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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多事!”……夜過子時,月涼如水,森冷的風刮得東廂窗子“啪嗒啪嗒”響個不停,窗沿下,一只手慢慢探上來,將窗紙捅破一個小洞。一支煙管透過窗紙洞悄然伸了進去,床上側臥之人似在沉睡,絲毫沒聽到響動,窗下人打了個手勢,十幾個黑衣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批自正門涌了進去,一批留在門外。床上人似被驚醒,驀然翻身而起,當先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迷藥竟對這妖女不起作用?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來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都說妖女功夫了得,可他們今日來的也是門中最優(yōu)秀的子弟,萬萬沒有打不過的道理。幾人拔劍便上,那女子手邊沒有劍,只一把防身的刀子,擋了幾下便脫力般朝后倒去。黑衣人一喜,看來是迷藥起作用了。他們這邊一喜,那女子立刻抓住時機往窗子口一撞,這一撞兇猛,使得她整個人都倒翻出去。門外候著的黑衣人齊齊拔劍,霎時間劍光交錯,招招都是不留余地的死手。她身子似游魚般靈活,接連兩個扭身避開要害,然終是一人難敵四手,幾招過后便被傷了手臂。她悶哼一聲,急急喊道:“阿六,十七!”兩人聞聲沖進院子里來:“小姐!您沒事吧?”她扶著手臂搖搖頭,腳下步子卻已踉蹌。“一起殺!”那領頭人下了命令,其余人立即猛撲而上。兩人拼盡全力掩護著他們的小姐出了院子,看起來很有些吃力,不一會便敗下陣。“小姐,您先走!”“你們自己小心!”她留下這一句后便倉皇退去,領頭的黑衣人眼見著最要緊的那個逃了,立刻帶了人去追。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無端消失在了夜色里,領頭人豎掌示意手下人停下,壓低了聲音道:“跟著地上血跡,莫要驚動了沈家人!”一行人一改先前作風,放輕了腳下步子,沿著血跡一路追去,這一追便追出去很遠,似乎是到了沈家里院。血跡在一間柴房門前消失無蹤,幾人停下來面面相覷,似乎都在疑慮是否該跟進去。人在里面跑不了,但這柴房狹小,貿然進去卻也容易中了計。領頭人思忖片刻,打了個幾個手勢,幾人分頭包抄圍住了柴房,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有人忽然輕輕“咦”了一聲:“我突然想起一樁事,我祖父與沈家上一任家主有些交情,有一回兩人久別敘舊,沈家家主醉酒后曾吐露過有關沈家傳世劍的秘密……祖輩說他聽清了幾個字,好像有說到什么柴房,什么機關?!?/br>這人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恰好讓周圍人都聽見,立刻有人小聲回應他:“該不會就是這個柴房吧?那妖女想用里頭的機關除掉我們?那可萬萬不能進去!”“若里頭當真有機關,那便極有可能藏著沈家的傳世劍了。多少江湖門客為求沈家傳世劍爭得頭破血流,如今傳世劍就在眼前,你當真……”他這一句刻意留了懸念,聽得在場之人心中都癢了起來,領頭人目光灼灼地盯著柴房,片刻后一指剛才說話的人:“你,先進去看看?!?/br>那人猶豫了會,心下一狠,上前小心翼翼打開了柴房門。里頭立刻傳來“咔嗒”的聲響,緊接著似有冷箭破風而來,他提劍便擋,竟未受傷,忍不住便驚喜出聲:“哈哈哈……沈家的機關不過如此,傳世劍,我來了……”門外候著的幾人聽見這一句,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腦全涌了進去,早已將什么妖女忘得一干二凈。幾人涌入,不知觸著了什么機關,忽然“鏗”一聲巨響。沒有冷槍,沒有暗箭,但這一聲卻了不得,這聲響大得足夠驚動整個沈家!幾人立刻便想退出,卻快不過里頭機關連發(fā),腳下齊齊一空,下餃子似得乒乒乓乓掉了下去。整個沈家從家丁、護衛(wèi)到沈老家主都在那“鏗”一聲響中驀然驚醒,老家主一聽便知道出了什么事,外袍也來不及穿便親自帶著護衛(wèi)朝柴房趕了過去。江憑闌也被驚醒,迷迷蒙蒙睜開眼,酒還未醒全,思路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眨了三次眼才意識到身下被褥有異,似乎并不是東廂的床。她一驚之下便要翻身而起,卻忽然有一只手按在了她肩頭。房中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見,只覺得這手勢溫柔,不像有敵意。她茫然出口:“出什么事了?”卻聽那人閑閑道:“想接著睡,還是起來看戲?”☆、夜襲看戲?江憑闌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滴溜溜轉了一圈,“那得問這戲夠不夠好看了?!?/br>“沈家千金玩火自焚的戲碼,你說夠不夠好看?”“嗯……”她沉吟片刻,“尚可一閱?!?/br>兩人這邊你來我去輕描淡寫,玩火自焚的沈書慈早已在房中急得團團轉。這事確實是她挑起來的,但她不明白,怎么就鬧成了眼下這副樣子?千金令是江湖上的規(guī)矩,一旦下了便是板上釘釘,絕沒有收回的道理。江憑闌是千金令要的人,她從一開始便曉得,但卻一直有人護持著江憑闌,甚至冒出許多假消息,說妖女人頭已落,千金已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江憑闌一直活著,活得好好的。眼看這事就這么平息了下去,她心有不甘,前些日子去了舅母家,一來是為散心,二來也是為了方便部署今夜的計劃。她站在窗子前望著柴房的方向不自覺絞著手指,身后丫鬟也心急如焚:“小姐……那妖女欺人,媚惑喻公子,確實可恨,可您何苦做這傻事?喻公子何許人也,這些年來,他的手腕您也看在眼里,那樣的人,豈會當真對一個妖女動情?他一介幕僚,欲在朝中立身,必少不了我們沈家的助力,這其中利害,他又怎會分不清?奴婢一直勸您忍,您怎么就……”“夠了!”沈書慈厲聲打斷她,“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不正是仗著他不能沒有我們沈家才敢如此么?爹懼怕皇甫那位四皇子,而喻公子又是四皇子身邊的紅人,要除掉那妖女等于與四皇子作對,爹不可能幫我,只得我自己來?!?/br>“老爺和喻公子要是知道了真相……我們……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煙花為信,且等著看吧。怪只怪他們貪利,連我沈家的傳世劍都敢覬覦,不論事成與否,這些人都得死,”她神色一冷,“死人總歸是說不了話的?!?/br>……看戲的人決定要尋個好位置。江憑闌繞了一圈繞到了東廂的梅花樁,“這地方好,”她回頭看看喻南,“不過,最好的位置似乎只容得下一個人?!?/br>他做個請便的手勢,跟著她站到了矮一截的樁子上。江憑闌朝四面望了望,很快明白了眼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