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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求你一次,我這個做師弟地素來任性妄為,你便再放縱我一次吧?!?/br>觀滄海怔怔聽著,忽然落下淚來,手上力道也開始逐漸放松。他固然能憑著一己之力強行阻止容止,可若是那樣,便真地是對容止好么?這個驚才絕艷的師弟,生命卻是這樣地坎坷,他的父母逼迫折磨他,他的師父欺騙利用他,在他的心性還幼嫩的時候,便被專橫之手強制扭曲得失去本來模樣,好不容易遇上能讓他放開心胸的人,卻又遭到這樣的脅迫打擊,他空有絕世才能,卻遇上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生生扼殺了他這么多年,如今更要奪去他的生命。可是,自打他認識容止以來,從未聽過他如此溫柔的聲音,此刻他是這樣的幸福,他怎么忍心阻止他?第五卷二百七十五章暫且留下你容止曾經(jīng)試圖奪取手環(huán),不過那時候他對于這種超出時實在缺乏了解。醉露書院一不當心著了道,而在幾年后的今天,這件曾經(jīng)險些置他于死地的物件,終于套上了他的手腕。冰涼的手環(huán)如同鐐銬,沉甸甸地墜在腕上,容止有些好奇的抬起手來仔細端詳,一邊同時聽天如鏡解說使用方法。在天如鏡的指導下,容止啟動了手環(huán)的空間折疊功能,他身體周圍出現(xiàn)了些微的扭曲,再看周圍的物體,好像被扭曲了一般。而他自身的感覺更為明顯,好像有澎湃浩蕩之力在撕扯他的身體,而身體內(nèi)部那股時不時與他作對的那股奇異力量,早在兩年前已經(jīng)沉寂蟄伏,卻在這外力的誘導下,再一次蘇醒,并比從前更加瘋狂地躁動起來。在外面的人看來,容止的身軀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武器,變得模模糊糊似幻似真,衣衫無風自動,恍若要乘風而去。這所謂外面的人,便是天如鏡,在觀滄海之后進屋的越捷飛,以及天如鏡的另一位師兄干林,觀滄海雖然目不能視,卻能敏銳地覺察到,在容止身邊逸散出來的,極為可怕的毀滅性力量——那甚至是他所不能抗衡的。撕裂身體也無妨……要快些啊。容止溫柔地想。醉露書院早些到洛陽,便能早些救下楚玉。其實不是沒有別的法子,比如讓別的人代他走這么一遭,但是事關楚玉的生死,他又如何能放下心來,用那些微的可能去冒險?他也知道,天如鏡此刻心中也在憂心楚玉的安危。倘若他拖延下去,說不準天如鏡自己便會按捺不住,去救楚玉。可是他賭不起。他不愿意楚玉遭受風險,他不能以楚玉地安危做籌碼,光是這一點,他便徹底輸了。容止微微一笑,覺得人生轉(zhuǎn)折真是荒謬,今天清晨。他還是不慌不忙局面在握,可是現(xiàn)在。卻情勢大變,淪為棋盤上一粒小小的棋子。那撥弄著他的手,不是任何人,而是楚玉所說的命運。他可以反抗命運,可是假如這有可能賠上楚玉的生命,他寧愿束手就戮。天下是他一局棋,他原是cao棋之人,但為楚玉,他愿淪為飄搖的棋子。微微一笑,容止在心中默念啟動。眼前好像出現(xiàn)大片的漆黑,空間生生撕裂開來,以無可阻擋之力將他卷入其中。身影在空氣里消失之前,容止留下兩句話:“師兄,留下天如鏡。”后一句卻是對天如鏡說的,因為已經(jīng)開始傳送,他地聲音仿佛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聽起來有些許失真:“天如鏡。醉露書院我認輸,論狠心,我不如你。”天如鏡可以拿心愛地人做工具,可他做不到。話音還沒有落下,容止便徹底從屋內(nèi)消失。天如鏡腳下有些不穩(wěn),他面色蒼白,嘴唇全無血色。目光幾近空洞地望著容止消失的地方,容止雖然走了,可他留下來的最后一句話,卻如同一柄鋒利冷酷的刀。不動聲色地,在他心頭劃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他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壓制自己的情感,卻被容止一句話,輕易地勾出藏于最深處的痛苦。以楚玉的生死為籌碼。逼迫并誘使容止一步步走上不歸路,這是他與馮亭共同的定計。最初他也同意了,可是執(zhí)行的過程中,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凌遲地痛苦,他努力想著自己的職責,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氣力,才讓外表看起來沒什么異樣,然而容止的一句話,卻輕易地將迫得他顯露原形。容止去了洛陽,屋內(nèi)剩下四人之間當即延伸出劍拔弩張的氣氛,越捷飛與干林護在天如鏡身前,警戒地望著神情沉默的觀滄海。現(xiàn)在天如鏡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護身手段,而身為習武者,越捷飛與干林都感受到自觀滄海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無聲地殺意,他的神情并不兇惡,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全身如遭冰針穿刺的錯覺。觀滄海靜靜地笑了起來,他轉(zhuǎn)向天如鏡,很和氣地道:“若是有什么遺言,便趁著現(xiàn)在趕緊說了吧?!边@不是恐嚇,這是事實。越捷飛與干林同時拔劍,一左一右攻向觀滄海,觀滄海腳下微微一讓,以毫厘之差避開相錯的兩劍,他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手,就在兩劍因刺空而交錯的瞬間,捏在兩劍劍身的交疊處。失去眼睛的干擾,他的知覺反而更為靈敏,在尋常人眼中極快的劍,于他而言不過是如此而已。指下略一用力,兩劍同時崩斷。越捷飛面色大變,想要繼續(xù)出手,眼前卻忽然沒了觀滄海的蹤影,轉(zhuǎn)頭一看,他卻看見觀滄海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天如鏡身前,那只足可斷金碎石地手,此時放在了天如鏡白皙纖細的頸上。只要觀滄海微一用力,那頸項便會如同他們的劍一般折斷。越捷飛后悔不已,早知這人如此可怕,他說什么也不會讓天如鏡來趟這檔子渾水,他和干林凌厲的劍招,在這人面前,卻仿佛小孩子揮舞樹枝似地微不足道??涩F(xiàn)在情形也容不得他后悔,眼見天如鏡命在旦夕,他握緊斷劍又攻過去,想要迫觀滄?;厣碜跃龋^滄海一只手依舊放在天如鏡頸上,頭也不回地反手一擋,隨意奪下越捷飛手中斷劍,他手腕一轉(zhuǎn),斷劍直飛而出,挾凌厲無匹地力量,生生以斷口穿過越捷飛肩頭,擊得他后退好幾步。干林也被觀滄海如此泡制。天如鏡仿佛沒有覺察到頸上放了只隨時能置他于死地的手,也沒有發(fā)覺他地師兄們收到了傷害,他的雙目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