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魘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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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魘術(shù)萬里一進舊鎮(zhèn)就覺得情形很詭異。大白天的,整個城鎮(zhèn)沒有一點動靜,街上也沒有一個行人,炊煙不起、雞犬不鳴、鳥獸不近,宛若一座死城。他被龍大師變身為大石頭時,曾經(jīng)聽洪好好提過什么魘術(shù),從新鎮(zhèn)到舊鎮(zhèn)的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魘術(shù)會是什么樣子,到現(xiàn)在才知道,魘術(shù)就是讓整座城都沉睡不醒。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是他的,不過他實在不習慣這么安靜的環(huán)境,讓他覺得有點心慌,還總以為有人跟在他身后。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尤其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人,現(xiàn)在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那種不安和恐懼感幾乎是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萬里忍耐著心里那種空落落的不舒服感,一步步沿著鎮(zhèn)上的主街道走著,只見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店鋪也沒有一家開張的,果然全體沉睡。若不是正午的陽光照耀著他的頭頂,他幾乎以為這一切只是他的夢境。他站在街心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回他住的那家旅店去看看,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其它的地方有關(guān)門的時候,但警察局、醫(yī)院和旅店是不會關(guān)門的。他住的那家店是洪清鎮(zhèn)最大的旅店,雖然距離鎮(zhèn)醫(yī)院有點遠,但對面就是警察局,所以他可以進到這兩處房子里面看看情況。先是警察局。鎮(zhèn)上的房子都大門緊閉,只有警察局的大門大大的敞開著,風吹之下,大門撞在墻壁上,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在一片死寂之中顯得格外刺耳,每響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一樣。但是,警察局的大門雖然開著,門口卻沒有人跡出現(xiàn),遠遠看起來讓萬里感覺那不是一間房子,到像是一個等在那里的陷阱,充滿了惡意的誘惑味道。他咬咬牙,戒備地走了進去。而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整個警察局半條人影也沒有,陪伴他的,只有空房間里傳來的腳步聲。咚-咚-咚――這是怎么回事?警察被人襲擊了,還是司馬南又使什么陰謀詭計,以自己的財勢調(diào)開了值班的警察?或者這城鎮(zhèn)不是沉睡了,而是根本沒有人?想到這里,他立即悄悄跑到街對面的旅店去。街道中間沒有什么障礙物,這讓萬里走過去時沒有可隱藏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隱藏,要躲避的又是什么,只是覺得這死寂讓他格外緊張,有種芒刺在背感,好像有人在偷窺他一樣。他全身緊繃著,先是系好背在身上的釣桿盒子,握緊做為武器的棒球棒,然后才慢慢蹭到旅店的大門口,向里面窺了一下。大門邊平時會有個門童,此刻當然沒有,而且大廳里也不見人影。萬里定了定神,然后推門而入。吱呀――大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雖然平時也是這樣的,可是這時候卻特別有驚悚感。萬里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走到前臺去。前臺里,有萬里進舊鎮(zhèn)以來看到的第一個人,確切地說是兩個。這情景讓他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一點高興,又有一點緊張。這一男一女兩個服務(wù)員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似乎是睡了??墒怯捎诼牪坏剿麄兊暮粑暎f里不能確定。他繞到前臺里去,因為不知道魘術(shù)具體是個什么東西,所以也沒敢觸碰這兩個人,只是俯下身去仔細聽。當聽到這兩個人細細的呼吸時,他松了口氣。這么說,鎮(zhèn)里應(yīng)該不是沒有人,鎮(zhèn)民也沒有被屠殺,而是真的沉睡著,等司馬南解除或者阮瞻殺了司馬南后就會自動解除這種魘術(shù)!其它人想必也是如此。有了這種意識,萬里就從臺子下面的抽屜里找出了整個旅店房間的備用鑰匙。在找鑰匙的過程中,無論發(fā)出什么樣的聲響,翻動抽屜的聲音、鑰匙發(fā)出的嘩啦聲、他無意間踢倒一把椅子發(fā)出的聲音,全沒有吵醒兩個服務(wù)員,這讓萬里感到,如果他們不是有呼吸,和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死就是最原始的睡眠!他拿著備用鑰匙,一間一間房間地找過去。由于旅店的地面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不再有刺耳的腳步聲跟著他了,但他卻發(fā)覺這更讓人心神不寧,咚咚聲還在,只是分不清是心跳聲還是意念中的暗示了。打開的房門里,各式各樣的人都沉睡著,而且睡得格外安靜,別說翻身了,連打鼾聲都沒有,全部細細地呼吸著,眼皮也沒有一絲微動。這太不尋常了!他們做的什么夢?相同的一個夢還是各有不同?都夢到了什么?要知道人處在睡夢之中時,大腦不是完全休眠的,每個人都會作夢,在夢中眼珠還會不停轉(zhuǎn)動,為什么中了魘術(shù)的人都像蠟像一樣,除了呼吸,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他們真的會醒來嗎?帶著疑惑,萬里又仔細觀察了幾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確實沒有死,但也確實和死了一樣。所有房間里的人都是如此,包括孫老板在內(nèi)。他要怎么辦?要怎么才能配合阮瞻呢?他剛才已經(jīng)試過了,這里的通訊也與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要想傳達給阮瞻信息,阮瞻那里又沒有回音。他明白,阮瞻此時可能正在和司馬南爭斗,所以不能再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他就只能等嗎?難道這里和新鎮(zhèn)一樣是又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或許他該找一輛汽車,然后到鄰鎮(zhèn)去求救?不,不行。如果那樣,這里的事就會在阮瞻抽身之前曝光,那樣對他們是不利的。既然阮瞻要獨自在新鎮(zhèn)里面對司馬南那么強的敵人,那么他也要獨自在舊鎮(zhèn)里面對這些難題才行。這里的人肯定是被控制住了,他的任務(wù)比阮瞻輕松得多,只要保護鎮(zhèn)民不受身體上的傷害,然后拆除平靜表面下的‘定時炸彈’就行了。洪好好和她的幫手就是那顆定時炸彈,她是被司馬南派到這里坐陣的,所以他要對付的人是她!可是她躲到哪里去了?萬里邊想邊回到前臺,把鑰匙放回去。但當他才拉開抽屜,身邊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右手腕!他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所有人都沉睡的地方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一抬頭,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一瞬間,他反應(yīng)了過來,想揮棒自衛(wèi)??伤诉@是在狹窄的前臺里,根本無法施展開,木棒還沒有舉起就又被墻壁彈了回去,同時另一只手抓住了他左手腕!本能中,他向后退了一步,和那兩個拉扯他手臂的人呈三角形站立,用力把那兩個人向前甩去。那兩個人被萬里猛力一甩,整個人都撞在前臺上,發(fā)出‘呯’的一聲巨響,可他們卻死死抓住萬里的手腕不放,帶得萬里也一趔趄。萬里見狀,干脆向前一步,抬腳踹向右邊那個人的膝蓋側(cè)面。他這一腳踹得即準又狠,疼得那個人哀叫一聲,本能的放開了手。萬里見右手解放出來了,揮拳就去打左側(cè)那個冒充女服務(wù)員的男人!然而,就在他打中那個人的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的后腦一疼,直接倒在地上不醒人世!昏倒前,他覺得面前紅影一閃。“洪好好!”萬里大叫一聲,從昏迷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旅店的一樓大廳里?;蛘哒f,他是被五花大綁在一把木椅上,被人丟在大廳中間。“我就那么好嗎?昏過去了還想我?”一個女人說,語氣中帶著三分調(diào)笑、七分輕蔑。萬里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正是洪好好,“沒有女人穿紅色能穿得那么好看?!彼痤^,果然看到洪好好就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姿勢優(yōu)雅而誘人。他剛才夸獎的話是真的。這個女人是天生尤物,雖然她現(xiàn)在的rou身不再是那個面容絕美的原體了,而是這個瞎了一只眼睛、缺了一只胳膊的張雪,但張雪也是漂亮的,而且那由內(nèi)而發(fā)的氣質(zhì)還在,照樣那么婀娜多姿、嫵媚妖嬈。為了掩飾眼睛的缺陷,她戴著墨鏡,為了掩飾義肢的僵硬,她一直側(cè)著身體,但這個裝扮和姿態(tài)讓她有了一種神秘的性感。怪不得司馬南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就算不愛她,她這樣的女人也會體現(xiàn)男人最大程度的優(yōu)越感。“你真會說話,不愧是心理醫(yī)生?!焙楹煤煤苁苡萌f里的夸獎。“我會討女人歡心和我的職業(yè)沒有關(guān)系。心理學是一門很嚴肅的科學,請不要混為一談。”萬里嘗試動了一下,全身上下馬上傳來一陣疼痛,尤其后腦部位,擴散式的刺痛感讓他不禁輕叫了一聲。他想起了剛才被不知什么人重重地打到后腦上,之后就昏過去了,想來就是洪好好的人了。再一低頭,見自己的衣服全被人脫光了,對方只慈悲地為他保留了一條內(nèi)褲和一雙襪子,而他全身的疼痛都來自那條捆綁在他赤裸身體上的繩子。那繩子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非常粗礪,布滿細小的倒刺,他一動就好像有千萬根小針在扎他!這困境不禁讓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見到萬里的樣子,洪好好笑得花枝亂顫。“這樣也不錯。我一直想找你,卻一直找不到,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比f里故作輕松地說。雖然每轉(zhuǎn)動一下脖子,后腦就疼得厲害,但他還是觀察了一下四周。只見整個旅店的一層大廳里,除了他和洪好好,還有七、八個打手模樣的男人。他認出他們就是當初在小巷子里和他打架的那幾個人,其中還包括那個可憐的小偷,就是他剛才冒充的女服務(wù)員。現(xiàn)在那小偷臉上青腫一片,正是剛才被他打的,身上還穿著女裝。“找到我?”洪好好笑,“真虧你說得出口,哪有人像關(guān)門打狗一樣找人的,而且你還是那條狗!”“只要結(jié)果好,過程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能在這里和你對話?!?/br>“對話是在平等的人之間進行的,你現(xiàn)在憑什么?憑這個?”洪好好微笑著,舉舉手中的釣桿盒子。萬里臉色變了。那盒子里是血木劍,是阮瞻是留給他做防身之用的。那是道界的異寶,絕對不能落在別有用心的人的手上的。“你不該意外的,你的衣服都保不住了,還能保的住這件寶貝嗎?”洪好好很滿意萬里臉上的意外和緊張感。她瞄了一下萬里強健年青、充滿力量的身體,心里升起了一絲欲望,有點不想立即殺了他,想把他藏在一個地方,成為她養(yǎng)的寵物。她不就是司馬南的寵物嗎?為什么她不可以養(yǎng)一個?司馬南沒有虧待過她,可是也沒有怎么放在心上過。況且他并喜女色,很少要她。而她是個成熟的女人哪,應(yīng)該有萬里這樣的男人來陪伴,這沒有什么不對,但司馬南知道后會原諒她嗎?他那個人容不得一點背叛,背叛他的人都死得很慘!洪好好猶豫著,而一邊的萬里卻突然微笑了一下,“血木劍我會拿回來的,先放在你那也沒什么不好?!?/br>“如果我要毀了它呢?”“你不敢。司馬南想得到它,如果你讓血木劍有一絲受損,他會放過你嗎?”“你別自作聰明!”“那我們賭一賭如何?你現(xiàn)在把劍毀掉,假如你敢,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萬里好看地笑著,但眼神中滿是挑釁。這種神色讓洪好好突然怒火中燒。她猛的打開盒子,抽出血木劍,但手才一碰劍柄,就好像被燙到一樣,尖叫一聲,把劍扔到地上。一旁的萬里心疼得心都扭起來了。他不是心疼洪好好,是心疼掉在地上的劍,但他怕再被洪好好看出他的心意,忍耐著不在臉上表露出情緒。而洪好好,她忘了自己雖然有著人的身體,可以像人一樣行動,但畢竟是借了人家的rou身,對妖邪會自動產(chǎn)生感應(yīng)的血木劍雖然不能把已非純魂體的她怎樣,但還是對她有傷害力。一抬頭,見萬里還是笑咪咪的,她更加憤怒。為什么這個男人不能對自己像對岳小夏一樣溫柔寵愛呢?為什么他要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你們過來,給我把劍折成一段段的!”她有點氣急敗壞,對著周圍的那幾個打手喊叫。那幾個人猶豫著。他們不知道血木劍只能對妖邪有傷害力,并不能對人怎么樣,只是見到‘張雪’那么怕這把劍,而這些外來人之間又那么拼命爭奪它,還以為是什么能害人的東西,一時沒有人敢上來。“趕緊給我過來,不然你們都沒有好果子吃!”洪好好嚴厲起來。幾個人面面相覷,終于還是有兩個人在他們老大的示意下磨蹭了過來。神色緊張地、還用衣袖裹住手,那兩個人一人握住劍的一頭,茫然地看著發(fā)飆的美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樣,又覺得這劍分外燙手。“看我干什么!折斷它!”洪好好臉色發(fā)白,瞪視了血木劍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然后有點害怕一樣的后退一步。那兩個打手對視一眼,不得已對著血木劍用力一扳!第四十三章魘術(shù)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