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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她會來,那么她先前悄無聲息放倒的那些守衛(wèi)是否已經暴露?短短一剎里,她的眼中接連流露出警惕,懷疑,殺機。皇甫弋南趁她心神稍有動搖,忽然一個后仰倒翻脫離了她的刀刃,江憑闌迅猛追上,卻不意這是個假動作,不過一剎功夫,那人便已到了她身后。她人未回頭,腿先邁出,提膝橫掃而去。皇甫弋南一手捏住她的腳踝,將她整個人大力一翻?!芭椤币宦晲烅?,江憑闌被壓在了床角。五指分錯,他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冷哼一聲,垂了垂眼。皇甫弋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那柄刀子再度威脅到了自己,這一回,是前心。很好,方才那一串動作他沒有保留實力,而她雖被壓制卻也不曾吃虧,跟他打了個平手。恍惚間又似回到那年的寧王府,她與他在書房對招,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的茶盞、筆架子和書冊,然后她揉著酸疼的腰跟他說:“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他在那里浮想聯(lián)翩,江憑闌卻著實是有些著急的。這一番扭打,就好似六日來對峙的兩軍,互不出手又互不松口,耗盡了人的心力。況且,軍營里一刻鐘就換一班崗,她的時間可不多了。她不動聲色思考著該從哪個角度揭開眼前這人的易容,卻不想對方忽然先俯下了身來。他不是看見那柄刀子了嗎?為何還作出這般自殺式的動作?身體的反應總是要快過意識,她腦子里還在訝異,手卻隨著眼前人俯低的身子一并后撤。退一寸,再退一寸,直到兩人之間毫無縫隙,她的刀也成了一片紙,平平壓在那個位置卻失去了真正的威脅力。她的喉嚨燒起火來,自己在做什么?留著這個人的命,的確能夠避免驚動全營時無法全身而退的窘境,對她是有好處的??伤芮宄?,剛才那一剎功夫里,她沒來得及顧忌到這么多,只是下意識不想他死。荒唐,這太荒唐了。她霎時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左手腕雷霆般一翻便脫離了他的鉗制,隨即掌心又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柄刀子來,抵向了他的后心。皇甫弋南的右手本就不大靈活,這才被她輕易掙脫,可他分明曉得她要做什么,卻仍未作出任何對抗,反倒偏了偏頭靠得更近了些。江憑闌心知自己已經重新掌握了主動權,便將注意力都放在持刀的左手上,他這么一靠近,她也就順勢移著刀鋒追了過去,卻不想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這條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下一瞬,脖子微微一涼又一熱,江憑闌傻住了。涼的是唇,熱的是舌。他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自最初那略帶試探的一舔后,感覺到她沒有立即作出抵抗,便一點點細致地吻了下去,近乎溫柔地攫取她的芬芳。那樣的動情,像秋日里綿密的雨,又像久別歸鄉(xiāng)的旅人悠長的嘆息。而江憑闌的刀子按在他的后心,一個疑似擁抱的姿勢。遠遠看去,倒真像是濃情蜜意的一雙人。江憑闌腦子里“轟”一聲響,從找不著北的狀態(tài)里恢復過來,防衛(wèi)似的將左手刀鋒一側,卻因為被吻得渾身酥麻沒能直直刺進這人的后心,反倒滑偏了位置。“哧”一聲響,刀鋒入rou,帶起一溜的血珠子,位置雖然偏了,卻終歸還是傷了他。以這人的身手,不可能察覺不到她方才當真動了殺機,可他卻只是低低悶哼了一聲,頓了一小頓,繼而將頭深埋了下去,繼續(xù)吻。江憑闌的三觀徹底碎了。那條游魚般靈活的舌卷過她頸側綢緞般滑嫩的肌膚,激起彼此一層又一層的戰(zhàn)栗,叫人忍不住顫抖起來。而她的手指無力地蜷在他的后心,還蘸著他的傷口溢出的新鮮血液。本以為前些天兩支軍隊隔著河岸大眼瞪小眼啃干糧那場景已經夠詭異了,現在才發(fā)現,比那更詭異的是兩軍的首領窩在床角吻來吻去!啊呸!只有吻來,沒有吻去!江憑闌實在覺得荒唐,吻的人荒唐,被吻的自己身體給出的反應也荒唐,這是在搞什么七捻什么三?她死命咬牙蓄力,左手一抬就要再刺一刀,卻忽然感覺到頸側一線肌膚有異。她霍然睜大眼明白了過來,她的易容就戴在那個位置!這個人,以看似旖旎動情的方式作掩,目的竟是掀開她的面具?夠陰險,夠歹毒!眼看他用唇舌將她的易容卷起了薄薄一線,她立即仰起腦袋咬向了他的脖頸。下一剎,兩人的頭一個往左偏一個往右偏,“唰”一下,兩張易容同時被掀開。作者有話要說: 距離一場很重要的考試還有倒計時28天,最近碼字的時間實在不多,看著快要見底的存稿都要愁白了發(fā)……小天使們再潛水下去作者君就要哭給你們看了!☆、你壓我來我壓你盡管這一系列轉折發(fā)生在極短的一瞬間,江憑闌卻對自己將會看見一張怎樣的面孔做足了思想準備,所以當易容被揭開,一張全然陌生的臉映入眼簾時,她是極其錯愕的。她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不是她預想中的那個人。一剎錯愕過后,她蹙起眉,真覺得自己是中了邪。不就是被撩撥了?難道她以為,這世上當真只有皇甫弋南一個人能引起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反應?是陌生人才合理。以皇甫弋南的身子狀況,哪里經得起這般長途跋涉隨軍出征,更何況,神武帝也絕對不可能指派他來,那么,他是失心瘋了才會冒著被抓到把柄甚至被扳倒的風險上這個對自己毫無利益可言的前線!她不知道的是,皇甫弋南可能真的瘋了。她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人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竟戴了兩張面具,她只消再動一動手指,便能瞧見他真正的臉。皇甫弋南將她眉眼間的錯愕、訝異、憤怒一一收入眼底,忽然彎了彎唇角,隱隱浮出笑意來。江憑闌卻是愈加生氣了,自己腦袋里究竟裝了什么?呵呵,皇甫弋南?倘若他真是皇甫弋南,如何會跟她這般卿卿我我,不該直接一刀結果了她這弒母仇人嗎?或者,是她先一步結果了他。她醒過神來,感覺身上人似乎也沒用多大的力鉗制住自己,心下一狠便咬緊牙關提膝暴起,毫不留情朝他重點部位招呼過去。我去你丫的流氓!皇甫弋南卻似早有預料,在她暴起一瞬翻身而起,朝床下滾去。江憑闌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確認皇甫逸究竟在不在北岸,眼下已經有了答案,照理說,她該趁著尚未驚動守衛(wèi)及時抽身才是。如今這人又為了躲避自己的攻擊翻身下了床,她只消一個閃身便可順利出營帳。可她一步邁出卻又停了下來,也不知為何就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