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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成了滅絕人性的屠城。而等到他們開始屠城,便已經(jīng)瀕臨瘋狂了。“當初血幽魔君屠滅衡南城,就是因為他的修煉到了緊要關(guān)頭?!标悧靼欀迹安贿^那個魔頭原本就嗜好殺戮,便是沒有煉魂書,想必他也會做出這種事,但是蕩天魔君……”聽到他提起謝琰,葉萱心頭一跳。她想到了自己離開前,謝琰說的那句話——“我答應過你,以后不會再殺人了”。那時候,葉萱以為他是要挽留自己,所以才會這么說,但他的意思其實是……“不殺人,就肯定會死?”葉萱竭力壓抑著聲音里的顫抖,輕聲問道。“靈骨魔君,想必道君您應該聽說過吧,”陳楓嘆了口氣,“他是血幽魔君的師父,在掌門任上突然暴斃。外界都傳說是血幽魔君殺了他,其實不是的。當時他原本在一座修真城市布下了煉魂大陣,打算聚集生魂,但就是發(fā)生變故遲了一步,便因為煉魂書反噬,爆體而亡?!?/br>所以這其實是天衍教歷任掌門的殘酷宿命,只有不斷的殺人才能活下去,但不管他們殺了多少人,最終還是會凄慘地死去。要么是如靈骨魔君那樣被修為反噬,要么是如血幽魔君那樣被自己的繼任者殺死,更多的,則慘死在仇人的圍攻之下。這種宿命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要想做掌門,就必須得修煉煉魂書。即使他們?nèi)蘸蟀l(fā)現(xiàn)了煉魂書的真相,事實已不可逆轉(zhuǎn),只能在瘋狂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知道您與蕩天魔君關(guān)系匪淺,”陳楓的話很委婉,但葉萱明白他的意思,“他當日許諾您不會再殺人,我不知是真是假,不管怎樣,我認為您應該知道這件事。”辭別了陳楓,葉萱一個人走在安靜的木廊下,腦袋里亂糟糟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殺人,就會死……不殺人,就會死……葉萱知道,謝琰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她不喜歡謝琰殺人,所以謝琰會順著她的意思,并不在意煉魂書會不會反噬自身。而在她離開前的那個許諾,更像是絕望之下做出的死別——既然你已不在我身邊,活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葉萱忽然明白了謝琰為什么千方百計囚禁自己,而不是離開天衍教,和她歸隱。因為他不可能逃離那個魔窟,不可能逃離成為一個窮兇極惡大魔頭的命運。但葉萱又能怎么辦呢,為了讓謝琰活下去,鼓勵他去屠城?還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她或許是自私的,但不夠殘忍。“師叔,”魏婉婉一直守在院子外面,見葉萱走了出來,忙迎上前去,“怎么樣,陳師兄說了些什么?”葉萱不答,魏婉婉發(fā)現(xiàn)她的面色愈發(fā)蒼白,不由擔心地接連催促了幾聲,“師叔,師叔……到底出什么事了?”“婉婉,”葉萱輕聲道,“待我走后,請你替我向師兄道歉?!?/br>“什么?!”魏婉婉慌忙想抓住葉萱的衣袖,“師叔你要做什么?!”卻被葉萱甩開了。“我要去天衍教……去天衍教……”她低聲呢喃著,不顧魏婉婉的阻攔,轉(zhuǎn)瞬間就架起遁光消失在了天際。第16章修仙.嫖病嬌十六(H)夏日的夜總是來的很晚,黃昏時分,耀目的日頭還掛在天際,將整座天衍山都籠在炎炎金暉之中。四周安靜極了,偌大的摘星殿里空無一人,殿門緊閉。距離摘星殿不遠的地方,道清等幾個慣常伺候謝琰的童子守在一起。自那日葉萱離開后,謝琰便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待在摘星殿閉門不出。他的脾氣更壞了,齊長老無緣無故慘死,派中一眾長老成日里惶惶不安,生怕自己也步了齊長老的后塵。作為貼身伺候他的人,道清等人更是有大禍臨頭之感。沒想到道君反而命令他們滾出去,他們慌不擇路地逃跑,人人都只覺得劫后余生。“若是夫人還在……”道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雖說葉萱沒有離開的時候,謝琰還是會時不時殺人,但天衍教諸人都覺得,他真的比以前要溫和多了。那時候的道君,不管是發(fā)怒還是高興,大概都更像是個活生生有感情的人吧。“咱們天衍教是不是要完了?”一個童子說。派中人人自危,道君又成了眼下這般模樣。他們只是修為低微的道童,但朝夕伺候著謝琰,實則是整個天衍教最了解謝琰的人——道君的眼睛里,已然沒有了生機。假若道君隕落,以天衍教如今的態(tài)勢,門派必然會分崩離析。“你們說,夫人會不會回來?”道清想了想,略帶期盼地說道。另一個童子嗤笑了一聲:“怎么可能,外人或許不知,但咱們幾個都心知肚明,夫人是被道君強行留下的,她既然已經(jīng)離開,又怎么會自投羅網(wǎng)。”幾人不約而同又嘆了口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道君隕落,等待著他們的也不會是什么好結(jié)果。道清正打算寬慰同伴幾句,忽聽得遠處遙遙傳來驚呼——“等等!你不能闖進來!大膽!咦?……你是?!”“是……”道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那個駕云而來的藍衣女子,“是夫人!”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天衍教內(nèi)便無人敢于阻攔她。葉萱徑直落在摘星殿外,殿門緊閉著,她二話不說,抬腳就踢了上去。殿門上設(shè)有禁制,但自從她被囚禁在天衍教后,除了山門,教中所有的禁制都在謝琰的示意下毫無保留地向她開放。因而,那原本刀槍不入的大門頃刻間碎成了木屑。葉萱走進去,殿里黑漆漆的,并沒有點燈。她心里似乎有感應一樣,穿過重重回廊,徑直走向了書房。謝琰果然在書房里,這里曾是葉萱最常待的地方,屋子的其中一面是圍欄,欄外就是滿池睡蓮。謝琰就坐在臨水的矮榻上,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響,他的背影僵住了——除了那個人,無人能夠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進入摘星殿。“九哥,”帶著芬芳的溫熱氣息靠近了他,接著,他就被兩只柔美的玉臂環(huán)腰抱住了。葉萱把頭埋在他頸側(cè),輕柔的聲音如同夢境中傳出來一般,“我想你了?!?/br>我是在做夢嗎?謝琰難以抑制地想,不然,為什么會有夢中的畫面出現(xiàn)。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想象過,可以再像從前一樣,和她牽手,和她擁抱,甚至只是得到她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但那始終只是他的妄想罷了。謝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大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