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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楚皇和謝昀在,這母女倆各自忍下一口氣,沒再多說。吃過膳食之后,楚皇就憂心忡忡地離開德馨宮,只覺得他前腳一走,后腳就讓那二人將宮殿掀翻了去。但其實(shí)老太后和嘉榮長公主,真沒什么好吵的了,該吵該罵的,這十年來,她們沒少動過嘴,而一切的選擇,也無半點(diǎn)改變。也如老太后告訴嘉榮長公主的,她死心了,對她,也對她另外一個兒子,個人有個人的活法,誰也左右不了誰。嘉榮長公主沒過多久也從德馨宮離開,謝昀倒是陪老太后好是逛了逛德馨宮,然后才回他的紫云宮去。夜幕落下,枕邊空空蕩蕩,謝昀睜著眼睛半天,也沒能睡著。“阿喬……在做什么呢?”應(yīng)該是在寫字,或者……在和覺遠(yuǎn)說話。俞喬或許會想等到明日他回來了再說,但覺遠(yuǎn)估計(jì)等不了。那“妖怪”活得渾渾噩噩,一塌糊涂,導(dǎo)致他重新來過,知道的也不多了。謝昀心心念念的俞喬,在城門落鎖前帶著秦述阿貍還有覺遠(yuǎn),回到云喬宮。軒云書齋雖然基本建設(shè)好,但還不能住人,而在九月前,她還會陪著謝昀來回城防營,倒是也不急著回書齋去住。書室內(nèi),俞喬帶著秦述阿貍在練字,覺遠(yuǎn)坐一邊,翻著一本閑書,卻不時抓耳撓腮,煩躁不安。俞喬又掃了他一眼,才看向依舊認(rèn)真寫字的秦述和阿貍,“秦述帶阿貍回去睡覺吧?!?/br>秦述和阿貍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寫好的字放到俞喬的桌案邊,然后才一同離開。俞喬將他們的字都翻看完了,然后走出書桌,看向覺遠(yuǎn),“想喝茶嗎?”“行,”今兒晚上估計(jì)他是睡不著了,喝不喝沒什么差別,俞喬有這興致,他就還陪著。他們換到書室的另一個窗臺邊,窗戶打開,能看到桃林的一角,以及一片在朦朧夜色中的水澤,星光和燈籠的紅光相互輝映,美得似幻似夢。覺遠(yuǎn)看著俞喬一套繁瑣的煮茶下來,煩躁的心倒也安定了下來。“我九歲第一次出宮玩,和宮人走散,幾乎被拐出京城,是我?guī)煾德愤^救了我們。”一襲灰衣,神情清淡,比起講究慈悲的佛陀,他其實(shí)更像道觀里相傳的神仙。“第二次再見,我十五歲,他遇難受傷,困于水澤,卻無悲無喜,無恐無懼,那種超脫,是我至今學(xué)不會的,那次回京沒多久,我就再次離開,我想要追隨于他?!?/br>俞喬又輕呷一口茶,聽他繼續(xù)說來。“只可惜,我資質(zhì)愚鈍,又耐不住深山寂寞,入世修行多年,也達(dá)不成他老人家的境界?!?/br>俞喬手上的茶杯落盤,微微頷首,贊同道,“嗯,故事編得不錯?!?/br>“呃……”俞喬沒有絲毫含蓄,讓覺遠(yuǎn)被覺受傷,一口氣悶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好一會兒,他才繼續(xù)道,“你小孩子家家,不懂?!?/br>“我是不懂,”這一點(diǎn)俞喬還是承認(rèn)的,她不懂覺遠(yuǎn),也不懂齊恪成,她試圖去理解過,卻還是沒有辦法認(rèn)同。“但我知道什么是真相,什么是事實(shí)?!?/br>不管有意無意,發(fā)生了的就是真相,造成傷害了就是事實(shí)。俞喬說著,從袖袋里抽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紙,那信封鼓脹得很,覺遠(yuǎn)接過,遲疑了好些時刻,才將里面厚厚一沓抽了出來。俞喬沒有再說話,她等著他看完,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看完,然后才繼續(xù)道。“這些……包括被你燒掉的那些,都是我阿公畢生心血?!?/br>“問空……的確是問空,但他也還是明空和了空?!?/br>俞喬的話很輕,卻讓覺遠(yuǎn)臉色白了又白,“后齊之亂,是他一手策劃的。后齊國主一心信任的國師明空,其實(shí)就是他。”那國主若泉下有感,此時最恨的必然他。曾經(jīng)有多信任,被背叛之后,就會有多恨。“而了空……不需要我多說了吧?!?/br>即便沒有他交予覺遠(yuǎn)的那沓紙,他多年行走五國,自然是也聽聞過的,最震驚世人的是,莫不過三十年前,晉國江畔的洛水村的“神仙案”,活祭數(shù)百兒童,只為求雨,彰顯他的所謂神通。“他救了你?”俞喬沒有因?yàn)橛X遠(yuǎn)煞白的臉色,而有任何的留情,她眸光冷淡而又隱含銳利,“不,他只是過來選他覺得資質(zhì)不錯適合‘活祭’的孩子,但你的資質(zhì)太好了,那些和你一同被拐的孩子,才逃過一劫?!?/br>“太后和楚皇的警覺超乎他的意料,他彼時根基不穩(wěn),還有種種大事要籌謀,許才放過了你,卻留下了與你的所謂‘善緣’。”但,人要犯蠢,別人想拉是拉不住的。時隔六年,覺遠(yuǎn)再次落到問空手中,渾渾噩噩,助紂為虐。☆、第10章/51/05“什么入世修行,你是早發(fā)覺不對勁了吧,”否則十五歲追尋而去,為何會是那一副鬼樣子混跡紅塵,問空有多飄逸如仙,他就有多惡俗世故。只是他沒有證據(jù),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覺。“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那樣做?”了空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太緊的弦,不是爆發(fā)出來,就是他自己崩斷滅亡。嘻嘻哈哈,無賴滑頭的表象之下,他其實(shí)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俞喬將一切都揭露開來,讓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不知,”俞喬搖了搖頭,她連覺遠(yuǎn)和齊恪成都理解不了,如何去理解他呢。“如果我沒猜錯,你溺水,謝昀斷腿,太后被囚,都和他有關(guān)?!庇釂虥]有直接證據(jù),就也無法把話說死,但若謝昀在場,一定會明白,沒有一定的把握,她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俞喬端起茶壺又給自添了點(diǎn)水,眸光微垂,落到她的杯子上,聲音卻愈發(fā)冷了,“這么些年,你透露了多少楚國皇室的消息與他?”否則謝昀持有龍紋玉佩這么隱秘的事情,其他四國皇室皆不知,他如何知道?否則太后身邊跟隨了那么多年的暗衛(wèi)如何會叛?他不僅將自己置于險(xiǎn)境,也將謝昀和老太后置于險(xiǎn)境。“你將我阿公的東西送與他了?”俞喬倏地抬起眸光看向覺遠(yuǎn),銳利中了多了幾許壓迫。覺遠(yuǎn)僵住身體,似乎連呼吸都要沒了,但俞喬的話依舊一句不落傳入他的耳中,振聾發(fā)聵。“你還打算將曾經(jīng)第一江湖門派北少林的信物送與他?”話落,俞喬眸中里的壓迫也消失干凈,因?yàn)榱丝盏纳袂橐呀?jīng)告訴了她答案。覺遠(yuǎn)的臉色完全煞白,回楚京路上靠俞喬拉著走的時候,臉色都沒這么難看過,他的手抓著這些紙,似乎每一張都重若千斤,都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俞喬沒有再看他,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