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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有意做出疏離的模樣,可一舉一動分明已經(jīng)親密無間,暗笑一聲,道:“時辰不早了,走吧?!?/br>沁瑤被蔣三郎促狹的神情弄得臉上火辣辣的,忙一溜煙地回了馬車。車上幾人,裴敏早就知道沁瑤跟藺效的事,王應(yīng)寧素來厚道,兩人都不做聲,只有一個劉冰玉,一邊往嘴里放吃的,一邊眨眼打趣沁瑤道:“瀾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清冷不好接近,今日可是頭一回見他跟女子說了這么多話,你可別告訴我,你是他遠房親戚?!?/br>裴敏忙替沁瑤解圍道:“不過閑聊幾句,倒叫你說成這樣,眼看要到未時了,咱們買完桂花糕,不是還要去富春齋吃蟹么,別磨蹭了。”劉冰玉斜睨著她和沁瑤道:“你們倆肯定有事瞞著我,怕我多問,故意拿話哄我呢?!?/br>裴敏和王應(yīng)寧同時笑道:“你這般聰明,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敢瞞著你呀?!?/br>幾人說笑一回,混賴過去。到榮寶閣買完桂花糕,已到申時,裴敏等人都有些腹餓,劉冰玉惦記著富春齋的蟹和酒,便提議去富春齋用晚膳。沁瑤不好阻攔,只好也跟著同去。誰知富春齋雅間早已訂滿,幾人等了一回,見時辰不早了,只好死心,悻悻然準備回書院。剛出門,身后忽追來一個胖掌柜,仔細瞧沁瑤一眼,堆笑道:“方才底下人沒弄明白,鄙店樓上尚有一間雅座,幾位小娘子請跟小的來。”沁瑤認出他是上回那個叫藺效“少東家”的掌柜。劉冰玉喜出望外,不容沁瑤多想,便拉著幾個人一道進了樓。幾人就座,掌柜很快親自帶人便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在一旁偷偷看了沁瑤好幾眼,含著笑意下去了。正是秋蟹時節(jié),劉冰玉和裴敏極贊螃蟹膏肥脂滿,一邊說話一邊飲酒,不知不覺越吃越痛快,等酒足飯飽,已經(jīng)過了酉時了。王應(yīng)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道:“時辰可真不早了,咱們要再不走,恐怕趕不上宵禁前回到書院了?!?/br>劉冰玉往外一看,可不是,外頭都已經(jīng)擦黑了,忙叫了伙計進來付賬。誰知那胖掌柜竟親自進來笑道:“諸位的帳早有人結(jié)了。”幾人都吃了一驚。裴敏訝笑道:“出來一回,竟會遇到這樣的事,掌柜的,那人是誰,倘若非親非故,我們可不敢平白讓那人幫咱們付賬,你把錢退給他,飯錢還是由我們來給吧?!?/br>劉冰玉點頭道:“就是就是?!?/br>胖掌柜笑道:“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諸位的飯錢一早有人給了,你們就算再給一次飯錢,小的也不知上哪找那人去?!?/br>沁瑤忍不住抬頭,正好瞧見掌柜望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笑模樣,心里頓時明白過來,莫名一陣心虛。王應(yīng)寧等人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了一回,見時辰實在不早了,只好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惑,離了富春齋。馬車轱轆啟動,劉冰玉滿足地嘆了口氣道:“富春齋的這頓念想今日總算了了,若總能來吃就好了。只是咱們輕易不得放假,下回再要出來又不知什么時候了?!?/br>沁瑤道:“過不多久便是中秋了,到時候書院肯定會放假?!?/br>王應(yīng)寧卻想起一事,“說到中秋,我倒想起皇上每年中秋后都會去秋狩,往年都會帶著康平公主隨行,今年公主在書院讀書,不知還會帶她同去秋狩么?”裴敏呆了一呆,忍不住道:“上回皇上去玉泉山避暑,為了帶康平,索性叫咱們一道隨行,這回不會也叫咱們跟著去湊熱鬧吧?”“你別說,還真有可能?!眲⒈袼尖獾?,“以前皇上每年秋狩,都會帶上怡妃娘娘和康平公主,公主回回都求皇上同意她帶幾個小跟班同行,這回多半也不會落下。”裴敏頓時頭大,“我對獵殺之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最見不得那樣的場面,康平公主去她的,可千萬別把咱們也一道拉去。”說話間,夜色越發(fā)地深了下來,路上行人漸少,馬車一路疾馳,一轉(zhuǎn)彎,進了一條窄巷。沁瑤掀開窗簾往外一看,見已出了東市,周圍不知什么時候起了霧,霧色加重了夜色的濃重,一時辨不清身在何處,只覺那條窄巷十分幽深,仿佛看不到盡頭似的。王應(yīng)寧也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頭,問車夫:“王大,是已到青竹巷了么?”那人畢恭畢敬回道:“正是呢。四小姐?!?/br>王應(yīng)寧便放下簾子,柔聲對沁瑤解釋道:“從青竹巷繞過去,便能到咱們書院前面那條寶元街了,這是最近的一條路,平日我從家里回書院,也總是走這條路。”沁瑤聽了這話,心中的疑惑頓時消散,便也跟著放下簾子。劉冰玉仍在跟裴敏討論秋狩之事:“康平公主最喜騎射,這回說什么也會跟著去的,上回她不是要招一個馮小姐進書院陪她么,她既對這個馮小姐這么熱絡(luò),這回秋狩頭一個便少不了這個馮小姐?!?/br>沁瑤聽得暗暗皺眉,忍不住問:“這馮小姐到底什么時候進書院?”她急于要確認到底是不是馮初月。“估計就這幾日了?!迸崦舻?,“康平公主不是說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么。”忽聽外面王大大聲呵斥道:“什么人?”這聲音隱隱透著幾分驚恐,沁瑤等人心里突突一跳,忙掀簾往外看去。就見巷子盡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影,因被夜霧環(huán)繞,不知究竟是何物,可這黑影周身卻散發(fā)著nongnong的煞氣,只一眼,便叫人心驚rou跳,難怪王大這般驚慌失措。那黑影不過靜了片刻,便緩緩向幾人行來,夜霧中只聽一陣利器劃過地面的聲音,隨風吹來一陣nongnong的腥氣,漸漸逼近馬車。“那……那是什么東西?”裴敏嚇得緊緊抓住沁瑤的衣袖。劉冰玉和王應(yīng)寧也嚇得不敢動彈。走得近了,失卻了濃霧的遮擋,那東西的輪廓終于清晰起來。卻是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一身黑衣,面容有些模糊,但看得出還很年輕,手握一柄長劍,劍尖垂在地面上,一路滑過,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王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你究竟是什么人?車上是王尚書家的千金,你要敢有什么不敬之處,尚書大人一定不會饒過你的!”那人面無表情,坐于馬上,一手提著韁繩,一手握著劍,極有壓迫力地逼近。沁瑤瞳孔劇烈收縮,這人周身滿是死氣,哪里是人,根本是難得一見的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