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7
,大大小小的道觀足有上百之眾,修行符箓派的道士亦不在少數(shù),真要一個一個去探訪,無異于大海撈針。“不如——”藺效對沁瑤道,“我?guī)闳m中找一位老人打聽打聽當年李天師在宮中時的情形,李天師自元豐十二年入宮,到元豐二十三年過世,長達十一年,常在宮中出入,想來當時少不了伺候他起居的宮人,我找出這個人問一問,也許能打聽到些許當年之事。”沁瑤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李天師影響了長安城的城內(nèi)布局,又直接導致了書院的第一次關閉,是個再關鍵不過的人物,從他入手,總比毫無頭緒地四處尋找來得強。此時馬車已到了瀾王府門前,藺效便吩咐魏波他們道:“不進府了,徑直進宮。”馬車剛要啟動,常嶸卻領了一名暗衛(wèi)過來。藺效一看,見是被沁瑤派去盯著清虛子師徒的王啟,另一名暗衛(wèi)想是仍在青云觀盯梢,未跟著一道過來,便問:“何事?”王啟是來向沁瑤匯報清虛子師徒這幾日的行蹤的,沒想到世子也在,便開門見山道:“這幾日道長只出了一回道觀,去永樂門的一戶人家看新宅,其余時間都在道觀內(nèi),哪也沒去。屬下曾潛入觀內(nèi),就見道長成日拿了舊書在手中看,連續(xù)幾日都是如此,屬下本想近前查看道長看的是什么書,可惜道長太過警惕,屬下怕暴露痕跡,找了幾次機會,到底沒敢近前。”沁瑤在車里聽得一清二楚,舊書?師父道術精妙,能讓他手不釋卷的會是什么書?“我?guī)熜帜??”她隔著簾子問?/br>“阿寒道長也出了一回道觀,就在道長幫著人看新宅的時候?!蓖鯁⒌溃爱敃r他手中拿了一大包道觀里的點心,不知什么緣故,去了大理寺卿家,到了門前,讓門房將那包點心送進去,卻被劉府的下人當作騙子給轟了出來。”沁瑤聽得心一揪,那回在富春齋,劉冰玉曾跟師兄討要過觀里的三味果,師兄向來遵守承諾,對別人交給他的事極為上心,送三味果去劉府不奇怪,可惜劉府的下人卻不領情,不但沒將三味果轉(zhuǎn)交給劉冰玉,估計從頭到尾都未讓劉冰玉知道師兄曾經(jīng)來過。她不忍細想師兄被人驅(qū)趕時的情形,忙掀開簾子,對常嶸道:“常護衛(wèi),煩請你去一趟青云觀,路上記得買些我?guī)熜謵鄢缘睦踝痈夂颓铀?。到了觀里,你只說我想吃三味果了,讓師兄給我包上一包,然后你給送到劉府去,該怎么說,不必我說,想來你也知道?!?/br>常嶸當初曾被羅剎施出的幻境給魘住,要不是阿寒及時替他施法,心智恐怕都會受到損傷,因而對阿寒始終心存感激,聽完剛才王啟那番話,不免有些不忿,忙應了,下去安排。沁瑤這才悶悶地坐回位置,眉宇間已然籠了一層郁色。藺效看在眼里,妻子曾在青云觀跟清虛子師徒生活了十一年,這世上最讓她掛懷的,除了清虛子,怕就是阿寒了。“回去繼續(xù)盯著?!彼愿劳鯁?,“不能出任何差錯?!?/br>王啟不敢有絲毫怠慢,朗聲應了,重新上馬,往青云觀去了。去宮里的路上,藺效將沁瑤摟在懷中哄了一會,沁瑤沮喪的情緒總算好轉(zhuǎn)了些,想起一個存疑已久的疑問,問藺效道:“你們這一輩的皇室子弟是一道按長幼排序的嗎?為何我常聽康平喚太子做六哥,喚吳王做七哥,卻喚你十一哥呢?”畢竟藺效是阿翁所出,跟太子和吳王并非同胞兄弟。“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藺效有些訝異,“這是皇祖父在位時定下的規(guī)矩。皇祖父共出十三位皇子,病的病,夭的夭折,得以長大成人者只余五位,皇祖父痛惜早逝的幾名皇子,對剩下的五兄弟格外珍視,惟愿他們能兄友弟恭,彼此相扶相持,故而定了規(guī)矩,五名皇子所出的子弟無有叔伯之分,一律按長幼排序。所以太子明明是皇伯父的長子,卻在這一輩叔伯兄弟間排行第六,而我明明是父王所出,卻被康平稱為十一哥?!?/br>沁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起初她聽到康平喚太子六哥,還以為皇上在太子之前,還另生了五名皇子呢。“也就是說,太子是皇上的長子,吳王是皇上的次子?”她遲疑了一下,想起關于太子生母的傳言,小心翼翼地問,“太子的生母可是當年備受寵愛的蕙妃?”她一直有些不解,既然蕙妃如此受寵愛,又生了皇上的長子,為何死后未被追封為皇后呢?“她在皇伯父登基之前便去世了?!碧A效撫了撫下巴,從未像今日這樣道過他人長短,“死前的位份不過皇伯父身邊的一位側(cè)妃,蕙妃這個稱號還是皇伯父登基之后追封的?;什府斈晁坪鯙榱诉@位蕙側(cè)妃,始終不曾娶過正妃?!?/br>說完,見沁瑤臉上的表情似乎更困惑了,想了想,問她道:“你是奇怪皇伯父為何不直接追封她為皇后?”沁瑤點點頭,蕙妃死后這么多年,太子的地位卻仍十分穩(wěn)固,可見皇上心中始終沒有忘記過這位蕙妃。這件事的因由藺效以前曾聽父王和母親說起過,他遲疑了片刻,淡淡道:“似乎是皇祖父不允?;首娓干類恨?cè)妃,曾給皇伯父下過一道制約蕙側(cè)妃的旨意,旨意的大致意思是:漫說他尚且在位,便是他有朝一日駕鶴歸去,也絕不同意皇伯父將蕙側(cè)妃扶正?!?/br>—————————大理寺正是午膳時分,大理寺內(nèi)十分僻靜,馮伯玉靜立于一間緊閉著的房門外,遲疑了一會,終于緩緩推開房門。這是衙門內(nèi)專門用來存放已結(jié)案卷宗的所在,平日不論早晚,都有兩名衙役在此處看管,此時人已被他設法屏退,在其他同僚回來之前,他有的是時間找尋那份想找的卷宗。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他在此處盤桓,他亦有理由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所以他并沒存心遮掩。關上房門,他走到最靠東頭的一排頂天立規(guī)的案柜前,他曾在此處整理卷宗長達數(shù)月,對卷宗的排放順序十分清楚,知道最近結(jié)案的案卷通常放在最東頭的那幾層柜子。抬起右手,他順著卷宗發(fā)生的時間從右往左慢慢滑過,書院里那位陸女官的案子過去不足一月,即便要存放,最有可能便是在這一層。瀏覽一圈,沒找到想找的那個名字,他眉頭一皺,又抬目看向上一層屜格。他自小便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可惜來回找了三遍,都未找到陸女官的卷宗。他無聲立在原地,緊緊盯著眼前的案柜,手心已沁出一層汗,那日沁瑤跟他說陸女官的案子拖延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