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賺錢的買賣

俗話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何況還是經(jīng)過包大同這種公關(guān)天才大力宣傳下的周易文化公司呢！

不到一個星期，包大同就已經(jīng)帶著還在修養(yǎng)的小夏接手了五樁生意――兩個看風水，一個批八字、一個算命，還有一個所謂的驅(qū)邪避兇，純粹是想把包大同綁在床上做守護神的。

雖然都是小生意，但公司總算是開張大吉了，而且包大同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竟然收取了不菲的費用，分到小夏的手里，也抵得上她半個月的工資了。

“你這根本就是無本暴利?！毙∠囊贿叢豢蜌獾匕彦X妥妥帖帖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一邊‘指責’包大同的不道德，“你的錢也太好賺了！”

“我這可是前三十――不，是前二十年每天刻苦修行，才有今天的成就?！?/br>
“切，別裝嫩！”萬里高大的身體擠在他們之間，不讓包大同和小夏套近乎，“你都土埋半截了，是不是前兩百年的修行啊?！?/br>
“胡說，我今年還不到三十，還很小很小?！?/br>
“是啊，從智商上看是如此，這一點我并不懷疑?！?/br>
“你是妒忌我保養(yǎng)得好?！?/br>
“沒錯，我可不會你那套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br>
“道家的采補術(shù)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簡直――”包大同說著，突然嬉皮笑臉地唱了起來，“你不學(xué)無術(shù)，你只會裝酷！”

萬里哼了一聲，剛要回嘴，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小夏不見了，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見小夏站在他們身后幾米的地方不動。

“怎么了？又不舒服？”他關(guān)切地走過來，撫了撫小夏的額頭。

“她肯定是煩你了?！卑笸惨腿f里擰著勁。

“我是煩你們兩個！一點小事都會吵來吵去！”小夏瞪了這兩個人一眼，推開他們走向停車的地方。為了出門方便，包大同連阮瞻的車也‘借用’了。不過他的駕駛技術(shù)很爛，這也是萬里不放心他和小夏單獨行動的原因。

“男人真是幼稚！哼！”

這兩個人加起來都一甲子的年紀了，卻還和小孩子一樣，沒一刻安寧，吵得她頭疼。她不明白這是怎么了，那么善良的萬里就是容不下包大同，而包大同也偏要氣萬里?？墒侨f里又放心不下小夏跟包大同單獨出來，硬要跟著，結(jié)果弄得一路上雞飛狗跳，好在他們在客戶面前還算收斂，不然小夏真是撞墻的心都有了。

每當這時，她就會想起阮瞻，想起他沉默冷靜的風度，矜持又驕傲的眼神。而當她一想起他，她的心里就會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涼涼的感覺，舒服、平安而又疼痛。

這是怎么了？她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是為什么忽然會有奇怪的感覺，特別悲傷、特別憤怒，還特別甜蜜。她總覺得發(fā)生過什么事，但又不能想，一想就會頭疼欲裂。

鈴――

小夏的手機響了起來，可此時雖然已經(jīng)夜了，但由于是夏天，街上的行人還很多，他們又把車停在了一間噪音很大的商店門口，所以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才聽到，連忙接聽。

號碼很陌生，小夏一見就知道是找包大同的。周易文化公司的固定電話用的是夜歸人酒吧的，可是手機號碼卻寫的是小夏的，所以她這幾天一直被‘業(yè)務(wù)電話’sao擾，這讓她打算以后和包大同五五分賬，然后把這只手機干脆給包大同，她自己換個新手機新號碼。

“你好，夜歸人周易文化公司?！毙∠摹殬I(yè)性’地說。

“有鬼――幫我！”一個女人的聲音驚恐地傳來，“有女鬼――她一直偷窺我！快來――”

那女人說話的語氣相當之驚悚，還呼呼地喘著氣，好像就在小夏耳邊吹風一樣，聽得她汗毛直豎，連忙把手機塞到包大同手里。

包大同疑惑地接過電話，隨著他認真的聽了幾句，臉色慢慢地變得嚴肅起來，“小姐，不要怕，我馬上到。你就呆在原地不動，面向東南，無論如何也不要回應(yīng)。”

“怎么了？”萬里問。

“我就知道，不可能總是接算命測字的小case。”包大同不見緊張，反而有一點高興。他見萬里打開了車門，忙說，“你來不來，不然我可帶小夏走了?！?/br>
“來。為什么不來！”萬里細心地扶小夏上車后才坐上駕駛位，“看你這么興奮，我有點懷疑是不是你派了什么暗中作祟，然后再冒充大師前來降妖除魔，以此來賺昧心錢?！?/br>
“咦，你還別說，這個主意不錯?！卑笸赖胶笞?，很認真地說，“不過，我們要向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動手，他們壞事做盡，心里難免有鬼，我這才叫劫富濟貧、行俠仗義?！?/br>
“你是說你是貧嘍？”

包大同嘿嘿笑了兩聲，竟然沒有答話。這讓萬里哭笑不得，原來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其實，我們做的工作是一樣的?！卑笸页鲈拋?，“你是拯救人的內(nèi)心，我是拯救人的靈魂?！?/br>
“聽著像牧師。”

“不是，是醫(yī)生?！?/br>
“我不管你是牧師還是醫(yī)生?！毙∠娜粲兴嫉夭遄?，“總之你要治就治那些衣冠禽獸，否則我不但不和你合作，還會舉報你詐騙！”

“哇，那么狠！”

“治療衣冠禽獸的話，那他就是獸醫(yī)！”萬里哈哈一笑，發(fā)動了車子。

東興街二號是市建筑風貌區(qū)的一棟小洋樓。住在風貌區(qū)的人非富即貴，可此時因為街對面一側(cè)的洋房要修繕，所以顯得有些冷清。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青女人，非常漂亮，但是因為飽受驚嚇，加之房間內(nèi)沒開燈，而路燈又有一定的角度，因而顯得膚色青白，臉上陰影重重，使其姿色大打折扣。盡管如此，小夏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是夜歸人的?？蛯O小姐，因為她總是試圖引誘阮瞻、劉鐵和倪陽，甚至萬里，所以令她印象深刻。

“那個明顯欲求不滿的女人！”小夏對萬里低聲咕噥了一句。

“孫小姐是吧？”包大同好聽的嗓音出現(xiàn)，聲音和平常一樣充滿著笑意，“不要怕，我們會盡一切力量幫助你。”他邊說邊擠進門去。

剛才敲門時費了好大的力氣，無論外面怎么敲，里面就是沒人應(yīng)，害得小夏以為出事，差點報警。后來萬里說，里面的人可能被什么嚇到了，而且包大同明明叮囑人家無論如何也不要回應(yīng)的，所以人家才不開門。后來他們在樓下改敲門為叫門，外加打電話溝通，這才能夠進入其中。

‘嘭’的一聲，大門在最后一個進來的萬里身后緊緊的關(guān)閉，而隨著門外光線被阻隔，小洋樓內(nèi)登時漆黑一片。

小夏心里一緊，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萬里的手，但卻握住了一只冰涼僵硬的女人手，駭?shù)盟⒓此γ摗６c此同時，一聲更大的尖叫從小夏身邊傳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孫小姐，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包大同的聲音傳來。

“我――女鬼――女鬼拉我的手！”

你才是女鬼呢！

小夏心里罵了一句，這才明白是在黑暗中抓錯了人，連忙把手在萬里的衣服上擦，好像有什么病毒會傳染一樣。

包大同‘呃’了一聲，聽著好像是想笑。不過他平時說話的聲音就非常好聽，像在嗓子上抹了蜜一樣甜絲絲的，所以也判斷不出來他是不是在嘲笑人。

“這里沒有鬼氣。你是錯拉了我的助手岳小姐的手，沒事，別怕。”

“你為什么不開燈呢？”萬里問。

“我――開了，可是斷電了?！?/br>
“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卑笸f，然后從他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接著，一道雪亮光芒在房間內(nèi)閃現(xiàn)。

“我早有準備。”他拍拍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個大布袋，又拿出了一個類似大號指南針的東西。

他舉著手電依次照了一下一樓的大廳，雖然照不全面，但仍可以看出小泮樓內(nèi)部大而奢華，對一個單身女人而言，一個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心理素質(zhì)應(yīng)該是不錯的，應(yīng)該不會大驚小怪才對。

“在哪兒發(fā)現(xiàn)有人偷窺你的？”他問。

“到處都有！一直有個女人盯我！”孫小姐一哆嗦，貼近了包大同，“無論我在哪，她都盯著我！不管了，快帶我離開這兒！求你了！我要離開這里！”

“別忙。”包大同的嗓音在這時候聽來很讓人安定，“那么告訴我，你第一次發(fā)現(xiàn)被偷窺是在哪兒？”

孫小姐想了一下，顯然人多后，她的膽子也壯了點，“在樓上我的臥室。那個女――那個女人就在對面的洋樓里看我。她一直看一直看，眼珠子上面全是血，然后她就笑，使勁笑――”

“走，我們到你的臥室去看看。”包大同打斷孫小姐囈語似的嘮叨，帶頭走上了樓梯。孫小姐連忙跟在后面，然后是小夏，萬里斷后。

可能是怕被人偷窺，整間房子所有能看得到外界的地方全掛著厚厚的窗簾，加上燈光全無，只有包大同手里一只手電的光芒在晃動，讓小夏感覺仿佛是在墓xue里行走一樣，心里毛毛的。

而一進到臥室，包大同就‘唰’的一聲拉開了窗簾。這讓孫小姐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蹲在地上，“別打開窗簾，她就在對面，她會看到我！她會看到我！拉上，拉上！”

“放心，她只能看到我?！卑笸瑵M不在乎地說，通過落地玻璃窗，走到陽臺上去。

這一側(cè)，正好面對著修繕的洋樓，所以放眼看去，根本沒有燈火。其實才晚上九點多，但感覺相當安靜，連路燈的光芒都仿佛泡過水一樣慘白、虛浮。

“對面修了多久了？”包大同又問。

“才開始修?！?/br>
“你住了多久了?！?/br>
“三個多月了?！睂O小姐還蹲在墻角，顯然是嚇壞了，“這條風貌街先修的是這一側(cè)，然后把房子賣了出去，再修那一側(cè)?！?/br>
“看來這年頭還是有錢人多，入住率不錯啊?！卑笸瑥U了一句話，“對面一直沒人住嗎？”

“沒有。”

“嗯，沒事，我來幫你測測對面有沒有邪氣?！彼呎f邊把那個大號指南針一樣的東西托在手心里，隨手比劃了幾下，就在陽臺上踱起步來。說是踱步，但有一定的規(guī)則和步法，他動作夸張，看下來倒像是跳巫舞。

小夏看他折騰了一會兒，一轉(zhuǎn)眼發(fā)現(xiàn)落地窗前有一臺立式望遠鏡，看樣子是古董極的東西，體形大而復(fù)雜，但是很漂亮。她無意識地走過去，像望遠鏡里一看。

很黑，沒有看到任何景色，她猜大概是沒有調(diào)好焦距的緣故。于是她伸手扭轉(zhuǎn)了一下鏡頭的角度，只聽見‘咔’的一聲響，眼前霍然一亮，一只陰森的眼睛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那眼睛眨也不眨，又大又清晰，死死地盯著她，好像就貼在望遠鏡上！

“?。　彼檀俚剌p叫了一聲。一下跌坐在望遠鏡旁的床上。

“怎么了？”

“不要看！”

萬里和孫小姐的聲音同時響起，連包大同也停下了動作。

“不要看！”孫小姐驚恐地哭起來，“她會順著望遠鏡爬過來，就算躲也沒有用，她會從廁所、煤氣管道、通氣孔爬過來找你！只要有一點縫隙，她就會鉆進來！”

“那你為什么不跑！”萬里快步過去，一下把小夏拉到身前。

“她一來，門就鎖上了?！睂O小姐瞪著眼睛看萬里，“跑不了，跑不了！她也不殺我，就是要折磨我，我跑不了！跑不了！”

仿佛為了印證孫小姐說的話的正確性，寂靜的夜里忽然傳來‘咔嚓’一聲響，樓下的大門好像被鎖上了。

孫小姐驚恐的嗚咽了一聲，一直退爬到床邊，盯著墻角那個插電孔，好像那里面也會出來什么東西鉆出來一樣。

“你的房子隔音不好！”包大同冒出來來一句。

只是普通的一句話罷了，可卻使房間內(nèi)恐怖的氣氛稍減，“我說真的，竟然從二樓聽到一樓的大門聲，很不合理，很不合理！”他說著瞄了萬里一眼。

萬里會意，立即走上兩步，彎下身去看那個望遠鏡，但一看之下，立即直起身子來。

“看到什么？”

“對面樓上有個白色的人影，我去看看?！彼D(zhuǎn)身就要下樓。

“別忙?！卑笸瑪r住他，然后從那個布袋中拿出一張符咒，嘴里咕噥了兩句，伸手一指，那燃著的符立即像一個小火球一下疾射到距離不近的對面洋樓中。

“先走。給孫小姐找個酒店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鎖住了，走不了，走不了！”孫小姐還在重復(fù)著那句話。

“相信我，門是打開著的，對面也不用去搜查，我自有安排?！卑笸孕诺匦πΑ?/br>
一瞬間，萬里覺得包大同也不是特別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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