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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于文不知道楚玉的底細,更不知容止對她是如何打算的,不敢輕易造次,否則他只怕早就訴諸武力。雖然彼此都有沒說出來的事實,但是光就說出來這部分,便已經(jīng)是各有曲折,然而在曲折之間,兩人竟然又巧合的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或者是容止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兩人足足走到傍晚,才找到一個村莊,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借宿住下,楚玉貼身收藏著容止交付的信物,只覺得沉重無比,她見于文氣定神閑,忍不住問道:“你一點兒都不擔心他?”這個“他”,說的自然是容止。—于文微笑道:“他既然說了讓我們無須擔憂,我便不必多慮,以他的本事,定然可以從那地方脫身?!彼哉Z之間帶著強烈的信心,似乎對容止的能力毫不懷疑。楚玉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半點兒輕松,她心里低聲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一回有多么嚴重,容止竟然連貼身帶著的信物都交給我了,可見他自己都沒什么把握。她很想相信容止的,可是腰間的信物好像一顆定時炸彈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楚玉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現(xiàn)在就將信物出示給于文,提前完成容止的交代,去找到他所說的那位滄海客,可是這個念頭才起來,她又忽然想起,容止交代她兩個月后去做這件事,倘若她提前兩個月,會否會弄巧反拙?畢竟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滄??偷纳矸?,更不曉得他是敵是友。可是若不做些什么,只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待容止死活的消息,她實在是難以心安。見楚玉面上神情變幻不定,于文隨口問道:“于楚公子,你在想什么?”楚玉正在猶豫間,聽見于文問話,冷不防驚了一下,片刻后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請問閣下,你是否認得一個叫做滄??偷娜耍俊?/br>一百六十一章琴弦為誰斷違的建康城。進了城門,走出幾十米,楚玉便停下來腳步,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她卻恍若未覺。安穩(wěn)仿佛脫水的花瓣恢復生機,在心頭層層疊疊的綻放舒展開。連同疲憊慵懶,一同滋生起來。穿過建康城的風,自秦淮河上吹來,溫柔的水汽被秋意散開,來到楚玉面前時,只余一點點清涼。金秋的陽光十分鋪張的從天際灑下,遼闊得無邊無際,楚玉微微瞇起眼睛,一剎那間竟然有恍若隔世的錯覺。之前的一個月光景,就好像是做夢一般,被風一吹,便如同煙云流散了無痕跡,可是容止卻留在了那個夢境里,離開她的身邊。那個深沉莫測,神情清雅卻手段狠毒的少年,將信物交付給她,讓她帶了回來,可是楚玉也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失落在了容止身上。也不知道呆站了多久,楚玉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循著記憶慢慢的往回走,不知不覺間,她來到楚園門前不遠處,望著前方門上高懸的牌匾,不由得微微苦笑。那牌匾說起來還是王意之寫的,現(xiàn)在物雖在眼前,人卻已不知到了天涯的何方。一種很淺的,但是又無法揮散的悵然抓住了楚玉的心口。楚玉知道自己為什么不知不覺地來到這里,她累了想回家,就好像每一只要歸巢的倦鳥,想要找一個地方休息,可是她又下意識里不想回公主府,結果繞來繞去。卻繞到了這里。她有一點不想回去……否則在看到花錯的時候。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容止是追著她離開的,可是為什么她回來了。容止卻沒有?又定定地凝視了許久,楚玉才緩緩地靠近楚園的大門,此時大門緊閉著,門口的守衛(wèi)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她心中疑惑,抬手在門上輕拍了兩下。不一會兒,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個侍從模樣地少年從門內(nèi)探出頭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玉,皺起眉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人看衣裝,此時楚玉身上衣衫質(zhì)地華貴,因而少年說話間也十分客氣。楚玉一怔。這才想起來原本楚園上下的人都已經(jīng)差不多被鶴絕給殺光,后來她也沒有怎么來楚園,新?lián)Q上的仆人并不認識她。她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自己是此間主人的證據(jù),空口說白話只怕無人肯信。想了想只有道:“我與此地的喻子遠兄有舊,從外地前來尋他。請問他是否在此?”事到如今,只有先找到桓遠算數(shù)。其實楚玉對于能在這里找到桓遠,也沒多大信心,畢竟她一個月前出了事,久無安排,桓遠應該不會在這里花費太多時間。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年搖了搖頭,道:“喻公子不在,他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您請回吧。”楚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打算往回走,雖然不愿意回公主府,但是那是她必須面對的一切,無論怎樣為難,也必須回去。楚玉還未走開,那少年也沒有關上門,就在此時,從楚園里傳出來清雅空渺地琴聲,琴聲雖淡,可是其間的哀傷悲切之意,卻好像綿綿絲線,無有斷絕。聽著那琴聲,楚玉才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轉(zhuǎn)而問那少年:“是誰在彈琴?”那少年抿了抿嘴唇,道:“是一位客人在此懷念故人?!?/br>楚玉呆了一呆,頓時想到了什么,便抬手朝那少年一揖,道:“可否帶我去見那位客人?”那少年愣了一下,正要拒絕,忽然見楚玉趨上前來,十分麻利的朝他手里塞了件東西,少年一看,卻是一粒鴿蛋大小的明珠。楚玉十分熟練的送上賄賂,報以溫和的笑容:“我聽見那琴聲,認出那位客人也是我相識的,只是他如今正在彈琴,不好打擾,只請這位小兄弟帶我去見他便好。”少年握了一把躺在掌心地明珠,溫潤的觸感令他心間發(fā)顫,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與他一般大的客人竟然出手這樣闊綽,終究還是舍不得這一粒珠子,他咬牙點了點頭:“好,我?guī)闳??!庇兴谝慌钥粗?,這客人也不會出什么事端。少年才轉(zhuǎn)過身,楚玉面上的笑容便剎那間冷淡下去:自從第一批她親手培訓地侍從被鶴絕一把劍殺了個精光后,臨時換上的這批素質(zhì)差了很多啊,才一顆珠子就給收買了,要是再給多些財物,指不定能讓他做什么呢。—但是她現(xiàn)在也無心計較這些,只默默地跟著少年往楚園內(nèi)走去,這條道楚玉其實比少年更熟悉,幾乎是踏著少年地腳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竟然要賄賂自己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