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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掛著婚姻之名,也不可以。她朝王玄謨的方向各做了一揖,才轉(zhuǎn)向王意之:“意之兄。你走不走?”王意之歉然道:“我還有些話想與老爺子談談……”觀他神情,楚玉便知道王意之要談的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話,一笑灑然道:“那么我便在門口等你,同去同歸,意之兄你可要說話算 話?!?/br>王意之微微一征,隨即展顏笑道:“這是自然?!?/br>目送著楚玉走遠,王意之發(fā)現(xiàn)楚玉走路時背脊筆直,腳步間好像帶著風,雖然此時的衣衫講究寬袍大袖,行走當風。卻好似沒有見過什么人。像她這樣的毫不遲疑。毫無阻滯。一直等到楚玉消失在院子門外,又過了一會兒。聽見她腳步聲漸遠漸弱,王意之才走到王玄謨的身邊,伸出雙手給老人捏肩,他一邊用力一邊道:“老爺子,我想聽你不能告訴公主的理由?!鳖D了頓,他問,“是不是因為我?”王玄謨嘆了口氣,這一嘆之間,他仿佛足足老了好幾歲,微笑一 下,老狐貍慢慢的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生得如此聰明,明明看穿許多,卻為什么如何都不肯接掌王家呢?”王意之俊美的眉眼浮現(xiàn)些許歉然地愧色,他縱然再怎么灑脫,面對這個雖然血緣不如何親近,卻一直為自己著想的老人時,還是偶爾為自己地任性會感到愧疚。他嘴角微微翹起,道:“也許,我其實是個愚人吧。”王玄謨反手拍拍王手背,道:“我也知道你志不在此,不該強逼,你很 家中的事,不知道王家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我得告訴你的是,也許過不多久,家主的位置,便得換人了。我也不是舍不得這個位置,可這些年來我對你地偏愛,已經(jīng)造成家中許多人的妒恨,我的年歲也大了,倘若我一旦歸天,便再也護不住你,為此不得不提前打算。眼下你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回來幫我,接掌我的位置,站在王家的頂端,便沒有人能將你怎么樣;第二,借著公主的權(quán)柄以及駙馬的身份尋求庇佑,那些家伙膽子雖然大,卻也不敢太明顯的招惹公主?!?/br>老人精銳冷漠的目光柔化,在王意之看不到的地方,變得有些慈 愛:“你選哪條路?”他也知道,不管是哪條路,對于王意之來說,都是不那么盡如人意地,可是倘若要保住地位乃至性命,便只有這么做。王意之捏肩地動作頓住,他停下來,轉(zhuǎn)到王玄謨地面前,半蹲著身子,雙目平視老人,柔聲道:“叔祖,你是為了意之好,意之銘感在 心,可是意之是不受教的頑劣性子,這兩條路,我一條都不會選?!?/br>王玄謨睜開半瞇地眼睛,精光一下子掩蓋住了柔和:“你倘若一意孤行,將來會吃很大的苦頭?!?/br>王意之不在意的笑道:“倘若我為難自己,才是真正的現(xiàn)在就吃苦頭。”他握緊老人的手,感到自己掌中所握的手竟然是那么的瘦削,忍不住一驚道:“您……”雖然說他自己沒什么干系,可是王玄謨呢?家族之中洶涌暗潮他是知道一些的,王玄謨年紀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是否還能支撐住?王玄謨嘆了口氣,心情復雜的抽出手來,拍拍王意之的肩膀:“也罷,你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見,既然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便攔著你。至于 我……”老人冷笑一聲,神情很是老辣,“就算我不再是當家,他們也不能拿我怎么樣,我這些年可不是白活過來的?!?/br>聽見老人這般說話,王意之才放了心,他還想多陪著王玄謨一會 兒,卻見老人又閉上了眼,身體后仰,重新睡在躺椅上,已經(jīng)是送客的態(tài)度:“你走吧,公主還在等你呢,你素來風流,此際又怎好讓一個姑娘家等著?”感情老狐貍還沒放棄他和公主這檔子事,王意之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有拂老人的意,只低聲告別,便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幾步,他聽見身后傳來微不可聞的低語:“這公主與從前傳聞的很是不像,雖然未必配得上你,卻也是個有意思的女子?!?/br>王意之腳步一頓,沒說話,之后又繼續(xù)的朝外走去,一直到走到了宅院門口,瞧見倚門等待的楚玉,楚玉此時靠在門邊,神情悠然隨意,正伸出手來去摘離她最近的一條樹枝上的嫩葉。她雙目清朗透徹,目光坦蕩如水,秀麗的臉容看起來十分的雅致。想起之前的一些事,王意之在心里默默的道:“是的,很有意 思?!?/br>同去同歸,王意之和楚玉又重新坐在返回的馬車上時,楚玉凝望半空良久,忽然開口道:“意之兄,你們家老爺子的信用如何?”第一百一十九章只談風月事意之聞言,驚異的望了楚玉一眼,道:“我以為,你老爺子先前的私下說話?!?/br>楚玉微微笑道:“他人的私隱,我并不想過于深入探究,其實你也不用回答,我知道,權(quán)柄之中,是沒有什么信用可言的?!?/br>能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出賣了多少人,背叛了多少人,傷害了多少人,拋棄了多少人,只怕已經(jīng)數(shù)不勝數(shù),富貴權(quán)柄,是用血腥白骨編織起來的華麗衣裳,她縱然不擅長算計,可是來之前和來之后看了這么多,又如何會不明白?王意之笑了笑,沒說話,既然楚玉已經(jīng)明白,他也不愿多費口舌數(shù)落自己的叔祖。功利場上爾虞我詐本是常事,倘若大家都坦誠相待,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他性好自由,不喜受到拘束,素來不愿牽扯入此間,若非得知楚玉被王玄謨叫去,他今日只怕不會前來。楚玉縮著肩膀,靠在馬車壁上,嘆了口氣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愿意立即答應你的叔祖啊?!甭?lián)姻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同意的,而協(xié)議合作,楚玉也十分的不放心,不太放心王玄謨的立場和信用,同時,也是對自己尚存迷茫。她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xù)幫助劉子業(yè),那個殘酷又天真的暴君。這些天來,墨香死去的那刻情形,依舊一遍遍的在她面前回放,夢境里被得血紅一片,漂亮的五官臉容在驚愕中定格。楚玉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結(jié),需要時間去化解,因為墨香,以及先前被殺的四個孩子,楚玉始終無法釋懷。她知道王權(quán)的殘酷,知道人性泯滅的可怕,可是親眼看到時。還是會被駭?shù)脛訌棽坏?,不僅僅是害怕死亡,也是害怕那猙獰又血腥的臉容。不管她心怎么想,縱然對劉子業(yè)有百般的怨懟,在外人眼中,她和小皇帝是牢牢地綁縛在同一陣營內(nèi)的,劉子業(yè)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倘若劉子業(yè)倒下了,她也會跟著失勢甚至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