草時,我沒有積善因,做人時,我也沒資格享受善果,這十年的福氣,是撿來的,長不了,長不了,趕緊報恩才是真,”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語著,“佛祖說他要收回我的福氣,所有的福氣,”“末末的意思是說,要離開我嗎?”空氣中凝聚著nongnong的惆悵與悲傷,趙惜文輕聲問道,“舍得嗎?”“不舍得!”搖頭,葉末埋進他的懷中。“那就不要離開,也不許離開,”原本緊繃的面容因她的話而柔和了一些,狹長的眸子漾著溫柔,還有隱隱的堅定,“別擔心,一切有我,佛祖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即便那夢是真的,我也是你要報恩的大樹,我要你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我,”總 是波光瀲滟的杏仁大眼此刻緊閉著,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趙惜文心疼地撫過她的眼瞼,薄唇輕啟,“末末,記住,無論什么時候,我都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葉末又朝他懷中拱了拱,似夢囈般的咕噥了句:“恩,永遠!”要你...葉末盤膝坐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面前是一個落地大窗,透過茶色玻璃看下去,外面的世界一覽無遺。寂寞的男人在夜里,通常會燃一支煙,如唇邊一縷清風,嘴上一個輕吻,憑煙霧繚繞,思緒飄浮,沉浸的是對未來的規(guī)劃,平凡的臉上亦是英氣逼人。而寂寞的女人,通常需要咖啡來陪伴,裊裊的煙霧之后,是歲月沉淀下來的從容,訴說著過去的情懷。烈火烤焙的咖啡豆,在研磨機里粉身碎骨,變成細細密密的心事,與水相約,由固體而液體,也許就是女孩子從天真爛漫到心思沉沉的蛻變?“怎么,丫頭,站在這兒,俯瞰這水鄉(xiāng)山塘,是不是有種鄉(xiāng)愁纏心的感覺?”趙惜文雙手就插在褲子荷包里悠閑地斜靠在門框邊,淺笑凝視著她。嘴角勾著調(diào)侃的壞笑,眼里飄著淡淡的憂郁,聲音如高山流水,富有磁性。隨手彈掉了煙蒂,不經(jīng)意間的動作卻透著瀟灑迷人的風采,松掉的領(lǐng)帶,有些微凌亂的休閑裝,在黑夜的襯托下渾身散發(fā)著罌粟花般的致命吸引力。優(yōu)雅地踱步過來,盤膝坐在她邊上,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唇蠕動了下,卻最終什么都沒說。“哥哥,她很美,對不對?”歪倒在他懷中,頭枕著他的大腿,葉末輕聲呢喃著。江南煙雨,S市的魅力,不僅在于她的文化和園林,也在于她的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之間的融洽,深厚的文化遺產(chǎn),無疑是一份值得珍視的財富,在這個富于年輕活力的古老城市中,總有一些現(xiàn)代的故事在粉墻黛瓦中演繹。這條在2000多年前就有的老街,原有的明清老建筑,經(jīng)過休整,早已以一種嶄新的面目示人,成為了女人服飾一條街,熱鬧而喧囂。然而熱鬧總是表象的,寧靜只在一街之隔。落地的玻璃長窗、花草蔓延的細紗窗簾在這里與古梁柱融為一體,透過窗戶可見樓下廳堂深處有個小天井,天光子上傾斜下來,照著其中半亭臨水。庭院中,荷花池里錦鯉游泳,岸邊湖石玲瓏,花木扶疏。照片里的女人穿著一襲紅色鏤空繡茉莉花旗袍慵懶地靠坐在藤椅上,約十七八歲上下的年齡,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fā)柔順地散落在肩上和沙發(fā)上,一雙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前方,并攏的雙膝上攤著一本線裝書籍,神情專注,不受外界打擾的寧靜。透著精致的嫵媚,淡淡的婉約。她氣質(zhì)恬淡,有著濃郁的古典韻味、含蓄、溫婉、矜持、精致怡人、端莊典雅----這是她從米芾的相冊中取下來的相片。并且,她一廂情愿地認為,這就是她未謀面的mama。真美,真的很美!“是的,很美,”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趙惜文眸光一閃,點頭道。他不知道她問的是這個城市,還是照片中的女人。不過,不管哪個,都很美!但,最美的這個就在懷中,其他的,再美,也只是一幅畫兒、一個景點。“他就是在這個城市將我領(lǐng)走的!”朝他懷中又偎進半分,葉末的聲音透著凄涼。六歲的記憶很模糊,但她依稀記得就是這兒。“只是現(xiàn)在她們都不屬于我了,也許她根本已經(jīng)忘記了我,也許她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有了新的家庭,有了疼愛的孩子,他(她)會是我的meimei或弟弟,可我只是他們的陌生人,我是不是不該來,不該打攪她平靜的生活,她一定很惱我,”不然,也不會將她丟棄在孤兒院門口。抽了抽鼻子,“可是,哥哥,我并不是想認她,我只是,只是想遠遠地看看她,看看而已,”雙手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可憐巴巴地問,“哥哥,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站在她旁邊,她會認我嗎?我叫她一聲mama,她會答應(yīng)嗎?”在米開朗基羅的雕塑中,死去的基督安臥在圣母瑪利亞的膝上,圣母俯視著兒子,眼里充滿了憂思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