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鬼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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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她壯著膽子問,向后退了幾步。沒人回答。“把門打開,我要出去!”她聽到自己的嗓音抖索著。還是沒人回答。她遲疑了一下,一手握住包包中暗藏著血木劍的蠟燭小兔,一手去轉(zhuǎn)動門把手。隨著把手的轉(zhuǎn)動,門發(fā)出輕脆的彈簧聲,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門外空空如也,只有舞池里斑駁燈光的余尾照射在狹窄的走廊里,搭配著仿佛很遙遠的音樂聲,顯得有些落寞的美麗。忽然,一個奇形怪狀的影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頭發(fā),陰晴不定的臉色,嚇得小夏叫了一聲,差點把包掉在地上。“閃開點,歐巴桑!”來人推開小夏,徑直走了進去。原來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太妹,奇裝異服和不時變換的彩色燈光讓她看起來象活鬼一樣可怕,并不是真的鬼怪??墒撬蔡蓺饬?,不僅沒有禮貌,還叫她這樣的漂亮jiejie歐巴桑,這樣算來,以顧與方的年紀(jì)不是得馬上入土才能對得起這些新新人類的邏輯?!小夏放松下來,也許是門卡住了,而自己接受了剛才那兩個女人胡說八道的心理暗示,產(chǎn)生了幻覺,萬里常說這是自己最大的心理缺點。她這樣想著就邁步跨出洗手間,然后當(dāng)她才一轉(zhuǎn)身,就覺得身后有一陣?yán)滹L(fēng)逼近她耳朵,清晰地聽到那個慢吞吞的聲音在她身后說:“剛才門外沒人。”這不是幻覺!小夏頭皮發(fā)麻,想也不想的跑出走廊,一口氣穿越了整個擁擠的舞池才敢回頭,肯定了一下周圍的全是真正的人類,‘它’并沒有追來。但這時,她卻又感到身邊的人都靜了下來,全部看著一個方向,讓她一時間心臟緊縮,誤以為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隨即發(fā)現(xiàn)異常的并不是有鬼怪吃人,而是因為有一個人站在了舞臺上。那是個女歌手,二十六、七歲的年紀(jì),長著一張極其美麗嬌艷的臉,身著一件性感紅裙,酥胸半露、風(fēng)情萬種,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夏看著她,突然有點恍惚的感覺,覺得在哪里見過面,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女歌手已經(jīng)唱了起來――愛情不過是一場惱人的游戲,根本就不稀奇,男人也只是用來消遣的東西,沒什么了不起――歌手幾乎冷漠的站在那兒唱著,沒有任何取悅觀眾的姿態(tài),但歌曲中那種輕浮、性感、二分輕蔑、三分嘲弄還帶著五分引誘的歌,卻被她唱出了天皇巨星也不會唱出的精髓和味道,仿佛她天生就是顛倒眾生,卻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女神。這讓小夏贊嘆不已,也讓在場的男人們?nèi)绨V如醉,完全不介意歌手倨傲甚至不耐煩的態(tài)度。一曲歌畢,面對如潮的掌聲,歌手向臺下的觀眾微微點頭致意,當(dāng)她黑如無底的漂亮眼睛看到小夏時,小夏突然想起她是誰。是她在路遇劫匪時,用紙巾幫她止過血的好心路人!在這里遇到熟人讓小夏一陣興奮,她揮手想引起歌手的注意,但歌手的目光卻在場中一掃而過,轉(zhuǎn)身離開了。“她每天只唱一首,唱完就走?!庇幸粋€人在小夏后面說,嚇了小夏一跳。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那個招待過她的美少年?!翱墒怯写笈哪腥嗣刻於紒砼踹@幾分鐘的場?!?/br>“她唱得是很好?!庇行┤颂焐褪沁@樣,總會讓人又仰視又迷戀,莫名其妙的吸引,心甘情愿的中毒!“好多人還想給她出唱片,想捧她做明星,她也不肯?!泵郎倌暾Z氣里充滿崇拜,“她誰也不理,她說男人全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最珍惜?!彼@樣描述著,也不想想小夏只是個陌生人,也忘了自己也是‘男人’。“就是說想見她很難嘍?”“是?。 泵郎倌挈c頭,訝異于小夏眼中的熱切。小夏從他的目光里讀出了潛臺詞,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算了,我要走了?!?/br>“萬jiejie不在坐一會兒啦?”美少年有些舍不得這個秀氣又溫和的客人,“還不到十點?!?/br>小夏搖搖頭,拿了一張鈔票塞在他手里當(dāng)小費,心里遺憾這個良家少年有可能就這么毀了,但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獨自離開。她知道這個‘女人花’娛樂城一定有問題,并不只是因為她遇到的邪異事件,而是她覺得進入這個地方就有一種奇怪的被吞噬的感覺,而走出來就如逃出生天。雖然其它的人可能都渾然不覺,但她一向是極其敏感的,而可怕的是,事實證明她每次都是正確的。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一直都在想娛樂城的事情。衛(wèi)生間的遭遇讓她心驚rou跳,所以她在睡前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又把蠟燭小兔小心的擺放在床頭桌上,才熄滅了燈縮進被子里。由于她住在十二樓,所以窗簾只是半掩著,初冬灰蒙蒙的月光照在她的床上,慢慢地讓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只紙鶴正貼在玻璃上緊盯她的一舉一動,就連陽臺和廚房玻璃上也各趴著一只。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鐘表的報時聲突然響起,刺穿了小夏的深眠,讓她驀然驚醒。哪里來的聲音,鐘表?可是她的表是不報時的。即便報時,此時不是午夜三點嗎?難道是做夢?鈴――沒等她的意識清醒,刺耳的電話鈴聲又急促地響起,震得小夏快速從床上坐起,抓起電話:“喂,是誰?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她火大的問:“怎么不說話?”電話那頭寂靜無聲,但小夏卻突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覺得有什么順著電話線傳遞了過來,近在咫尺的看著她。“你到底是誰?”她壯著膽子問。十一月初的天氣,又沒到集中供暖的日子,本來已經(jīng)冷得很,此刻就更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地面和墻壁逼近,使小夏渾身抑制不住的發(fā)抖。“究竟有什么事?”電話那頭的沉默已經(jīng)到達了她忍耐的極限。“門外有人?!彼趭蕵烦堑南词珠g聽過的那個聲音慢吞吞地說,近得仿佛在她的耳邊,她甚至聽到了細微的吹氣聲。小夏嚇得立即掛掉電話,但還沒等她回過神,咚咚咚的敲門聲立即傳入她的耳鼓,震得她差點叫出來。她下意識地退回到還殘留著她體溫的床上,逃避一樣地緊縮進去,但那敲門聲卻一聲急似一聲,即使她用被子蒙頭,也依然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里,如同擂在她的心上,駭?shù)盟戆l(fā)麻。她不知道這聲音在如此寂靜的冬夜里有沒有被鄰居聽到,她只聽到這半夜敲門聲后,有一個尖利的聲音機械地問:“里面有人嗎?里面有人嗎?”小夏不敢回答。可是她聽到鎖得好好的防盜門和屋門一層層吱呀著打開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慢慢地客廳走著,伴隨著摸索聲,仿佛是找著什么,然后直直的向她的臥室走來。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她不敢大動,只勉強從被窩里露出頭來,緊盯著那扇薄薄的門。那腳步聲在門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敲了起來。“里面有人嗎?”尖利的聲音繼續(xù)問,并不住的用力敲,使得門一直顫動,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驚恐中,小夏突然意識到臥室的門是沒上鎖的,而既然房子的大門可以被它輕易地打開,那么門外的東西可以隨時進到里面來,只不過它在‘禮貌’的打個招呼,她藏在床上也只是坐以待斃。她哆嗦著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著找到床頭桌上的蠟燭小兔,又全身縮回被窩里,用力捏碎外層的封蠟,捧起那把依舊又小又舊的木劍。她知道這木劍連阮瞻都不能完全發(fā)揮它的威力,是辟邪的神物,只要她不怕,木劍逢魔后自動產(chǎn)生的強大的摧毀力,就可以使她安然無恙。不怕!不怕!見過好幾次鬼了,有什么好怕!她鼓勵自己,可最讓她無奈的是,她的老鼠膽無論如何也不能大一點,完全屬于越見鬼就越怕的類型!這時,又一道門開的聲音傳來,接著是腳步聲。小夏屏住呼吸,全身戒備,感覺有什么徑直來到她的床邊,站了好一會兒,好像與她的沉默對峙。而當(dāng)她就要失去殘存的勇氣時,一只透過厚棉被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拍她的被子,依舊尖聲問:“里面有人嗎?”小夏驚叫一聲,‘霍’地跳起來,手中的血木劍也驀然變大,但慌亂中她沒有拿住,木劍直接掉到地板上,泛著美麗的紅光。房間里什么也沒有,只有寂靜著不詳?shù)目諝?。小夏幾乎撲倒在地,抓住血木劍一通亂揮,但伴隨著她的氣喘的只有她的氣喘。她慢慢往門邊走,看到客廳里也黑漆漆的一片。按動日光燈的開關(guān),沒有電。而房門卻大開著,冷風(fēng)直直地灌進來,一張白紙在風(fēng)中滴溜溜地在她的沙發(fā)前打著轉(zhuǎn)。她一咬牙,硬著頭皮走過去,舉劍就砍。劍還未到,白紙就詭異的順風(fēng)倒卷出去,什么也沒有了。同時,小夏感到身邊有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就象是有看不見的東西從她身邊走過去。她嚇壞了,轉(zhuǎn)回臥室里去,揮劍砍著空氣中暗暗隱藏的危險氣息,一直從最里面砍到客廳的大門口,感覺房間里不正常的因子消失后就死命關(guān)上門,然后跑回去坐在床上,血木劍還是緊握在手中。“阮瞻!”她輕輕地叫他的名子,渾身哆嗦著,感覺寂寞和無助象潮水一樣淹沒了她的心。如果他在就好了,如果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從來不知道是這么需要他的,直到他突然離開她才深刻地覺察到,幾乎一瞬間就在渾渾噩噩間明了,原來依賴他已經(jīng)成了那樣自然而然的事。可是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他還會回來嗎?第四章半夜鬼敲門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