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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魏波分到了一處。對面的女子一動不動望著藺效等人忙碌,卻始終未見異樣的舉動。拾掇完畢,眾人又在空地上生起火堆,聚在一處取暖。月光灑向山谷,將山間萬物染上一層銀霜,藺效見眾人臉上都有寂寥之色,心中一動,笑道:“長夜漫漫,不如咱們飲酒行酒令取樂如何?上回是誰自稱帶著美酒來著,這會也莫莫藏著掖著了,拿出來吧?!?/br>常嶸等人連連應(yīng)好,魏波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壺酒,眾人一哄而上。藺效在一旁笑著看他們笑鬧,想了想,從腰間抽出寶劍,用衣袖輕輕擦拭劍身來。道士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盯著藺效,先夸一句:“好劍!”,又道:“劍身隱隱有五彩光華,怕不是尋常之物吧?”常嶸耳力過人,聽到道士的話語,回頭笑道:“那是當(dāng)然!這劍可是上古神劍,據(jù)說能斬妖除魔,又隨歷代主子上過戰(zhàn)場,是世所難尋的寶劍呢?!?/br>道士聞言,目光閃閃,想要開口說話,抬頭卻見藺效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心中一凜,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噎了回去。藺效心中冷笑一聲,剛要起身回帳,忽聽常嶸等人發(fā)出一陣喧嚷。他戒備地回頭一望,看清眼前景象,不由一怔。就見那本該在對岸的少女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正一派天真地盯著常嶸等人手中的酒袋,見常嶸等人錯愕地望著她,她嫣然一笑,撫掌笑道:“好酒!好酒!”☆、第4章少女的長發(fā)不知什么時候已綰成了雙髻,那是本朝未嫁女子身份的象征,光潔的臉龐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沒有了方才初見她時的森森鬼氣。大紅蓮紋的大袖明衣,藕荷色綾羅緞束胸,脖子上掛著一個黃澄橙的金項圈,項圈下三個滾圓的鈴鐺,在月光下瑩瑩流轉(zhuǎn),憑白給少女增添了一份富貴和嬌憨。藺效等人心中都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方才匆匆一瞥,誰也沒有仔細(xì)打量這女子的裝扮,誰能想到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深山中的女子竟還穿著長安城時下最流行的衣裳。而且她什么時候過來的?這邊這么多內(nèi)外兼修的高手,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常嶸深感羞辱,霍地跳起來,嚷:“你是何人?意欲何為?!”又將目光往女子身后探去,咦,竟然有影子,那么…多半不是鬼罷?少女對常嶸語氣里的敵意渾不在意,只盯著魏波等人手上的酒袋,笑道:“好香的酒!——這山谷中的風(fēng)冷得像刀子似的,我冷得厲害,各位大人不介意我過來討口酒喝罷?”一副自來熟的語氣。藺效沉默地望著少女,得體的舉止,毋庸置疑的美貌,還有那隱隱透著天真無邪的表情,這女子顯然很懂得御心之術(shù)…若是常嶸幾個城府稍差些,怕是輕易就會對這女子卸下心防吧?道士悄悄湊到藺效身邊,低聲道:“小郎君,看來這鬼物道行不淺,頗會迷惑人,切莫被它的皮囊給騙了。”藺效身材欣長挺拔,而道士略有些矮胖,跟藺效站在一處,頭頂只齊藺效的下巴。藺效不喜生人近身,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剛要開口說話,忽腦中如被一道白光照亮,一個念頭像破泥而出的荷花,尖端微露。電光火石間,他做了一個決定。“若小娘子(注2)不嫌酒水粗鄙,便過來酌飲幾杯吧?!彼?,做出一個歡迎的姿態(tài)。常嶸等人驚訝地張大嘴,怎么會?這女子處處透著古怪,多半不是善類,小主人智珠在握,怎會被她三言兩語給唬???!那道士也露出驚惶的神情,“小郎君!”,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走到火堆旁坐下,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可藺效顯然已做了決定,輕易無法改變,他頓生無力回天的挫敗感,白著臉跌坐到地上。魏波回過神來,一臉戒備地將酒袋遞給少女,少女笑嘻嘻地接過,爽快地仰脖喝了好幾口。藺效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常嶸等人眼神中的焦慮和警告,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少女喝酒,閑閑問道:“聽小娘子的口音,好像是長安人士?”“嗯——“女子笑著點頭,算是回答藺效,目光滴溜溜一轉(zhuǎn),落在常嶸他們搭建的帳篷上。“你們今晚要宿在這里?”“是?!?/br>“也包括他?”——少女忽然轉(zhuǎn)過頭,伸出玉白的手指,指了指道士。道士本聚精會神地盯著少女胸前的黃金鈴鐺看了又看,不提防被少女比了一指頭,他勃然變色,猛地一甩袖子,怫然而去。少女目光追隨著道士,眼見他進(jìn)了其中一個帳篷,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她轉(zhuǎn)頭見藺效正一眼不錯地望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這深山里的夜,又冷又長,且常聽人說起這山有些古怪,我孤身一人,著實害怕,郎君可還有多余的帳篷出借,可否讓小女子就近叨擾一晚?”呸——方才是誰一個人在深山中待著來著,她會害怕?唬誰呢!還用那般狐媚的眼神迷惑小主人!不知羞!母親常說狐貍精最擅魅惑男子,看她這副妖妖嬈嬈的模樣,說不定就是山中的妖怪修煉成了精,對了!多半就是狐貍精!常嶸在一旁越看越火大,簡直恨不得跳起來給這女子一劍。藺效卻似乎很受用少女嬌軟的模樣,他挑眉一笑:“這有何難?常嶸,幫這位小娘子再支個帳篷——“回頭見常嶸正對少女怒目而視,他對常嶸投以警告的眼神,“就支在我?guī)づ竦呐赃叞??!?/br>半個時辰過去,常嶸忿忿然掀簾進(jìn)帳篷,對藺效說道:“郎君為何讓那妖女借住咱們的帳篷?這不是引狼入室嗎?”藺效暗暗嘆氣,也懶得理常嶸,一言不發(fā)地倒頭就睡。常嶸滿肚子的話語被活生生憋了回去,他氣鼓鼓地望著藺效,看小主人這架勢,多半是什么都不打算跟他說了。說起來,自從前年王妃去世,王爺續(xù)娶了崔家的女子,小主人的性子便越發(fā)古怪了。也難怪,新進(jìn)門的王妃只比小主人大兩歲,進(jìn)門之后,生出多少事端。去年初,新王妃有了身孕,愈發(fā)地視小主人為眼中釘rou中刺,明里哄著王爺,背地里沒少給小主人使絆子。想起那蛇蝎一樣惡毒的美麗女子,常嶸恨的牙癢癢。漂亮的女子多半不是好人,就像今天那妖女,生的如雪似玉,說不定就是書上說的“畫皮”!——咦,小主人今日這般反常,不會真看上她了吧?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