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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為柔和:“哦,出什么事兒了?”“慶王……慶王病了!”江小樓眼皮都不抬,只是下了床坐于銅鏡面前,取過梳子,慢條斯理地把青絲一點點梳理開來。“小姐,您怎么不著急啊,王爺今兒凌晨的時候開始惡心嘔吐,腹痛難忍,出恭的時候還有血,如今現(xiàn)在整個人跟打擺子一樣抽搐不已,都昏過去兩次了!王妃心急上火,求著小姐快些去!”“母親真是急糊涂了,我又不是大夫,去了又有何用?”江小樓將發(fā)絲全都梳理完了,才吩咐道,“今天的早膳準(zhǔn)備得清淡一些,我喉嚨有些不舒服,說不準(zhǔn)是受了風(fēng)寒……”“小姐,您還有心情用早膳啊,現(xiàn)在整個王府都亂了套!人人都心急火燎地往正院趕去,生怕落了后,被人說不關(guān)心王爺——”江小樓卻壓根聽不見似的,兀自洗漱、梳妝、更衣,甚至是如常一般吃完了早飯,這才正式出發(fā)。昨天晚上慶王半夜里腹痛難忍,仆從便趕緊去請了大夫,整整忙了一夜才勉強控制住病情。江小樓進了屋,只見到老王妃、慶王妃等人皆是滿面焦急地坐著,瞧見江小樓來了,慶王妃立刻起身過來拉住她的手,道:“昨兒個晚上王爺還好好的,半夜里卻突然說肚子痛,下人慌忙來請我示下,可把我嚇壞了——”慶王畢竟是她的丈夫,縱容留不下多少真情,卻也還有情分在,看他痛苦得死去活來,上吐下瀉幾乎脫了一層皮,慶王妃同情之余也有后怕,萬一慶王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家子以后可就失去了屏障。江小樓聞言,面上露出幾分驚訝的神情,格外關(guān)切道:“王爺這是吃壞了肚子?”慶王妃搖了搖頭,道:“我剛剛都已經(jīng)查問過了,昨兒晚上王爺用了半碗碧粳粥,一塊藕粉玫瑰糖糕,兩只綠豆團子,還有一只清蒸鴨子腿,其他倒也真沒有什么了,那些飲食全都查驗過,斷沒有問題,真不知是何處出了岔子——”老王妃皺著一張臉,長吁短嘆:“真要請大師回來看看風(fēng)水,咱們府上這是招了什么邪,居然一個接著一個出事兒啊……”慶王妃和江小樓對視一眼,卻是默不作聲,并未言語。而赫連勝、赫連笑等人皆是在旁垂手而立,一派憂心忡忡的模樣,十足的孝順子女。恰在此刻,大夫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老王妃立刻問道:“大夫,王爺?shù)降自趺椿厥???/br>“王爺……中的是砒霜,若非發(fā)現(xiàn)及時,怕是沒命在了??!”☆、第120章安華之死老王妃嚇了一跳,只覺一顆心惶惶不安得幾乎要跳出來:“砒霜!這是有人要毒死他嗎?”慶王妃卻是遲疑道:“昨日王爺吃過的東西已經(jīng)一一經(jīng)過盤查,皆沒有任何問題,我甚至吩咐將廚下的人全都審問過,料想不會是飲食上的問題。”“砒霜一般都必須口服下去才能見效,請王妃想想還有什么入口之物被遺忘了?!崩洗蠓蛱嵝训?。所有人都望向慶王妃,她一時倒也愣住了。慶王尋常不到她的院子來,但出了事兒人人卻都盯著她這個王妃不放,這就是正妻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正自猶疑不定,卻聽暮雨啊了一聲,便轉(zhuǎn)頭瞧她:“怎么了?”暮雨一臉忐忑,目光卻落在了桌前那籃柿子上頭。慶王妃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倒是陡然想起一件事兒來,登時臉色一變,快步走到桌前撿起一只柿子餅:“大夫,您來瞧瞧?!?/br>老大夫立刻上去,取了銀針插入柿餅里頭,半響后抽出銀針還是雪亮的,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他皺了皺眉頭,道:“柿子是無毒的。”江小樓目光卻落在了柿子表面的白粉之上,她輕言道:“大夫,不妨驗一驗這粉末。”大夫聞言便點了點頭,輕輕地刮了一點粉下來,倒入手心檢查半天,甚至放入口中嘗了嘗,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面色有些發(fā)白:“白霜中混入了砒霜,量不小,若是王爺再多吃幾個,只怕就沒命了?!?/br>慶王妃似乎猛吃一驚,赫然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面色一片青白:“怎么會——”老王妃臉色一沉,大聲喝問道:“王妃,這到底怎么回事?”“這……王爺昨日為了關(guān)照我準(zhǔn)備好年節(jié)之事,特意來坐了小半個時辰,他素來喜歡柿子餅,母親您是知道的,瞧見這東西當(dāng)然嘗了一個,因是寒涼之物,我也不敢讓他多吃,只有一個而已——”“好在只有一個,若是多吃兩個,怕王爺就沒命在了。”老大夫心有余悸地道。“這柿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老王妃攥緊了袖中的佛珠,一臉風(fēng)雨欲來之色。慶王妃一下子愣住,猶猶豫豫不敢開口。左萱定了定神,慢慢上前,語氣十分平和:“祖母,這柿子餅是我母親親手制作,讓我送來給王妃嘗鮮的。”老王妃氣怒已極,猛然抬手就給了左萱一個耳光,登時打得她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鮮紅的五指印赫然在目。“禍害,你出身堂堂學(xué)士府,不說知書達理,也該明白孝悌之義,居然敢在送給王妃的禮物下毒?!你這是要毒死王妃,還是要毒死王爺,下作的東西!”老王妃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隱忍著滔天的怒火道。左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祖母,萱兒自從進了王府,不敢有半點違背父母,更不敢有絲毫不敬,送柿餅是出自一片孝心,斷不敢在里頭下毒啊!祖母,你是看著萱兒進門的,我的性子你最清楚不過,何嘗有這種歹毒的心思!再者說,毒死王妃對我又有什么好處,誰都知道這柿餅是我送來的,我是跳進護城河也洗不脫這罪過的,何苦來哉?”老王妃冷哼一聲,指著一旁面色發(fā)青的赫連勝道:“好處?你夫君這不忠不孝的東西闖了禍,你倒是來替他報仇哇!”她正在氣頭上,越發(fā)忍耐不住,一把提起旁邊的龍頭拐杖就要往左萱的頭上打去。這一下高高舉起,絕非裝腔作勢,而是恨不得當(dāng)場把左萱打死,左萱料不到對方竟然如此失態(tài),嚇得用袖遮住面孔。然而拐杖舉到半空,卻突然被江小樓架住,硬生生下不去了,老王妃怒氣沖到頭頂,幾乎隱隱可見青筋暴起:“江小樓,這是我王府家務(wù)事,你一個外姓人,輪不到你插手!”江小樓并不為老王妃的口不擇言而生氣,她只是定定望著對方,心平氣和地勸說道:“老王妃,我既然是王妃義女,當(dāng)然算不得外人。今天的事情我從頭看到現(xiàn)在,有一句話到底不吐不快。不管如何,請您聽我一言?!?/br>“說!”老王妃冷冷地道。如今一切已經(jīng)是清清楚楚,江小樓還能說出什么子丑寅卯不成!江小樓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