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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陛下,大事不好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6

分卷閱讀76

    ,不妨身邊少年遞出塊巾帕來,輕聲道:“瞧把你急的,快擦擦?!?/br>
“……”

皇甫弋南醒是醒了,那傳說中的“何老”卻也趕到了駱城,幾人只得雇了車?yán)^續(xù)往北行,夜半時(shí)分才到了城外客棧歇腳。

“夫人,您都三日沒合眼了,”商陸當(dāng)著皇甫弋南的面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三日”二字,“快去歇著吧?!?/br>
江憑闌打一個(gè)哈欠點(diǎn)點(diǎn)頭,剛要轉(zhuǎn)身走人,忽見房門開了。

一個(gè)白胡子小眼睛的老頭提著個(gè)碩大的藥箱被人引進(jìn)來,一進(jìn)屋就顫巍巍氣沖沖指著倚著床背的皇甫弋南道:“你小子,你小子……我看你小子活得挺好,就是皮癢了吧?你派來甫京那人怎么說的來著,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江憑闌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停住了,終于能看皇甫弋南吃癟,她好像不困了。

那老頭似乎這才注意到她,奇怪地瞅了她一眼,“這丫頭是什么人?”

皇甫弋南從床上坐起來一些,恭敬頷首,含笑道:“是弋南馭下無方,令何老受驚了,今日醒時(shí)已責(zé)過他們,正等您來罰?!彼^看了江憑闌一眼,“至于這位,還是由她自己同何老講吧。”

江憑闌扶額,早該知道好戲看不得,他總有辦法拖她下水的。

她在心里暗罵一句,面上保持微笑,“何老先生,幸會幸會,鄙姓江?!?/br>
皇甫弋南瞥她一眼。

何老也瞥她一眼。

她“呵呵”一笑,一指皇甫弋南道:“他媳婦?!?/br>
何溫灼捋了捋胡子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覺得哪里不對,瞪圓了眼道:“你小子什么時(shí)候找的媳婦?你小子如今找媳婦都不須先領(lǐng)給我瞧瞧了?”

江憑闌“嘶”一聲,這話有歧義,敢情他以前找過媳婦,還領(lǐng)給這老頭看過?

皇甫弋南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也不剖白自己,順從道:“何老說笑,這不是領(lǐng)給您瞧了?”

她繼續(xù)“呵呵”地笑著,心里卻在罵,瞧什么瞧?她三天沒睡覺,眼睛腫得像核桃,眼圈黑得像熊貓,頭發(fā)全都打了結(jié),一抓就掉一大把。

老頭卻瞇著眼當(dāng)真仔細(xì)瞧起來,半晌沉吟道:“來,孫媳婦,我先給你瞧瞧?!?/br>
江憑闌愣了一愣才明白過來老先生是看她這狼狽模樣要替她診脈,隨即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何溫灼一手把脈一手捋胡子,朝皇甫弋南搖頭晃腦道:“孫媳婦底子好,怎得還不生個(gè)曾孫給我抱,是不是你小子不行?”

江憑闌“噗”一聲,立刻轉(zhuǎn)頭看皇甫弋南黑成了炭的臉,她沒笑,真的。

“不行,憋不住了。”她將手收回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看著皇甫弋南越來越黑的臉連連道,“對不住,對不住?!?/br>
何溫灼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嘟囔:“還是孫媳婦性子開朗,我曾孫可別像了你小子,死氣沉沉?!?/br>
皇甫弋南似乎忍了兩人很久,終于忍無可忍沉聲道:“商陸。”

“在,在。”一直默默立在角落看戲憋笑的商陸意猶未盡地上前來,“家主有何吩咐?”

“將夫人送回房去?!?/br>
江憑闌笑得肚子疼,朝商陸招手道:“快來扶我,站不起來了?!?/br>
……

站不起來的江憑闌一連睡了一日夜,醒來時(shí)感覺頭頂有異,她睜開眼連眨了三次,才察覺出自己身在馬車中。一偏頭不見商陸,卻看皇甫弋南沒事人似的在喝茶,馬車內(nèi)的案幾上擱著幾疊公文,大約是他剛閱過的。

一瞧他的臉,她就想起那何老說的話,忍不住又要笑出聲,忽見眼前衣袖拂過,她的嘴里,多了一塊梨花糕。

她怒目瞪著車?yán)锶耍罂诮乐鴮⒏恻c(diǎn)咽下去,發(fā)指道:“我還沒刷牙?!?/br>
皇甫弋南不看她,低頭閱公文,隨手遞過來一杯茶。

人在山野嘛,江憑闌勉強(qiáng)接受了這種刷牙方法,漱了漱口掀開車簾將茶水吐了,卻聽背后那人涼涼道:“給錯(cuò)了,這杯才是你的?!?/br>
她將茶盞丟過去,悄聲罵一句“禽獸”,伸手就去撈外衣。之前那件衣裳淋了雨又被火烤干,皺巴巴的早已不成樣子,眼下這件是新的,質(zhì)地也好,拿在手上格外舒心,她于是一轉(zhuǎn)頭便將剛才的事給忘了,隨口問:“商陸呢?”

皇甫弋南似乎很忙,一直沒抬頭看她,也隨口答:“后邊。”

江憑闌掀開車簾看了看,后頭還跟著一輛馬車,只是相比他們這輛顯得又小又破又舊,眼見著連風(fēng)都擋不牢靠。她思忖一會,商陸犯什么錯(cuò)了?

“那何老呢?”

“差人好生送回甫京了。”

她奇怪道:“你這傷不治了?”

他朝角落努了努下巴,江憑闌順著他所指看去,一疊近人高的藥包。

“我要回甫京的事沒告訴何老,他還道我得在外頭待上好一段日子?!?/br>
“是個(gè)有意思的老頭,”她笑,“倒讓我想起我爺爺了?!?/br>
皇甫弋南手一頓,擱下筆看她,想起大年夜她在屋頂發(fā)酒瘋,嘴里念叨著的那些人,卻最終什么也沒問,重新提起筆道:“何家是京中望族,曾與喻家祖輩交好,何老因此喚我一聲孫兒?!?/br>
江憑闌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他曉得你的境遇?”

“不,”他搖頭,“與何老的往來也是前些年才開始的,為了他的安全,不適宜告訴他太多,他也清楚這些忌諱,從來不過問?!?/br>
她又點(diǎn)頭,心想這幾日發(fā)生的事皇甫弋南想必都已從下屬那里得知,也沒什么好瞞的,便捋了捋袖子,摘下了那根黑色手繩,擱在他案幾上。

他的神色明顯變了變,擱下筆,卻不看手繩先看她,“我道你不會主動(dòng)提及此事?!?/br>
“我不說你也有辦法弄清楚來龍去脈?!?/br>
他不說話似是默認(rèn),拿起手繩看了看,半晌后道:“我早便猜到他還活著,只是沒想到會被你碰上?!?/br>
“他?”

皇甫弋南捋起衣袖,遞來一樣?xùn)|西。

江憑闌愣了愣,接過一根編織得一模一樣的黑色手繩,只是瑪瑙色澤略有不同。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br>
“前輩他是……喻家人?”

“十七年前與西厥一役中,母親的兩位兄長不幸罹難?!彼溃八巧阅贻p些的那個(gè)。”

“你的舅舅?”她蹙眉,心道難怪初見狂藥時(shí)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熟悉,“這么說,他一直知道你還活著?”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也許知道卻裝作不知?!彼Φ弥S刺,“就像我猜到他還活著,卻從未找尋過他一樣。無甚要緊的,在喻家人眼里,在世人眼里,我與他都早已是死人了?!?/br>
她默然良久,最終還是沒問出想問的話,將手繩遞還給他,“你的手繩一直藏在袖子里,他沒道理看見的,如何一眼認(rèn)出是你?”

皇甫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