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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那樣的微不足道。”德芬像往常般盡力讓華高自在點,想用說話的聲音把他倆幽禁在此的孤寂感掃走。華高只是靜靜地坐在她身旁。他也想交流。很久沒這樣了──坐在另一個人身旁閑聊,交換想法。以前總是樂隊的事業(yè),也有人與他交談,但內(nèi)容,不是對別人的中傷就是對他的一味奉承。他想說:是的,他有同樣的想法,有時候他也自覺像被飼養(yǎng)的囚鳥,被迫活在有違本性的環(huán)境下。她之前的謊言在兩人間豎起難以逾越的厚墻。現(xiàn)在,他想把那堵墻拆下……CCCCCCCCCC“你在唱什么?”他的嗓音并沒生氣的意味。她意識到自己唱出聲時已經(jīng)太遲了,其實嗓音很低,他也是僅聽見而已。“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那是我寫的曲?!?/br>德芬有種行竊時被逮著的感覺。那不是易記的曲調(diào),旋律過于復雜。只是當音符一個接一個自吉他流瀉而出,彌漫到空氣中時,音階跋涉前行的晦澀誘發(fā)德芬的想象。后來即使放下吉他,他還經(jīng)常哼那調(diào)子──一遍又一遍,重復再重復,就在他的氣息下。從他聲帶發(fā)出的強而有力的旋律讓人無法抗拒,無怪乎他會成為天皇巨星。自喉嚨溢出的洪亮嗓音,共振在他雙唇間,讓憂郁悲涼的氣息籠罩她,但同時,又有一份甜蜜的感動。那些歌詞是何時在腦中形成的?她也說不清楚,但它們就在那里,清晰可見,像它們本就是歌的一部份?,F(xiàn)在每當她聽到那音符自吉他跳躍而出,或從他嘴唇振鳴開來時,她也會聽到那想象中的歌詞,就像由他親自唱出般清晰。“我知道。對不起。它們總是纏繞在腦里。我沒注意到,就哼了出來?!毕裢0?,一緊張她說話就會像發(fā)炮般飛快。“你不是哼,你是在唱。”他靠上前,她自覺的挪后了點。“再唱一遍?!?/br>“什──么?”她臉紅得像被煮熟的蝦。“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再唱一遍?”“哦──不行,我不會唱歌的。我的嗓音可恐怖了,就像沙紙刮地板一樣?!?/br>“不,一點也不。”“是真的。我不會唱歌的。”他微笑。“好吧,告訴我這里的歌詞是什么?”他哼出其中一段調(diào)子。“破碎翅膀的拍擊?!彼t云滿臉的低語道,眼睛別扭的漂向地面某處。“那這里呢?”他哼出緊接著的旋律。“纖弱身形──冰冷的手──難掩發(fā)痛的傷口?!?/br>“好!”他興奮的說道。他滿帶驚異地看著她──那是研究性的估量凝視。然后,他溫柔幾乎是熱切地微笑──與幾秒前給她的沉著、耐心的裂齒而笑有著天壤之別。“為了寫這首歌的歌詞,我頭皮都快抓破了?!彼f道,還用著那奇特的眼神看她?!澳阒绬??通常歌詞會自動來到我面前,一點問題也沒有。事實上,有一半的歌,我是先想到歌詞再有旋律的??蓪@首歌,我就是沒轍,半點頭緒都沒有?!?/br>“它們自然而然地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不覺得嗎?”“它們是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br>她臉上剛散的紅霞再度凝聚。“可以把它寫下來嗎?”“寫什么?”“那些歌詞──既然你死活不愿唱出來?!彼詭м揶淼男φf道。“好,我寫下來?!?/br>他給她紙筆,坐在餐桌前她寫了起來。字句泉涌──一行接一行,由頭到尾沒稍停片刻??此龑懲辏宰烂婺闷鹉菑埣?,凝望了她好一會,才把目光調(diào)向那歌詞。他品嘗每個詞語、每行句子,為其中的意境吸引,就像那是她的一首抒情小詩,卻又與他來這木屋后才創(chuàng)作的曲調(diào)配合得天衣無縫。歌詞充滿脆弱、黑暗之美──曲風亦然。細味行間字里他感到心中某部分在回應她。眼神從她的字移到她的臉。“你是個詩人!”她的臉更紅了。“真的,德芬。這……太深刻、太感人了??梢院硠屿`魂深處。真的──是你寫的嗎?”“是的?!?/br>“我可以留下它嗎?”手里抓著那張寫滿她纖秀字體的紙,他問道。“當然可以。”“介意我用音樂伴奏嗎?”“不?!?/br>在她腦海里,它們本就屬于彼此──那歌詞與旋律。她不會自發(fā)想出那歌詞的,因為有那音樂它們才會鉆進腦海。她常寫詩──體面的見得人的詩。看著紙上墨水寫就的詞句,它們只是冰冷的死物,沒有他韻律的承托根本毫無活力、生氣可言。他坐到壁爐旁,拿起吉他,邊彈奏邊哼曲調(diào),一遍完了后他重新彈奏,目光掃過她的筆跡,唱出她填的詞。聽到那歌詞──她填的詞,帶著沉重的苦痛與希望,經(jīng)他喉嚨的溫潤,自他唇間逸出,乘著渾厚的嗓音飛翔,那種親密就像靈魂被撫觸一樣,是她此生經(jīng)歷過的最最親密的體驗。第三章小屋灼熱.2CCCCCCCCCC晚飯后,華高斟酒時問德芬是否也要一杯。“好啊?!彼酒鹫氤瘡N房走去。“坐下吧,”他說話的方式一如往常──溫文簡潔,嗓音洪亮、柔和,又帶點低沉,“我來?!?/br>她坐回爐火前的地板上,背靠著沙發(fā)。過了一會,他走來把酒杯遞給她。“這是什么?”“威士忌加冰。”她試探性地淺嘗了口,馬上吐舌。“很少喝酒吧?”“大于等于滴酒不沾?!?/br>“那是大于,還是等于?”“本來是等于的,剛喝了一口,現(xiàn)在是大于了。”他笑著走進廚房,拿回罐可樂。“加點可樂試試看。”把可樂倒進她的杯子內(nèi),直至氣泡泛上杯緣。又嘗了一口,“嗯──”她贊嘆性地向他點了下頭。兩人靜靜的坐在壁爐旁,啜飲著各自的飲料,她坐在地上,他則坐在沙發(fā)上。一杯喝罷,他馬上為她補上第二杯。“親愛的,給你?!彼虮蛴卸Y的把第二杯威士忌加冰加可樂遞給她。他的用語比嗓音來得親切。他在向她獻殷勤,下意識的想彌補之前對她的冷漠,想以友善的相處抹殺連日的黑暗幻想。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也想與人交談。猶疑了下,他坐下──不是坐在沙發(fā)上,而是坐在地板上──她身旁。第一杯酒讓她小臉酡紅腦瓜昏然,把杯子放在腿上,她想先歇一會。他靠得很近,有一種害怕在心底滋生,同時又有一份sao動在心里繚繞。斜睨他垂在軟墊上的手臂,再次為它的型格所驚異──外側(cè)肌rou即使放松時也自然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