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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挑一件看起來最厚實的內衫穿在里面,頓時便覺得暖和了不少,但看著另外兩件,觸手綿軟溫暖,他有些舍不得就這么給出去,便強撐著再都套著穿上,身材一下子顯得臃腫不少,上半身也緊束得難受,他只有趕緊脫下來,看看旁邊睡著的兩個兄弟,他低聲道:“便宜你們了?!?/br>才要叫醒二人偷偷加衣裳,他又忽然想起來,他們三人同吃同住,同時受苦,他身上多件衣裳,別人不知道,卻瞞不過這二人,若是只有他得穿,難免引發(fā)妒嫉,那人一次拿來三件,又何嘗不是為了封他們的口?**********************************劉彧覺得冷,王意之也覺得冷。他所在之地,是比建康更往北的地方,已經在北魏境內,這里的秋意更加的深濃,也更為的凜冽,但是王意之并沒有在乎不斷吹在身上的冷風,他正十分清閑的,十分隨意的,坐在一間土屋的屋檐下,一雙目光含著輕快笑意,竟像是在欣賞夜景。也是這個夜晚無星無月,并無多少夜景可言,有的僅僅是暗沉的,仿佛無邊無際漫開的夜色。這夜色讓他想起容止的眼眸,也是那么的漆黑深沉,一望看不見底。忍不住笑了一下,王意之感到一點冰涼的濕意順著風飄到他臉上,他偏了偏頭,快速探出手來在空中一抓,便又抓到三兩粒雨星。過了一會兒,雨星漸漸的密集起來,這秋天的雨并不暴烈,它僅僅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如這蕭瑟的秋一般,給人帶來更深一重的寒意。王意之到來的時候,這座小村莊已經因遭遇流寇洗劫,空無一人,此時周圍方圓數(shù)十丈,除了他之外,便只有屋內一個活人。他身上穿著的是粗糙的麻衣,流離的行程也讓他面上多了些風塵的顏色,可是此時的王意之,看起來比在建康時更自在,更快活,就連秋雨凄寒,也不能阻擋他露出微笑。雨慢慢的下,將屋檐打濕,匯集出一滴水滴,顫顫巍巍的,從一尺寬的屋檐邊上落下來,正滴落在王意之的鞋尖上,與此同時,他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眼中笑意又更深了幾分。“終于來了?!?/br>凄風,冷雨,暗夜,有多少人不能成眠。~~~~~~~~~~~~~~~~~~~~~==========一百八十六章天下共兩分意之在等人,他等的人也在此刻到了。一行七人從遠處奔來,前后不一的,在冰冷的絲雨之中快速穿行著,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衫頭發(fā),以及銳利的劍鋒。那七人來到王意之面前一丈外,呈半包圍的姿態(tài)停下,他們前三后四的錯落站著,面上有比王意之明顯十倍的風霜疲憊。王意之依舊安坐著,他抬起眼來微微一笑,縱然是在這么荒涼簡陋的地方,他一笑起來,依舊如同金玉滿堂,眉梢眼角的從容風度很是有貴公子的氣派,見了王意之這副模樣,七人都不由得一愣,他們也算見過些達官貴人,卻從未有一人,如王意之這般,即便是身處瓦礫之中,依舊宛如名貴無暇的明珠美玉。在生死之端,尤面不改色。“我有些倦了?!蓖跻庵?,“從南宋一直追殺到北魏,你們逼迫愈甚,我原本不想傷人,如今看來,也不得不偶一為之?!彼赞o雍容典雅,與蕭殺氣息格格不入,以至于縱然他做出了要傷人的宣言,依然沒有人能提高戒備。他話音未落,便有一名刺客感覺眼前一花,頸項一涼,最后的視野里,竟是王意之平和的眼神。他什么時候過來的?倒下的時候,刺客猶在想。刺客倒下的剎那,王意之丟開手頭的半截斷劍,順著第一個刺客倒下的勢子,輕松摘取了他手頭地長劍。那半截斷劍是他撿來的,能有好的替換,他自然不會客氣。摘了劍,王意之又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斜踏一步,將劍鋒朝右側的第二個刺客遞了過去,縱然是極為疾厲的殺伐,他的動作依舊帶著天生貴公子的優(yōu)雅。就仿佛才折下一枝新鮮地柳枝。再隨手轉贈給他人。又是在頸上輕輕地一抹。便在對方驚愕不敢置信地眼光里,解決掉第二個敵人。輪到第三人時,對方終于反應過來,及時避開要害,只在肩頭留下一道血痕,王意之笑了笑,有些惋惜的。反手朝第四人刺去。七人如何都料不到,這貴公子一般的人物竟會突然變?yōu)闅⑿牵D眼間便折去他們二人,他們從南宋境內追入北魏,王意之都只是不斷的迂回躲避,盡力的免除與他們交鋒,卻不料忽然在此時反手,而且。他的劍術還是如此的高明。冰涼地雨絲一直密密不得停歇。灑在屋頂上,順著檐邊零落滴下,一重又一重的凄清寒意伴隨著水汽漫卷了大地。王意之的臉容此時也覆上了一層雨水,他的頭發(fā)已經全部浸濕,幾縷發(fā)絲緊貼在臉頰上,襯得他的眉眼越發(fā)清俊。他身上有幾處傷痕,鮮血從傷處滲出來,浸透了衣衫,又被雨水稀釋得淺淡,好似身上暈染了幾處水紅。王意之嘆了口氣,將長劍從身前人的頸上抽出來,注視著他慢慢倒下,成為地上躺著的第七具尸體。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王意之丟開奪來地長劍,轉身朝身后地土屋行去,還沒走到門前,那殘破腐朽的木門便吱呀一聲開啟,站在門口的男子身上血跡斑駁,幾乎看不出僧袍原本是白色地,他的眉心有一點清妙的嫣紅,頭頂上微微發(fā)烏,頭發(fā)才長出來不足一分。王意之對那僧人一笑道:“寂然,怎么出來了?你的傷還未好,還是多休息為妙?!?/br>寂然的目光掃過王意之的身上,再掃過他身后的尸體,目中掠過悲憫的痛楚,合掌道:“居士為了救我,手染鮮血,損及自身,實在是寂然的罪過?!?/br>王意之笑著拉著寂然將他拖進屋內,不讓他再多看雨中的尸體。寂然身負重傷,被人追殺,皆是因他的囑托,若真要追究罪過,最初的起源還是他身上。前陣子他發(fā)覺一些異樣,欲給楚玉警示,但他那時已準備離開,便順道將此事托付給了寂然,卻不料中途生變,讓寂然受此牽連。寂然險死逃生,但是已經又有一撥人盯上他,并追隨著寂然的腳步,找到正暫留江陵的他,打算斬草除根。王意之雖然少時習劍術,但素來不喜歡與人爭斗,遭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