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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站著好些身形挺拔的男子,因光線昏暗,看不清具體相貌,見沁瑤過來,齊齊低下頭,對著亭中一拱手,悄無聲息退了下去。沁瑤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雖然知道藺效辦事妥當(dāng),仍擔(dān)心會被人無意中撞見。等到了亭中,藺效迎過來,見沁瑤頭上一應(yīng)釵飾都無,因走得急,一頭烏鴉鴉的秀發(fā)有些松散,全堆在一側(cè)的雪白脖頸上,看著比往日多了幾分慵懶嬌媚,顯是剛從床上起來,心中一熱,含笑看著她道:“已經(jīng)歇下了?”沁瑤抬眼看一眼藺效,見他身上仍穿著白日那身任上的衣裳,神色帶著幾分疲憊,知道他恐怕為了皇上出宮之事,已忙了一日,便點點頭道:“嗯,剛歇下,還未睡呢?!?/br>藺效看著沁瑤,只覺得她一舉一動無不帶著誘人遐想的意味,臉上不免有些發(fā)燙,低聲道:“我…沒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br>☆、第104章沁瑤臉上也跟著燒起來,飛速抬眼看他一眼,又看向別處,輕聲道:“你…忙了一日了,不累么?!?/br>藺效笑道:“是有些累,但這會又不累了?!?/br>沁瑤想問他為何又不累了?剛一抬頭,見藺效正含著笑意看著她,目光里是一覽無遺的眷戀,頓時明白過來,羞窘地偏過頭,過了好一會,才紅著臉道:“今夜不用當(dāng)值么?”藺效看著沁瑤,猶豫了片刻,抬手將沁瑤滑落在胸前的一束頭發(fā)撥到肩后。少女的臉龐少了頭發(fā)的遮掩,五官清晰無疑地在月光下顯露出來,精致的眉眼仍帶著嬌憨氣,可因羞澀的緣故,顧盼間又添幾分媚態(tài),看得他心里癢癢的。流連了好一會,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沁瑤的紅唇上,回想上回在琉璃居時那唇瓣上的清甜滋味,眸色不自覺深了幾分,心不在焉道:“今晚不用當(dāng)值,一會我回王府歇息?!?/br>他聲音向來低沉好聽,可眼下卻分明有些暗啞,沁瑤沒由來的發(fā)慌,心愈發(fā)跳得快了,察覺他靠近,竟頭一回生出落荒而逃的想法,可剛退后一步,腰間便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給攬住。他身上的盔甲冰涼堅硬,貼在她身上,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栗。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本能地便想躲閃,可不等她掙扎,灼熱的氣息逼近,藺效已經(jīng)低下頭,將她的唇吻住。跟上回的淺吻輕吮不同,這回明顯帶著攻城略地的意味,沁瑤腦中嗡嗡作響,先還僵著身子不敢動,漸漸的,一股熱流從跟他纏綿在一處的唇齒間蔓延開來,百骸四肢都像被抽去了元氣,身子再站不住,只能半靠在他懷里,昏昏沉沉地任他索取。夜涼如水,四周景物集體陷入長久的啞默,連蟲鳴鳥叫仿佛都消失了,兩個人耳畔只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沉沉的心跳。他的氣息越來越粗重,忽然離開她的唇,吻向她的脖頸和耳后,喃喃道:“阿瑤,阿瑤……”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不住吻她,動作帶著幾分壓抑的痛苦意味,無端讓人耳熱心跳。沁瑤忽然覺得這樣的藺效讓她覺得陌生,心里一陣慌亂,不自覺便掙扎起來。察覺到沁瑤的抗拒,藺效如夢初醒地停下動作,埋首在她頸間喘了一會,這才將她從懷里松開,啞聲哄道:“阿瑤,我等不及了,我想跟你朝夕相對,我讓皇伯父早些賜婚,你早日嫁給我,好不好?”沁瑤這時逐漸找回了點力氣,總算能穩(wěn)住身子了,聞言先是難為情地沉默,可抬眼看見他迫切的神情,心里一軟,又厚著臉皮點點頭。藺效見她分明羞得不行,卻仍不忍心拂逆他,不自覺笑了起來,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低聲道:“阿瑤,你真好。我何其有幸,這輩子能遇見你。”沁瑤仿佛孩童甜睡中嘆口氣,抬眼跟他對視,輕聲道:“我也是。”——————————————————————————————瀾王府。崔氏卸下簪環(huán),望著鏡子,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寒意。原來他竟然喜歡那樣的女子,她忍不住抬眼打量鏡中那張俏麗的臉龐,含著酸意細細比對起來今日在云隱書院看到的那少女來。那少女有雙燦亮的眸子,不說話時仿佛也帶著幾分笑意,嘴角若隱若現(xiàn)兩個梨渦,平添幾分嬌憨,天生一身雪白的肌膚,即便在一眾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書院貴女中,也是極打眼的一個。她失神地望著鏡子,越看越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沾染了瀾王的暮氣沉沉,不光容貌一日比一日黯淡,便是身上的氣度都添了幾分老氣,明明只比他大兩歲,卻再找不到半分今日那少女身上的蓬勃朝氣了。她愈想愈覺得躁郁,從鏡中瞥一眼床上已經(jīng)酣睡的瀾王,恨恨地將手中梳子放回妝臺。最氣人的是,她明明跟這個姓瞿的小娘子打過好幾次交道,偏偏直到今日才認(rèn)出她來。第一回是崔玲瓏那次,這女子扮作道士來壞她的好事。第二回是大隱寺那次,仍是這女子橫插一腳,讓她險些露餡。如今想來,這個瞿沁瑤恐怕早就已經(jīng)跟他結(jié)識,只不知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勾住了他的心,聽說家中不過六品小吏,跟她哥哥當(dāng)初的品級一般無二,按理說怎么也進不了云隱書院——她想了一回,恍然大悟,恨得咬住下唇,除了世子,還有誰有個能力幫她弄到書院去?她酸得五臟六腑都縮在一處,原來他不是毫無心肝,也會動情,也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一個女子,甚至?xí)榱诉@女子想法設(shè)法地謀求未來。她想起三年前來瀾王府吊唁,第一次見到一身孝服的他,他神色漠然,在瀾王府大門前迎送賓客。她從未見過那樣雋美的翩翩少年,從此天崩地陷,再不能自已。可無論她此后怎么費盡心思在他面前出現(xiàn),千方百計引他注意,他卻始終未多看過她一眼。她原以為他本就是個冷心冷清的人,可誰知,他不過是看不上她而已。她無聲地笑了起來,她為了他將自己半輩子都搭進去了,難道后半生就是看著他跟別的女子如膠似漆的?門外忽傳來一聲輕輕的敲門聲,崔氏面色一滯,飛速看一眼床上的瀾王,起身快步出了門。一個容長臉的大丫鬟候在門口,見崔氏出來,先是往門內(nèi)看一眼,這才壓低嗓音道:“世子回府了,溫姑才剛令膳房的人給世子煮宵夜呢?!?/br>崔氏一怔,忍不住問:“都做了些什么?”“不過幾樣素菜和粥。”丫鬟道,“世子素來不愛吃甜食?!?/br>崔氏點點頭,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