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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下一子一女更是頗得圣心,因而早在壽筵前幾日,不少王公大臣的內眷便都已各顯神通,想方設法給怡妃送禮。沁瑤為了早點見到藺效,一早便以給怡妃拜壽為名進了宮,到了永壽宮內,見除了康平和德榮公主母女倆,另來了許多命婦及朝臣內眷,都圍坐在怡妃下首,或拘謹或熟絡地說些恭維話。皇上身旁的米公公也在,正笑著當眾將皇上的賞賜一一給怡妃過目。沁瑤給怡妃行了禮,呈上一尊羊脂玉雕的觀音像做賀禮。怡妃笑著招呼她在身旁坐下,細看她一回,見她皮膚如水梨一般瑩潤白皙,一雙明眸天生含著笑意,一舉一動說不出的神采奕奕,越看越喜歡,便溫聲問她:“這幾日都未見你,在家都忙些什么?!?/br>沁瑤含笑道:“哥哥前些日子定了親,怕爺娘忙不過來,便回了娘家?guī)滋??!?/br>怡妃一怔,“瞧我,光知道王尚書將應寧許給了瞿大才子,倒險些都忘了瞿大人就是你的胞兄了?!?/br>說著,笑嘆口氣,有意壓低音量,不想讓話飄到旁人耳里,“不怪我說,王應寧這孩子模樣生得好,性情更是沒得說,若不是因小時候訂那兩門親事受了波折,無端背負了個克夫的名聲,怎會蹉跎到現(xiàn)在都尚未訂親。照我看來,滿長安鮮有能跟應寧相提并論的世家女子,什么樣的郎君她配不起?也虧得你哥哥也是人中龍鳳,否則,王尚書怕舍不得將女兒許給你哥哥呢?!?/br>沁瑤見她說話時不時流露幾分遺憾,想起藺效說過皇上和怡妃都屬意王應寧做太子妃,看來此話不假,便抿嘴笑道:“說起來倒真是巧,應寧跟我同窗時便極合得來,那時候我見她才貌出眾,便常想,不知以后誰有福氣能討了她做娘子,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能成為我的嫂子。”怡妃也跟著笑,“同窗情誼最是難得,想來往后你們姑嫂二人必定處得極融洽。對了,你哥哥的婚期訂在何時?”“明年五月?!鼻攥幓氐馈?/br>一問一答間,夏芫始終端坐在一旁,微微笑著聆聽怡妃和沁瑤說話。德榮坐在女兒身旁,看沁瑤的目光卻淡淡的,只聽了兩句,便轉頭跟威遠侯夫人說話去了。沁瑤心里直盼著藺效能來永壽宮找她,可直到了晚上,筵開太液池,藺效才將手中的事務交割給下屬,過來赴宴。彼時,皇上和太子已在席上坐下,笑著喝了一回酒了。吳王和夏芫兩口子在殿中給怡妃磕了頭,康平不甘示弱,也笑嘻嘻地拉著馮伯玉給母親拜壽,送了精心準備的賀禮。沁瑤時刻留意殿門的動靜,聽見宮人通報,往殿門一望,便見藺效進來,身上已換下御林軍的盔甲,另換了一身赭紅色的品服,頭系青玉冠,腰系玄色腰封,貴氣迫人,從頭到腳都無可挑剔,唯有腰間一個跟麒麟玉佩掛在一處的荷包,看著委實粗陋了些。沁瑤自然曉得那荷包是自己縫制的,自從送給藺效后,便被他當寶貝似的時刻佩戴在身上,從來舍不得摘下,平日著常服時也就罷了,今日他盛裝之下,這荷包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微微窘迫地嘆了口氣,她當時為做這荷包,已然花費了十二分的功夫,可眼下看來,還得再多加些功夫,再重新給藺效做個更精細的才好。藺效給怡妃行了禮,說了幾句賀壽之語,怡妃笑著道:“你這孩子就是太懂規(guī)矩,忙了一日了,不知累成什么樣了,還這么一板一眼的,快坐下歇歇,你媳婦早來了,先讓她服侍你飲杯酒,散散身上的寒意再說?!?/br>沁瑤在一旁聽見,忙起身含笑應了。藺效到沁瑤身旁坐下,見她褥裙外頭只有一件夾棉半臂,雖然殿中點著暖爐,仍怕她著涼,借著袖子的掩蓋捏了捏她的手,低聲問:“冷不冷?”沁瑤幾日不見藺效,心里想得厲害,忍不住抬眸細細看他,柔聲笑道:“我不冷?!?/br>又將早已溫好的酒斟上一杯,遞給他道:“先喝一杯暖暖身子?!?/br>藺效接過飲了,看一眼沁瑤,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幾日事忙,今晚我就回府了?!?/br>沁瑤眸光流轉,抿嘴笑道:“嗯。”藺效側頭看她,見她嘴角高高翹起,說不出的高興,心中一熱,不自覺也跟著笑了起來。對面正坐著吳王和夏芫兩口子,吳王飲了口酒,回頭正要跟妻子說話,不料夏芫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沁瑤,仔細一辨,眸子里竟涌動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他暗暗一驚,忽然想起之前有過幾回,偶爾提到瞿沁瑤時,夏芫從來都直呼阿瑤,從不曾叫過一聲“十一嫂”,似乎極其不愿承認瞿沁瑤如今的身份,心里不免泛起疑惑,莫不是二人從前在書院時生出過齟齬?否則妻子何至于對瞿沁瑤這般排斥。夏芫失了會神,余光瞥見吳王正在端詳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捂著帕子咳了一聲,像是才發(fā)現(xiàn)吳王看她似的,輕聲道:“七哥哥,這酒還是涼了些,喝得胃都難受起來了?!?/br>吳王若有所思地看著夏芫,好一會,才點點頭,道:“你少飲些,一會我跟阿娘說說,讓你早些回府歇息。”夏芫伸手握住吳王的手,露出一個柔柔的笑容,搖搖頭道:“難得母親今日這般高興,我怎好提前退席,少不得得讓母親盡興了才走。我不礙事的,上回劉御醫(yī)給我配了幾丸藥,一會讓冷香拿來我吃了就是了。”吳王笑了笑,說句:“你向來懂事,難為你了。”便再不說話。過不一會,樂姬進來獻藝,用琵琶為怡妃奏了一首祝壽詞,沁瑤借著絲竹笑語聲的遮掩,悄聲問藺效,“晚上咱們還去大理寺嗎?”藺效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陸女官的尸首已被其親眷領走,如今不在大理寺了?!?/br>說完,見身前的小幾上有盤金菊酥素來為沁瑤所喜,便親自持箸夾了一塊喂到她嘴邊。沁瑤思緒還停留在藺效剛才那句“被親眷領走”上,一時忘了推拒,就著藺效的手吃了。就聽上首怡妃笑了起來,“皇上,你可還記得妾身跟你說過什么?惟謹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心里可疼人了,你瞧瞧他對阿瑤,當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這話一說完,殿上齊刷刷射來無數(shù)道目光,神色不一地看向二人,默了一瞬之后,又都順著怡妃的話說笑起來,“年輕夫妻正是要這般恩愛才好呢?!?/br>沁瑤臉一紅,藺效卻繼續(xù)鎮(zhèn)定自若地用膳。唯有馮伯玉始終低頭靜靜飲酒,不曾朝二人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