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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一樁心事。于是欣然應(yīng)許。卻不料果然因為這種拋頭露面的行為引出一段情緣來,這就是后話了。于是顏嫣便將家里京城中的一處空地用做琴房,得空去彈奏幾曲。因他生得花容月貌,說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也不為過。為人又落落大方,好與人結(jié)交的。那些來聽琴的雖然不懂琴藝,不是愛他的容貌,就是歡喜他的性情,是以每次來聽琴的都里三層外三層地將琴房圍得水泄不通。也算是長安城內(nèi)一大盛事,如此不久,那些聽琴的大眾便給顏嫣安了個“琴公子”的名頭,與另一個擅畫的公子并稱“京城雙璧”。即使人群中有那些狂蜂浪蝶、好惹是生非的,也被大鴻臚暗中著人一一打發(fā)了。是以,顏嫣在外彈琴以來,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的事故。久而久之,“琴公子”的名頭在長安城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如此過了兩年。顏嫣十八歲了,在外頭彈琴也已經(jīng)兩年了,雖然呼聲高,但是聽眾中真正懂得琴藝的也不多。有時候顏嫣故意彈錯了曲子,或者錯了節(jié)奏,或者跳了和聲,聽眾也是好評如潮、半點不差的。顏嫣便自己有些沒趣,知道那些人多是沖著他的容貌或者名頭來的。這樣悶悶的,便故意有一段時間不去琴房,只一意在家中彈琴泄憤。然而自己一個人在家中練習(xí)其實難有進益,時間久了,還是往琴房去,就怕萬一真有擅琴的好手來呢?果然,顏嫣遇見了那位彈琴的陌生女子。那一日顏嫣和尋常一樣彈了一曲,眾人還是嘖嘖稱贊,顏嫣自己都覺得沒趣,打算趁早走了,卻碰巧在那時聽見有人高聲砸場子。本是砸場子的,顏嫣聽了卻莫名興奮起來。皆因他聽贊美的話聽得太多,便想聽些不一樣的聲音。于是不惱反喜,趕著上去說話,求那人指點。眾人也幫自己說話,于是那人似乎騎虎難下,不得已彈了一曲。結(jié)果不止是普通的聽眾,便是自己也聽呆了。書上說:“何以冰炭置我腸?”與“繞梁三日,余音不絕”原以為是夸張之詞,不想今日竟有幸得聞。感慨久了,等顏嫣驚醒過來記得詢問名姓的時候,那人早就走了,連面也沒有見著。顏嫣找到那人在的酒樓,人已經(jīng)不在了。問店小二,店小二只說是兩位貴族女子,衣著貴氣,舉止得體。再問就問不出什么了。不是小二確實沒有注意,就是那二人身份特殊,小二不敢透露。顏嫣又想:兩位女子,是一位說話,一位彈琴?還是一位說話彈琴,一位旁觀?這些都不得而知。想著,一天又晃著就過去了。之后顏嫣為著這事,茶飯不思。跑去向身邊的人打聽了個遍。我朝誰有這樣的琴藝,眾人說,當(dāng)今天下琴彈得最好的要數(shù)十年前的蓼風(fēng)軒,但是她自從先帝時被征辟入宮教習(xí)皇女們琴藝后就再也沒有在民間露過面。再說,蓼風(fēng)軒出名時二十來歲,到現(xiàn)在好歹也有三四十了。從那人說話的聲音來看,頗為年輕,年紀(jì)上看也不符。顏嫣努力想記起那天的曲譜,可是那人彈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他翻過手頭所有的曲譜,都沒有見過。顏嫣還央聽眾中那些府中收藏得有好曲譜的人借了別的曲譜來看,聽眾都很給面子地送了自家的曲譜來,顏嫣通通翻了個遍,也沒有看到。顏嫣做了所有的努力,問了身邊所有的人,甚至去信給告老還鄉(xiāng)的師傅,都沒有獲得彈琴那人以及那首曲子的丁點消息。他的動靜太大,“京城雙璧”中的另一位也知道了消息,殷勤地想要幫忙,只是顏嫣自己都沒有頭緒,別人便是想幫也不知從何幫起,只得作罷。漸漸地周圍服侍的人便把這茬忘得差不多了。顏嫣心中十分惆悵,漸漸吃不香睡不著,每日彈琴的時候想著那人,聽見鳥叫的時候想著那曲子,甚至做夢都會夢見那人帶了自己學(xué)琴去了。偏偏現(xiàn)實中他連那人的一片衣袂也沒有瞧見呢!即使這樣,因為一點消息也沒有,日子長了,甚至顏嫣自己也要恍惚,真的曾有這樣的人存在過嗎?顏嫣這邊惆悵尋人不得,朝中卻有大事風(fēng)起云涌。大鴻臚身在局中,自然波及。皇帝年事已高,疑心逾重,早有廢太子的打算,突然著人往太zigong查找,便抄出了謀逆用的兵甲與龍袍,還在地下五十米處翻出了厭勝用的木偶,木偶上刻了皇帝的生辰八字。巫蠱之術(shù)是皇室大忌。抄出了這樣的東西,即便太子是冤枉的,也無處翻身。一道廢太子的詔書下來,牽連甚廣,主審官與太子交惡,趁著這時光景,大肆排除異己,朝中有三分之一的下了獄,還有三分之一的緘口不言。顏家好巧不巧便是其中之一。禁衛(wèi)軍在一天深夜里闖入,領(lǐng)頭的那人好不得意,只說:“現(xiàn)查大鴻臚顏氏與太子謀逆案有涉,著有司審理,全府收押。現(xiàn)在開始抄家!什么地方都不要放過?!辫F甲兵士得了令,一窩蜂地往府內(nèi)跑。個個翻箱倒柜,室內(nèi)有什么值錢的哄搶了去,太笨重的搬不走的也要打碎了帶走,更別提內(nèi)眷們的珠寶首飾了。這時候財物反而是不要緊的,怕只怕抄家時真抄出什么罪證來。全家老小炸然聽了這個消息,十分驚訝,又見禁衛(wèi)軍們個個兇神惡煞,紛紛抱作一團,瑟瑟發(fā)抖。唯有大鴻臚鎮(zhèn)靜些,身著朝服,猶能對答如流。領(lǐng)頭那人看到大鴻臚鎮(zhèn)靜的模樣嗤笑道:“我聽說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如今大鴻臚舉家皆覆,大人何不抹了脖子,以免受獄吏之辱?”大鴻臚答道:“圣上圣明,本官是清白的,自然有沉冤昭雪的一天。若是不分青紅皂白一意尋死,又將君上置于何處?”那人冷笑:“你也要能等到昭雪的那一天?!贝巳四抗怅廁v,也不知顏家得罪了她什么地方。大鴻臚只沉默以對。顏嫣不知道那一日是如何謝幕,只記得眼睜睜地看到自己心愛的琴在哄搶中裂為兩半。父親在混亂中交給自己的匕首也在進天牢之時被收了去。牢中的日子度日如年,見不到陽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本以為再也不能得見天日,正渾渾噩噩間,不料有人來探監(jiān)。那人是個中年女子,約四十上下,進門低頭行禮:“我家主人讓我代問公子好?!?/br>顏嫣容色枯槁:“你家主人是誰?”因在監(jiān)牢中沒有按時喝水,嘴唇干裂;也長時間沒有說話,乍一開口,聲音沙啞難聽。那女人并不回答:“這不是公子需要知道的。公子只說想不想救家人出獄?”顏嫣心中大動,盯住面前這人,死死地要住嘴唇不開口。那人微微一笑:“我家主人讓我轉(zhuǎn)達一句話:公子如此容貌,何事不成?”作者有話要說:顏嫣這個名字,出自漢朝一位因容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