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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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婚禮“結(jié)婚吧!”這是阮瞻從村里回來后的第一句話。“你要和誰結(jié)婚?”萬里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向楊幕友看齊,也看上了一個什么少數(shù)民族美人吧?”“是你和小夏結(jié)婚。”“這個啊――我倒是很愿意,就不知道我的小新娘點不點頭?!比f里邊說邊微笑著對小夏抬了抬下巴。“好,我答應(yīng)??墒且趺醋瞿??”小夏知道阮瞻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一定是為了治服關(guān)正而想的計策,所以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們不能等他來,而是要引他來,這樣主動權(quán)才在我們手里,我們要自主選擇時間、地點和結(jié)果。”阮瞻說。他的蠱在一分鐘前又發(fā)作了一次,這不僅是巨痛的問題,也意味著他的自控力在下降,所以他必須盡快和關(guān)正交鋒。采取等待時機、以靜制動的方法只能讓強大的對手武裝到牙齒,沒有任何好處,而逼著對方倉促出手,沒有時間細(xì)細(xì)的安排陷阱,對他們才有利。這和武功一樣,唯快不破,因此一定要快,要爭取主動。“可關(guān)正不是傻瓜,會上勾嗎?”小夏擔(dān)心。“他不但不傻,還精明得很,不然不會設(shè)計這么大一個圈套,要知道變態(tài)一般都高智商。”萬里輕笑一聲,“可是他的控制欲太強了,明知道是陷阱也會踩進來。他絕對不會讓他看中的女人第二次準(zhǔn)備嫁給其它的男人。與其如此,他寧愿死。那么,成全他好啦。”“沒錯。不過他會認(rèn)真準(zhǔn)備,我們也一樣?!比钫罢f,“就看最后我們誰笑到最后?!?/br>“不過,如果他是個軟蓋的烏龜,沒有敢來搶親,那么這個婚禮是不是應(yīng)該算數(shù)??!”萬里又用那半真半假的口吻說話了,“那樣的話,你來的時候是岳小姐,回去時可是萬太太了。畢竟在萬物神面前是不能胡亂許諾的,否則天打雷劈的?!?/br>哦,這個人!小夏想說什么,但張了半天嘴,最后卻呼出一口長氣,沒說出來,無力得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她拿他真是沒辦法,越到關(guān)鍵的時候,他就越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一樣,一幅天塌下來當(dāng)被子蓋的模樣。“你別看他,他不能做你的新郎?!比f里見小夏看著阮瞻,解釋道,“他的角色是金牌打手。”阮瞻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半空中和小夏的眼神攪?yán)p了一秒鐘,但隨即錯開,“我在樹林中找到了一件寶貝,你們猜是什么?”“巧了,我和小夏也找到了一件寶貝,正好大家猜謎玩,度過我最后一個單身之夜。”……婚禮在第二天晚上進行。整場婚禮只有三個人――新郎、新娘和證婚人。這是場古怪的婚禮,因為除了那個‘找新娘’的活動,他們不知道僳僳族的婚禮還有什么儀式,只好按照漢族平常的婚禮模樣隨便弄了一下。紅色的布和桌子上還算豐盛的飲食是阮瞻從村寨里弄來的,新郎和證婚人還是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只有新娘打扮了一下,薄施脂粉,穿著阿百雅禁親手縫制、飽含著她的巫力和殘留意念的嫁衣和繡鞋。“你故意讓我著迷的是不是?”萬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夏,見她粉嘟嘟一張臉,眼睛亮晶晶的,紅唇嬌艷欲滴,“沒想到你這丫頭打扮一下還真象那么回事兒?!?/br>“廢話,我本來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而且就算是假的,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嫁人的感覺,當(dāng)然要重視一點?!?/br>“千萬別說話!”萬里向后退了一步,“你一說話,馬上露餡兒,兇巴巴的,徹底破壞形象!阿瞻,你說呢?”“證明她是小夏沒錯。”阮瞻難得地微笑,“還證明她沒有被附體,也沒被人換走!”他不是沒看到小夏美麗嬌柔的樣子,可是他不去再看第二眼。那不僅害得他的心‘呯呯’地亂跳,還讓他的心遭受著妒忌的錐刺。這是他一手cao辦的假婚禮,只是個陷阱而已,可眼看著她站到別的男人身邊,挽著別的男人的手,嫵媚地笑著,還是有點受不了的感覺,即使那個男人是他最好的朋友。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不認(rèn)為自己會愛上這樣幼稚的女人,因此并沒有約束、提醒自己的心,可當(dāng)她冒冒失失、橫沖直撞地闖入他的心靈最深處的時候,連他自己也驚惶失措,什么抵抗也來不及了。他不知道愛她什么,善良?正直?熱情?純真?糊涂?可她就是讓他的心為她而融化。“也對?!比f里打斷阮瞻的心緒,“她如果溫柔又羞怯,我還有點不適應(yīng)哪,看來男人真是賤骨頭!”阮瞻才想說什么,心中忽然有了點不同的感覺。這讓他全身的汗毛全豎了起來,并不是怕,而是興奮和警惕。此時他們是在八角樓的三樓,不過竹床他們已經(jīng)拆了,卻把祭壇抬了上來,除了四周準(zhǔn)備的結(jié)婚用品,就只是在祭壇上擺了一尊從村長家里請來的萬物神像。神像是烏漆漆的木頭雕刻的,方方正正的,乍一看去,象是一塊盾牌。“我們開始吧,天氣變了?!比钫安粍勇暽叵蛉f里使了個眼色。萬里了然,拉著小夏的手站到祭壇前,感覺小夏的手有些微顫,用力握了一下,還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讓小夏緊張的情緒稍減。“要不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那一套?”萬里輕松地說,向外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天空中沒有月亮,只呈現(xiàn)出一種混濁的紅褐色,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仿佛天地都被擠小了,只剩下這片綠色海洋一樣的死寂樹林。而這個八角樓,就是這無邊無際的波濤中唯一的孤島。“不用那么儀式化了,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好。”阮瞻說著向后退了幾步,站到提前計算好的方位上,一面可以觀察到四面的窗子,一面正對著大門。他才站好,一陣風(fēng)就吹了起來。這風(fēng)來得怪異且突然,沒有風(fēng)向,好像是從四面八方來的,并且?guī)еc這舒適的夏夜微風(fēng)不同的感覺,呼吸一樣時斷時續(xù)、時強時弱,有時象有人在耳邊呵氣一樣,有時卻強烈到吹得地面上灰塵和落葉、雜草滴溜溜亂轉(zhuǎn)。“用得著那么大場面嘛,還龍行生雨、虎行生風(fēng)的?!比f里輕斥了一句。阮瞻做了噤聲的姿勢,隨手畫了個符咒在半空中,小夏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后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來人走得穩(wěn)當(dāng)而且謹(jǐn)慎,好像不想讓人發(fā)覺,不過他的腳步聲在小夏的耳朵里聽來則非常清晰。她知道那是阮瞻的顯聲符造成的,那種符據(jù)說可以讓微小的聲音數(shù)倍擴大,至于擴大多少要看畫符人的靈力有多大。今天白天做準(zhǔn)備的時候,還是她幫著阮瞻把符灰灑在了樓下。吱呀――竹梯發(fā)出了被壓的呻吟,顯然那人已經(jīng)通過一樓的房間,走上樓梯了!小夏伸手進斜挎在肩頭的臘染小布包里,把阮瞻交給她的東西緊緊握住,緊張得心臟要跳出喉嚨了,連大氣也不敢出。再看看她對面的萬里和側(cè)面的阮瞻,一個一臉輕松,好像在玩捉迷藏,一個淡定從容,絲毫不把即將面臨的危險放在心上,不由得暗罵自己沒用。吱呀,吱呀的聲音連續(xù)地傳來,表明那個人慢慢走上了二樓。他在二樓停下了,好像不相信祭壇被挪動了位置,又似乎不相信從一樓到二樓竟然會沒有陷阱,磨蹭著不肯前進。沉寂了大約五分鐘之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感覺是什么東西爬過了路面,接著是步法凌亂的腳步聲,明顯是在施巫探路。如此反復(fù)三次,在確定沒有危險后,那人才慢慢走上三樓來。他在門前又戒備地停住了,好像在竹門的縫隙中偷竊,但當(dāng)他一見到萬里和小夏正在拜萬物神,馬上就要行禮完畢,成為宗教上的正式夫妻的時候,突然一掌把竹門猛烈地推開,幾乎是莽撞地沖了進來。“不怕了嗎?”阮瞻諷刺的聲音傳來。“你當(dāng)我不知道這是陷阱嗎?可我又怕你什么?”真是關(guān)正!雖然已經(jīng)知道答案,但當(dāng)完全確認(rèn)的這一刻,小夏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她雖然一向不喜歡他,可一直以為他是個正直的人,心里對他是萬分欽佩的,此時的印象則完全顛覆了。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從一個人的外在永遠(yuǎn)也無法判斷他的真實內(nèi)心!誰能想到,一個表面上致力于法律援助工作、不計較金錢地位的、正直得過頭的律師,背地里卻是一個用盡卑鄙骯臟手段掠奪錢財,橫刀奪愛不成殺戮無辜親朋,甚至殺死自己父母的惡棍!“知道陷阱?”阮瞻明知故問,“那你還來干什么?”“你明知道的,你不正是用這個引誘我嗎?”關(guān)正冷哼一聲,眼睛看向小夏。“你為什么來都好啦,來者是客嘛!”萬里戲謔地說,“不過你要是觀禮來的,就請站到一邊,我和我老婆就要完成最后的儀式了,你這樣站到中間很奇怪,好像要自我獻祭?!?/br>關(guān)正不看萬里還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小夏的種種親密,想起他聲稱是小夏的男友,立即怒氣勃發(fā),揮手就把一個綠色的圓球扔到萬里的身上,另一只手也迅速丟到阮瞻那里一枚。萬里沒提防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中招,但還沒有叫出聲,那打過來的綠色東西就‘啪’的一聲爆炸了,生生在他胸口炸出一個血rou模糊的大洞,鮮血四濺,他的人也立即躺倒在地。阮瞻距離稍遠(yuǎn),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極其狼狽,一直滾到最里側(cè)的屋角,受了傷一樣,爬了好幾次也沒爬起來。“太差了!”關(guān)正瞄了阮瞻一眼,把那天阮瞻說黃博恒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這讓他錙銖必較的個性暴露無疑。“萬里!”小夏驚叫一聲,撲到萬里身邊去看他。本來她是站在里側(cè)的,為了去看萬里的傷勢而跑到了外側(cè)來,加上萬里是向關(guān)正方向倒下的,她焦急之下幾乎是沖到了關(guān)正面前。關(guān)正哪還客氣,一把拉過小夏,把她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你放開我!你這混蛋、變態(tài)、殺人狂!我要看看他!放開我!”小夏連氣也不喘地哭叫。關(guān)正不理會小夏的奮力掙扎,輕蔑地說,“這是我用藤木和尸體的磷火制的炸藥,要多硬有多硬,還會鉆進人rou里爆的,讓肢體不停的腐爛,他活不成了!”“你不能殺他!”“你不能殺他!”小夏和阮瞻兩個人同時喊。“為什么我不能?我的東西沒人可以拿走,誰碰誰就要死!”關(guān)正咬牙切齒地看著萬里。萬里在地上痛苦地扭動,也叫不出聲,只是滾來滾去,關(guān)正就居高臨下的欣賞著他的情敵的慘狀,而小夏則忽然不說話了,然后昏倒一樣向他懷里倒下去。關(guān)正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小夏的腰身,但觸手之下卻感覺有異。本應(yīng)該是柔軟溫?zé)岬睦w腰,可挽在他臂彎里卻生生硌疼了他。他以為是她腰間佩帶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后大吃一驚。只見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可愛女孩此刻已經(jīng)變形縮水了,好像一個膨脹的充氣氣球忽然漏氣了一樣,迅速枯萎干癟了下去。他手中的重量也瞬間變輕,整個人連同那件美麗嫁衣在他眼皮子底下消逝無蹤,只剩下一條藤蔓。“你不是會控制植物嗎?我也會?!比钫袄淅涞穆曇魪年P(guān)正的身側(cè)傳來,他原來躺倒的墻角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蹤影,也是一條藤蔓。關(guān)正還沒有機會回答,手中的藤蔓忽然又動了起來,就象一條蛇似的爬上他的手臂,繼而是他的身體,隨著阮瞻手指的晃動,在他的身體上一圈圈纏繞起來,并快速收緊,捆得他好像個粽子一樣。同時,腳下有一股大力一拉,讓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再一看,萬里也變成了一條藤蔓,牢牢地捆綁住他的腳。“我說你就像個祭品吧,你還不承認(rèn)?!比f里的聲音從關(guān)正的另一側(cè)傳來。“小夏在哪里?”他叫。“在這兒?!彼麑γ娴募缐吷?,小夏正厭惡地望著他,“你讓我惡心,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害人!”“了不起,原來是幻術(shù)啊!”關(guān)正躺在地上陰沉的笑,“我知道要對付你們不那么容易的,不過還是以為偷襲得手了。也好,太容易了,就沒有玩的興致了?!?/br>他哈哈大笑著,在笑聲中還夾雜了一句聽不懂的咒語。笑聲未絕,竟然凌空飛了起來。第五十三章婚禮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