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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肚子,終于有些明白俞喬和秦述為何對吃食這么看重了,這餓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或許吧,”俞喬應著,手卻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窩窩頭,掰成兩瓣,一瓣繼續(xù)用手帕包好放回懷里,一瓣再掰開,這才分了謝昀一些。“吃吧……”俞喬話說的還算大方,但她方才絕對是遲疑了。不是遲疑要不要分給謝昀,而是遲疑該不該再掰一掰,這是她身上僅有的干糧。謝昀咬了一口,忍了忍才沒吐出來,“磕牙……”不僅僅是磕牙,可以說,這是他吃過最難吃的東西了!俞喬沒理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萬分珍惜。只有餓過肚子的人,才知道食物的珍貴,在沒學會打獵前,不愿偷不愿搶的俞喬差點就餓死在路上。從那以后,俞喬就有了存食的習慣。“真難吃……”謝昀又咬了一口,就將剩下的扔回給俞喬,抓了一根枯草叼在嘴兒上。俞喬接過,掃了謝昀一眼,幾乎沒有猶豫,就將這缺了兩口的小瓣窩窩頭,繼續(xù)塞回懷里。“睡吧,睡著了,就不那么餓了,”俞喬十分認真地和謝昀傳授經(jīng)驗,一看就知道謝昀是沒怎么餓過肚子的人,而在今日之前,她也沒讓謝昀怎么餓到。“嗯……”謝昀輕輕應了應,伸手一拉,卻將俞喬拉到懷里,牢牢抱住,“冷……”俞喬牌“暖爐”喬愣了愣,拳頭握緊又放開,“哼哼……”她知道謝昀不是自己冷,而是……怕她冷,他可能忘記自己告訴過她,有內(nèi)力在身,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御寒的。俞喬雙手護在胸前,就這么被謝昀抱在了懷里,他身上的披風一拉,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好暖……謝昀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熱量,讓又冷又餓的她,又留戀,又莫名警惕。“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腿,”俞喬低聲說著,今日之前,向來理智的俞喬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就把謝昀的“腿”攬到自己身上。但從昨日凌晨到現(xiàn)在,他們一起殺人,一起躲避,一起逃命,謝昀不僅愿意指點她武學,還幫發(fā)現(xiàn)了黑布上的秘密。一開始的約定,可只是讓他給她當“阿爹”,報救命之恩就夠了的。謝昀擁著俞喬卻沒回話,現(xiàn)在俞喬雖然只有十二歲,可是他一點都不輕視俞喬給出的承諾,無論是受前世影響,還是他眼前認識到的俞喬,都讓他知道,俞喬說到絕對做到。或許是因為此刻相擁的距離,讓他更能感受到俞喬的內(nèi)心,他知道俞喬說出這話,是因為……她不想欠了他。并非是針對他,而是她的經(jīng)歷,她的為人處世,讓她不愿意欠了任何人。但這也說明了,他對她來說,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謝昀沒應,俞喬也沒在意,閉上眼睛,俞喬很快就睡著了。她睡得很沉,從她南下而來,這一覺睡得最沉,或許是因為這個懷抱的溫暖,或許這幾日身體習慣了謝昀的接觸,又或許是潛意識里相信了謝昀的武力。一覺醒來,肚子依舊很餓,她的精神卻好了很多。但帶著謝昀,俞喬依舊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潛伏在營地巡邏邊緣的地方,不遠離,不靠近,他們一路過來,所鉆的就是這“燈下黑”的空子。他們不斷在這片狹小的區(qū)域,輾轉(zhuǎn)輪換藏身的地方。若單單只有俞喬自己,是無法冒險到這種地步,若只有謝昀,憑他內(nèi)力再深厚,廢了雙腿,依舊是待宰羔羊的命運。餓很了的人,是什么都吃的,昆蟲,草根……三天……他們就這么在營地邊緣潛伏了三天!被騎兵帶回來的流民越來越多,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多……俞喬和謝昀趴在一個土坳里,他們身后不遠是一個臨時形成的亂葬坑。“又來人了,”謝昀說著,沒過多久,俞喬就聽到腳步聲。兩個士兵扛著流血的麻袋,將尸體隨意拋入土坑中,濃烈的腥臭,他們自不愿多留,丟了尸體就離開。“又是幾個十多歲的少年……”俞喬去查看回來,臉色陰沉得可怕,連續(xù)三天被丟到這里的尸首,男女老少都有,但更多卻是十來歲的少年,這讓俞喬不得不擔心起了秦述。“他們在找人,所以寧愿錯殺,而不放過……”“找人……”謝昀皺眉,“病”了十年,他完全無法分析出,謝時究竟是要在找什么人。不會是找他,這些少年的尸體,足以說明這點,謝時和他的人還不至于瞎到這種地步。但他究竟在找誰?十多歲的少年……俞喬?怎么可能……謝昀為自己突然的聯(lián)想,嗤笑了一下。“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耽擱下去,他們或許只能為秦述收尸了。“你有什么辦法?”謝昀看向俞喬,他知道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等……”俞喬說著蹲到了謝昀面前,將懷里最后珍藏著舍不得吃的那點窩窩頭取出,塞了一半到謝昀口中,她自己也將那最后的那點一口吞入。并沒有等太久,丟尸體來的士兵又來了,他們臉上很麻木,對尸體和對他們所為事情的麻木。這些日子經(jīng)謝昀指點,俞喬的武力總體有很大的提升,沒廢太多功夫,她殺了一個,活捉了一個。“說!你們究竟在找什么人?”俞喬一把短刀抵在他的脖頸上,眸光黑沉如死水,卻比任何兇戾的目光都懾人。她方才當著他的面兒,已經(jīng)殺了一人了。“不……不知道,”俞喬出手太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殺了一個,而他也在下一瞬間被壓翻在地。他們怎么都不會想到,一堆尸體里,會突然詐尸般地暴起一人,他們先是驚愣,然后才有抵抗的反應,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清理尸體的,”短刀悄然抵入,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再深入一點,他的喉嚨就會被割斷,眼前這少年不會有任何的遲疑。“那就說點你知道的……”俞喬的目光依舊未了任何的變化,失望和探究都沒有,平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過……明天有大人物要來……”這一片已經(jīng)完全戒嚴,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營地邊緣的亂葬坑邊,遇到伏擊,她……究竟是什么時候混進來的。支支吾吾,斷斷續(xù)續(xù)……語無倫次,他又說了好些,懇求地目光看向了俞喬,“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在綿州還有七十老母,要照顧,求求你……”“你叫什么?”俞喬似有動容,問了一句。“王路。”“他呢?”“王二牛?!?/br>他猛地發(fā)力,但看起來瘦弱的俞喬卻如大山一般將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俞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