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咬文嚼字,不可理喻!”“咬文嚼字的是本官無疑,然不可理喻的卻是尚書大人您了。”鄭啟笑得紅光滿面,“您左一句‘一介后宮女子’,右一句‘后宮不得干政’,說白了,不就是怕壞了禮數(shù)規(guī)矩?那咱們便不壞規(guī)矩,按規(guī)矩辦事?!?/br>眾人一驚,按規(guī)矩辦事,豈不要令寧王妃入仕?趁眾人這一驚,鄭啟已經(jīng)轉(zhuǎn)向神武帝,“陛下,臣原本的意思是,單純聽一聽王妃政見,莫要往大處扯。這‘聽一聽’有許多法子,不必令王妃上朝,譬如,由寧王殿下代為轉(zhuǎn)達也未嘗不可,屆時諸位睜只眼閉只眼便是了。可聽了尚書大人之言,臣忽然也覺此法略有不妥。一來,世上無不透風(fēng)之墻,此事傳出去,的確有傷皇家顏面。二來,規(guī)矩壞了便是壞了,如此做法,實屬裝聾作啞自欺欺人,不當(dāng)大家之風(fēng)。三來,倘若陛下當(dāng)真采納了王妃政見,那么,事成,這封賞該給誰,不成,這處罰又該給誰?總不至于賞也寧王,罰也寧王吧?”神武帝默然半晌后含笑點了點頭,“大學(xué)士說得有理?!?/br>誰都知道那半晌默然里,神武帝在想什么。哪位皇子背后沒有幕僚?別說是皇子了,就連大臣們的府邸中都藏著幕僚,而那些幕僚的身份,小到掃地小廝,大到枕邊人,誰都有可能。幕僚們出的主意,賞也好,罰也罷,自然都算在他們自己頭上,哪里能分得清楚,哪里會去分清楚?寧王妃給寧王吹吹枕邊風(fēng)獻獻計,別說陛下可能不會知道,即便知道也是裝聾作啞,自然賞也寧王,罰也寧王。可是有些東西,做起來是一回事,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不擺到明面上來是一個說法,擺到明面上來又是另一個說法。眾人無不皺眉嘆息,這大學(xué)士也太耿直了吧。如此耿直,如此含沙射影,陛下竟也耐著性子不怒?一直微微含笑聽著的四皇子偏頭看了看自家六弟,一個眼神交流過后站了出來,“大學(xué)士胸懷磊落,光風(fēng)霽月,倒令我佩服。那么,依您所言,此事當(dāng)如何?”鄭啟拱手相應(yīng),語不驚人死不休,“臣以為,當(dāng)令寧王妃入仕?!?/br>四皇子皺皺眉,隨即又笑,“大學(xué)士莫不是說笑?”“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臣絕無說笑之意。”“好一個名正言順!”好歹緩過來的太子上前邁一大步,激憤道,“本宮倒想請教請教大學(xué)士,王妃既為王妃,何以入仕?王妃出身民間,上無官銜,下不參科舉,亦不符舉孝廉規(guī)制,如何名正,如何言順?”“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闭f這話的是一直未曾發(fā)表意見的六皇子。“好,好……”他以為事關(guān)寧王,一直與自己爭鋒相對的六弟會收斂些,此刻當(dāng)真被氣得不輕,哆嗦道,“那你說,你來說?!?/br>“縱觀我朝歷史,也并非無此先例也,開國□□皇手下曾有良將一名,以女子之身為□□打下半壁江山,乃我朝版圖之奠基人也。而這位奠基人,初不過秀女出身。”眾人聞言目光灼灼,略有些神往地竊竊道:“天奉將軍!”“然也?!边@回說話的是大學(xué)士鄭啟,“先有開國□□皇時秀女出身的天奉將軍,后有順義帝時以世家小姐身份走上仕途的蔡女相,又有嘉正帝時女扮男裝參科舉奪榜眼的裴女官??v觀我朝歷史,隔代必出巾幗英杰,且人人都是被破格選用。敢問太子殿下,敢問諸位,寧王妃入仕,有何不可?”他一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jù)字字珠璣,聽得人不服也得服。話音落,四面死寂,眾人已經(jīng)不再思考寧王妃究竟是否將要入仕,而開始思忖起,寧王妃入仕后于朝中各派勢力而言的利弊得失。四皇子總是打圓場的人,見不得此間沉默,再度出列道:“大學(xué)士之言慷慨激昂,令人心生敬仰。只是……還有一個問題。您先前所說那三位巾幗英杰,入仕皆有契機可尋,可眼下總不能將九弟冠禮之上的文選作為寧王妃入仕的門檻,如此,怕是太過兒戲,難服眾口。”“是啊,是啊?!币槐姵甲痈鴳?yīng)聲。“臣以為,這不是問題。冠禮文選當(dāng)不得契機,嶺北一事如何不能?”沉默了半天的神武帝似乎來了興趣,“大學(xué)士的意思是……”“嶺北一事正待商議決策,諸位手中既無良方,便由寧王妃草擬一份決案,來日呈于朝議之上,由眾臣定奪?!?/br>神武帝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又看向從頭至尾未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的皇甫弋南,“瞧朕這記性,與你們商議了半日,倒是忘了問寧王意見。”江憑闌聽到這里的時候猛拍桌子狂笑:“皇甫弋南你也有存在感這么低的時候哈哈哈哈哈好可憐啊哈哈哈哈哈……”當(dāng)然,她沒能順利“哈”完,被對面人甩了塊糕點堵住了嘴,噎得滿眼淚花,可憐兮兮問,“那后來呢,你怎么答神武帝的?”神武帝問完,皇甫弋南含笑抬頭看他,卻一字未答。鄭啟見狀冷哼一聲,“依老臣看,寧王殿下似乎不愿王妃入仕為陛下謀事。這就奇了,入仕歸入仕,寧王妃仍是寧王妃,殿下在猶豫什么?莫不是要獨攬這英杰,一手收歸囊中?”此言一出,四面震驚。東閣大學(xué)士今日了不得啊,氣死了太子不夠,還要將寧王也給得罪了。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這最后一句,不就等于在質(zhì)問寧王殿下對陛下是否存有二心嗎?神武帝臉色變了變,見皇甫弋南仍是沒有反應(yīng),只得干笑,“大學(xué)士此話言重了,寧王妃入仕一事,確實是應(yīng)征得弋南同意的。弋南若覺得不妥,此事也便作罷了吧。”“兒臣之所以猶豫,確實是因存有私心?!被矢系痪?,四面眾臣愕然瞪眼,“兒臣以為,朝堂之上提及私事略有不妥,然今日卻須得給陛下及眾臣一個解釋,還望諸位海涵?!?/br>眾人一頭霧水,只得點頭示意海涵他。“兒臣久病纏身,一直不得子嗣,原是想歸京后便將此事提上日程的?!?/br>他說得含蓄,眾人卻已恍然大悟,恍然大悟的同時也笑得曖昧。哦,原來寧王是在急孩子的事,也對啊,寧王妃一旦入仕,一時半會定然是沒法給他生孩子的。江憑闌聽到這里噴了一桌子的茶水,惆悵感慨道:“丟臉丟到了太平洋,這下全世界都該知道寧王‘不行’了?!?/br>對此,對面那人笑得相當(dāng)平靜,“我也可以現(xiàn)在馬上立刻讓你知道,寧王到底行不行?!?/br>☆、答卷江憑闌整個人往后一縮,拿了布巾探出只手去擦桌子上的水漬以此向某些快要發(fā)作的人示好,一邊干笑著轉(zhuǎn)移話題,“讓我猜猜寧王殿下最后是怎么圓的?!?/br>皇甫弋南見她識時務(wù),臉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