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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年貨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多了起來。明州城過節(jié)日是很熱鬧的,雖說過年是個大團圓的日子,但礙于交通和別的原因,每年總有那么些人回不了家。還有些單身的女子,自個不愛做飯,大年夜的又想吃頓好的,總會到酒樓來吃飯。郝澄事先詢問過喬木,再三確定大過年的酒樓飯館之類的生意格外好,這才把開張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八。檢查再三后,酒樓的裝潢已經(jīng)到位,各種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地面和桌椅都擦得發(fā)亮,只要把外頭的紅布一掀,大門一開,隨時都能迎接客人。酒樓開張的日子也近在眼前,店里的小二娘和賬房以及掌柜都已經(jīng)到位,做菜的大廚的大廚也都簽了身契,定了上工日期。郝澄作為東家之一,還得再三檢驗財務的事情,忙的時候甚至幾日都不回府,就住在酒樓這一邊和賬房核對賬目。酒樓要開張,她也不能不過年,采辦年貨的事情她悉數(shù)交由給了王陽和董雪。手抓餅的攤子也暫時收了起來,到時候她會在酒樓下設一個專門地方賣手抓餅和其他的薄餅。這日她正對著賬呢,披著灰色大氅的喬木便從后門進來,她一進屋立馬由小侍接過她接下來的厚重大氅,郝澄看賬本看得專注,就聽見又人蹭蹭蹭上樓的聲音,喬木的厚靴子踩在實木的樓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她就勢在郝澄面前的太師椅上坐下,手中端了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清茶:“還看賬本呢,我都過來了,也不見你招待我一下!”郝澄抬頭看她,喬木頭發(fā)上還落了些雪,不過白色的雪花已經(jīng)在溫暖的屋內迅速地融化。她蹙起眉,從手邊拿了塊方帕扔過去:“擦擦你的頭發(fā),水都全滴到書上去了,快擦擦,莫打濕了這里的賬本?!?/br>她態(tài)度一本正經(jīng),喬木接過手里帕子擦了擦,一邊擦還一邊抱怨:“你可真是沒良心,本姑娘冒著這么大風雪趕來見你,你還這副態(tài)度,真令我寒心。”郝澄又翻了一頁:“好好好,你最辛苦。今兒個怎么有空過來,可別告訴我你是來陪我看這些賬本的。”她其實也不是很愛看這些數(shù)字,不過一想到這是自己的生意,代表的都是錢,她就充滿了看的動力。喬木不缺錢,對這酒樓的生意自然不如她這么上心,她一和她說這些,對方就嚷著頭疼腦熱的,事情全部推開她來做還美名其曰對她十分放心。今天喬木冒著風雪趕過來,她可不相信,對方會因為是擔心快開張了,特地來為她排憂解難的。喬木喝了一口熱茶,舒服地喟嘆出聲:“還是你了解我,我今兒個來自然不是為了酒樓的事,而是為了我弟弟。”郝澄手一頓:“幾日前我有事情先走了,后來喬公子便未曾來過?!?/br>那日她拉著江孟真就跑了,因為解決了心事,她便沒有再去出過手抓餅的攤子。事后她倒是想起來被她們兩個落在那里的喬榆,但是對方?jīng)]有來過,她去隔壁喬木的住處拜訪,結果她府中的下人又告知她,說他們家家主這幾日都不在府上。再往后她只顧著如意酒樓的事,哪里又記得起喬榆來。“那是因為他回家里住了,你自然見不到他?!?/br>想到那一日,她不免有幾分心虛,面上倒沒顯露什么,只順著喬木的話問:“那你今日來,又是為了何事?”喬木嘆了口氣:“還能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小魚兒他喜歡的人。”郝澄的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起幾日前瞧見的那女子:“令弟有心儀之人是好事?!?/br>“好爺爺個腿!”喬木按捺不住,忍不住爆了粗口,她眉頭深鎖,顯然對喬榆心儀的對象極其不滿意。“我弟弟配什么人配不上,他非得找個窮書生!”郝澄面色僵了僵:“喬姐這話未免有失偏頗,要這么算,郝某也是個窮書生。”喬木放下手中杯子:“她和你不一樣!她那是窮的叮當響,不識趣,除了一副好皮囊和臭脾氣,啥也沒有。我弟弟要這真和她好了,那得過多苦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家弟弟到底看上那女子哪一點,估摸著也就是臉。她瞧弟弟真喜歡,也去那書生家里走了一趟,結果被那家伙嗆了個半死。可憐她弟弟情竇初開,人家越是瞧他不上,他還越是貼上去??煽丛诘艿芊萆?,她又真不能拿那家伙怎么樣。喬木為喬榆cao碎了一顆心,就這么幾日的工夫,她覺得自己白頭發(fā)都長出來好多,又找不到合適的聊天對象。畢竟她那些好友,盡是出些不靠譜的主意,用在喬榆身上肯定不行。最后思來想去,她把主意打到了郝澄身上。郝澄為難道:“我倒是想幫喬姐,只是幫不上什么忙,也沒有好的主意?!?/br>“不,你可以!”喬木嚯得一下站起來,她湊到郝澄跟前,眼睛亮晶晶地道,“你也是書生,長得也不差,還有一手好廚藝,定能幫我把小魚兒的心搶回來!這個忙你一定要幫!”第37章郝澄聞言,不自覺睜大眼:“你方才說什么?”喬木又退了回來:“我方才說什么你還不懂?自然是讓你把我弟弟追過來,這樣他就不會嫁給那書生了,免得到時候他跟著那女人過苦日子?!?/br>郝澄當下便否決了她的提議:“不行,我不同意?!?/br>喬木立馬吹胡子瞪眼:“我弟弟長得不美嗎,還是你覺得他配不上你!”郝澄搖搖頭:“喬公子很優(yōu)秀。”“那不就得了!”郝澄仍舊搖頭,她沒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只道:“郝某已有心儀之人,是郝某配不上令弟?!?/br>喬木瞇起眼睛打量著她:“我怎么不知道你多了個心儀之人,你先前來這明州城,可是說了你沒有喜歡的人的?!?/br>她在郝澄跟前住了這么長時間,也沒見過郝澄家里來過什么男人。若是郝澄拿這么個理由敷衍她,未免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郝澄心平氣和解釋道:“他是這幾日尋來的,我原本是有顧慮,沒那么喜歡他,也以為這輩子可能和他都沒有交集了,自然談不上有喜歡的人。不過如今誤會解開了,也不可能辜負他的心意。”她頓了頓,又道:“喬姐若是不行,可以回去問問令弟。說起來那日他與喬公子還發(fā)生了些小摩擦,還勞煩喬姐回去之后為我捎一句抱歉。”她的目光澄澈,態(tài)度也十分誠懇,半點撒謊的痕跡也無。喬木信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