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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那些錢……你都是哪來的?”不是她不懷疑這個傻大個,但是這么多錢,他一個鐵匠,如何能賺得到?自己女紅極好,一年到頭也不過數(shù)兩。鐵柱沒聽出來媳婦話里的深意,只當她是關(guān)心自己,當下傻乎乎地笑道:“嘿嘿,那都是俺在山里打的老虎猛獸之類的,還有些藥材,都拿到鎮(zhèn)里賣了,大概有十幾年才攢了這么些?!边€不算上被他拿去買酒喝買rou吃的那些。梅子這才放下心來,也相信自己嫁了個好漢子,也許不懂得風花雪月那些酸詞哀詩,但卻可以好好在一起過日子。她也沒什么好求的了。補好手里的那件后,梅子又讓鐵柱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漢子已經(jīng)沒幾件完整沒補丁的衣服了,他爹娘早逝,家里沒個女人幫襯,臨近的本家又都嫌他家貧貌丑,鐵柱自己本身又是不愛與人親近性子沖愛喝酒的人物,除了昨日成親時的新郎服,竟是好幾年沒有再添新衣。梅子實在是對他那堆破爛衣衫無言,只好把幾件破的不像話的扯了,弄成幾塊大步重新拼成新衣。但如今剛?cè)攵痪?,正是冷的時候,棉衣里的棉絮都已不保暖,雖然鐵柱火氣旺,但也經(jīng)不住這酷暑嚴寒歲月折磨。梅子取出些錢讓他去買新棉花,對他說是自己要用,鐵柱一聽,問都沒問就屁顛顛跑了。☆、與人來往(上)與人來往(上)他們新婚的第三日,鐵柱原本還是不想做活,想著要跟她繼續(xù)纏綿廝磨,被梅子趕走,要他掙銀子養(yǎng)家去,結(jié)果這莽漢回了句:家里不是還有銀子嗎?梅子被噎得啞口無言,抿著嘴巴說,你不是說要聽我的話嗎?哪有男子不養(yǎng)家的道理?好說歹說終于讓他打消在家里陪她的主意。其實鋪子就在閣道的前面,堂屋反而像是后院了,梅子不喜歡接近鐵鋪,因為太熱,雖然大冬天的在里面很暖和,但每過一炷香的時間她就覺得呼吸困難,鐵柱皮厚不怕冷,哪怕是大冬天打鐵的時候也都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淌著細密的一層汗珠,梅子每次看到就覺得好像空氣中多了種說不出的味道,她很少接近,而鐵柱也不強求她陪著,畢竟鐵鋪火力太旺,媳婦又是那么嬌弱,當然受不了。每日的飯食都是她來整治的,梅子手藝好,最普通的青菜雜糧在她手上也都成了美味,沒幾日柱子就覺得自己的腰圍好像粗了一圈,之前穿的好好的棉襖,突然綁不住了。梅子新做的幾件衣服他根本舍不得穿,每日還是穿著以前的破舊衣衫,可梅子一旦板起臉來佯裝生氣,他就立馬換上新衣來討好。梅子在他的二皮臉下也沒了脾氣,她本來并非易怒之人,可對著這莽漢,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老想著把他吼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也就是嫁給了鐵柱,梅子才知道世間原來還有這樣一種人,她以前的生活習慣在鐵柱面前都成了浮云,這個漢子愛吃大蒜大蔥,但是不愛漱口,晚上睡覺時從來不喜歡洗腳,一雙大腳丫總是臟兮兮的,如果她不盯著,這家伙甚至連上廁所都不愿到茅房去,隨便在角落找個地兒就放起水,看到村里誰家養(yǎng)得土狗也一定要去踢一腳……最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總愛用沒漱口的嘴來親她,而且一親起來就像是看到蜜糖的蜜蜂,她怎么說也改不了,只好每天時刻盯著他。鐵柱的最愛是紅燒rou,但是現(xiàn)在的rou十分的貴,一斤已經(jīng)漲到了十五文,梅子跟他約定,倘若他每天都不忘洗腳漱口,她就每五日給他做一次。在rou的誘惑下,鐵柱勉強答應了,但總是沒幾日就舊病復發(fā),想著法兒的跟梅子耍賴,就是不愛干凈。梅子最后已被他磨得沒了脾氣,但在這事兒上從來沒有妥協(xié)過,有回鐵柱打死不承認晚上沒有洗腳,梅子當時沒說啥,但是夜里鐵柱想求歡,她怎么也不肯答應,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了。梅子在做新媳婦之前跟左鄰右舍都不熟,一方面是因為她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另一方面,她需要做女紅來維持平日的開銷,每日花的時間很多,四周的婦人姑娘也極少來往,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嫁人,鐵柱又沒個一親二故的,她若是再同以前一樣不與人來往,那怎么能行?可是貿(mào)貿(mào)然上門去與人攀談也太過莽撞,也是不妥。她跟鐵柱說這些事情,沒心沒肺的漢子卻滿不在乎,咱們不稀罕給外人套近乎。梅子搖頭,知曉與這莽漢說不得,也就沒再提了。晚間吃飯的時候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鐵柱正給梅子夾菜,一聽門被敲響,裝死不肯去開門,一副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他不喜歡與外人來往,尤其不喜歡在晚上能抱媳婦的時候有人來打擾。這時候來的人肯定都是有事相求,要么是請自己幫忙做活,要么就是要打點器具,總之他不喜歡。梅子拿筷子敲掉他不安分抓窩窩頭的手,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他,但啥也沒說。鐵柱自動站了起來去開門,梅子瞧著那高大的背影像只小狗似的乖乖聽話去了,覺得好笑,遂搖了搖頭,把盤里的紅燒rou都夾到鐵柱碗里。☆、與人來往(下)與人來往(下)來人倒是讓梅子驚訝了,她雖極少與人來往,但嫁給鐵柱後經(jīng)常在鋪子里幫他收拾些東西,偶爾便會看到隔壁的鐵三一家,僅是點頭之交,沒怎麼說過話,所以對他們夫妻倆的來訪,鐵柱跟梅子都倍覺訝異。“三哥三嫂怎麼來了,吃了嗎?快請坐?!泵纷右灰娙诉M了屋,立馬站了起來,麻利地搬了小凳子過來,鐵柱一看連忙接住,嘴里也招呼著鐵三夫妻坐,但是那夫妻倆仍頗為拘謹,梅子笑道:“如果三哥三嫂不嫌棄,咱們一同用了晚膳如何?雖然粗陋了點,但也算入得口?!?/br>鐵三夫妻對視了一眼,有點僵硬的坐下。梅子知道他們來自己家定是有事相求,否則怎會登門?但她并沒有問,而是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蕎麥面條,又拿了乾凈的筷子來,隨後便招呼自家那漢子吃飯。鐵柱從來不知道客氣倆字兒咋寫,媳婦叫他吃他就吃,呼嚕呼??赃昕赃?,吃得桌上一片狼藉:“媳婦兒,給俺遞個大蒜瓣?!?/br>在外人面前,梅子當然不會拂了鐵柱這一家之主的面子,遂遞了兩瓣蒜過去,鐵柱哢嚓咬了一口,又跑到鍋屋盛了一碗回來,呼嚕嚕吃的可香了。鐵三夫妻饞得吞了口口水,眼珠子黏在桌上那盤紅燒rou上。梅子知道鄉(xiāng)下十天半個月吃不著一回rou,便笑著道:“三哥三嫂還不動筷,莫不成是嫌棄?”鐵三連聲稱不敢,忐忑地拿起筷子吃了口面條,甫吃一口便瞠大了眼,鐵三嫂見狀也跟著吃了一口,兩人再也沒說話,吃得比鐵柱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