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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已經(jīng)走開了。穿堂風呼呼地吹過來,卷起地上的枯葉。明明是大白天,還時值仲夏,綺羅只覺得寒氣縈繞在周身。忽然,迎面走來一群丫環(huán)婆子,一見她便不由分說地拉著走:“姑娘,你在這里??!我們可找了你半天了!”綺羅不知道她們要拉她去何處,只聽那婆子碎碎念道:“好端端的,你跑什么呢?要你去伺候爺,又不是要你的命?!?/br>“你們弄錯了……我不是……!”綺羅要掙脫開那婆子,但婆子的力氣大,卻不肯放手:“進來了可就沒有后悔藥了!你爹娘是收了我們豐厚的賞錢的!你們幾個,給我押著她?!?/br>綺羅被丫環(huán)婆子包圍在中間,差點沒法呼吸。她喊了一聲,卻被一個丫環(huán)捂住了嘴。她們推搡著她,最后把她推入了一個房間。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好像還落了鎖。綺羅在門邊拍了拍,要他們放她出去。外面的人呵斥道:“老實點,否則有你的苦頭吃!”她們一定是認錯了人。綺羅鎮(zhèn)定下來,看了看四周。這顯然是個男人的房間,屋中的布置陳設很簡單,有一股似有還無的催眠香味道,看來主人夜里睡得不太好。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前世父親被押走以后,她夜里也是要靠著這個味道才能勉強入眠。既然出不去,她干脆就在這里等著主人。她爹怎么說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員,難道他們還能來強的不成?何況公主若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肯定也會派人找她,不會出什么事的。這樣想著,她便尋了一張交椅坐下,靜靜地等人來。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剛才那個婆子的聲音:“您進去看看再說!絕對是個美人兒!”接著門被打開,一個人似乎被硬推進來,踉蹌了兩步,趴在了桌子上。他一只手還拿著酒瓶,仰頭想喝兩口,抖了抖,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東西了,這才費勁地站起來。“請問……”綺羅看清眼前的人,一下子捂住嘴巴,竟然是林勛!她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他瘦了很多,兩邊的顴骨突出,下巴上長滿了胡渣,琥珀色的眼睛十分迷離。那個威武赫赫的戰(zhàn)神,仿佛變成了一個潦倒的醉鬼。他只看了綺羅一眼,便冷漠地走向床榻,頭一栽就沒聲響了。綺羅小心翼翼地走向床邊,輕輕叫了聲:“林勛?”床上的人呼吸沉穩(wěn),好像睡著了。綺羅俯下身,幫他把靴子脫了,又費力地把他的腿放到床上,拉過床里面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他的俊臉酡紅,眉尾好像有一道新添的傷痕,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前世她也注意到這道傷痕,三年之前卻是沒有的??磥硎谴蛭飨牡臅r候受的傷。西夏那幾場大戰(zhàn)打得異常精彩,民間口口相傳,爭相傳頌他是衛(wèi)國的大英雄。難道是因為林陽的死,他才變成這樣?她低下頭,想把他的頭搬到枕上,這樣能睡得更舒服些。這三年,她一直有意無意地打聽他的消息,可是杳無音訊。她雖然知曉他前世大體的人生脈絡,卻不知他在這過程中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他的喪期應該已滿,只是不回京,在這揚州的行宮里頭做什么呢?就在她要退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一手摟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綺羅驚呼出聲,面紗已經(jīng)被他扯去。他仔細打量她,大掌抓住她企圖反抗的雙手,啞聲問道:“說,你是什么人?!?/br>他雖然滿身的酒氣,方才迷離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十分銳利,就像捕獵的鷹。她怎么就忘了,這人是長年行軍打戰(zhàn)的將領,枕戈待旦,頭腦時刻清醒,哪怕是醉酒的時候也不會放松警惕,剛才是故意試探她的吧?她氣極,不想回答他。她怎么就這么容易對他心軟?反正無論他遭遇什么,最后都會變成那個權傾朝野,令人聞風喪膽的西府之首。他把她的手按在頭頂,逼近她的臉道:“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闭f著,便低頭吻向了她的嘴唇。綺羅瞪大眼睛,只覺得嘴唇被人深深地碾壓,下意識地抬起腳要踹他,卻被他利索地用腿壓住。她在他身下顯得嬌小不已,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只覺得嘴唇上燙得驚人,繼而蔓延到整張臉和耳根,口中還有淡淡的苦澀酒味,身體像在燃燒一樣。她沒有想到他會猝不及防地吻她,更沒想到他并沒有淺嘗輒止,而是用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齒,長驅直入,不斷在她口里翻攪起驚濤駭浪。津液從她的嘴角滑落,他卷舌舔過,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xù)攻城略地。她在他的壓迫下癱軟成泥,就像被雨水打落的嬌花,毫無反抗之力。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強悍了。林勛原本只是想懲戒她的不合作,卻沒想到她的滋味是如此青澀而甜美,理智漸漸地不受控制,只想掠奪更多。剛剛閉著眼睛的時候,分明能感受到她的關心,可當他一睜開眼睛,她就又是那副抗拒的態(tài)度,他很惱火。直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世子在里面嗎?”林勛一下子清醒,放開綺羅,把她往床里一推,放下簾帳:“呆著,別動?!?/br>他扯開衣袍,還未走到門邊,門外的人便推開門進來,先是望了一眼床帳,然后看著眼前衣衫不算齊整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世子對雜家送的人很滿意?!?/br>林勛抬手道:“勞劉公公費心了?!?/br>劉芳邪魅地笑道:“費心倒不會,只要世子滿意,區(qū)區(qū)一個揚州美人算什么。那雜家就不打擾了?”“劉公公請?!绷謩子行┱静环€(wěn),踉蹌了一下,劉芳忙伸手扶住他:“世子還是少喝點酒,喝酒傷身的?!?/br>“謝公公關心?!绷謩坠Ь吹匕褎⒎妓统鋈?,鎖好門,眼神往下一沉,猶如不見底的深淵,還透著冰冷的殺意。他平復好情緒,回到床前,挑開簾帳,看到綺羅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警覺地看著他。這眼神,當真是撩人……他移開目光,坐在床邊叫道:“朱綺羅。”綺羅心尖一顫,幾乎是叫出來:“你……你知道我是誰?”他豎起手指在唇上碰了碰,繼而壓低聲音:“第一眼便知道,只不知是不是陷阱……不過,我的對手應該不會送這么笨的女人來誘惑我。”“那你剛剛還……!”綺羅簡直要被這個人氣死了,“那可是我的初……!”她咬住嘴唇,不再往下說。前世她送上床他都不要,今生連個招呼不打就奪掉了她的初吻。她當真恨他恨得牙癢癢。這個人怎么能這么霸道!“……我也是。所以你并不吃虧?!绷謩桌涞卣f。鬼才相信!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毫無招架的能力,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你來行宮做什么。如實回答?!?/br>綺羅回道:“我送外祖父到揚州,儀軒公主請我來……幫個忙。走到半路上,被沖出來的丫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