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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喬也不影響他的食欲,他吃飯時,她沒開口說些什么,還將食盒被他忘了的雞湯,端出來給他,再貼心不過。焦越摸了摸肚子,一臉滿足,這才是人吃的飯啊。“你是怎么認(rèn)出他來的?”俞喬所說的他,焦越心知肚明。焦越撓了撓頭,鼻子吭氣,“他易容也就那幾個模樣,老子都見過?!?/br>“那他也知道你了……”俞喬點點頭,像是相信了他的解釋。“老子……我當(dāng)年到藥谷住過一段時間?!?/br>他瞧著俞喬,許是給他帶食的原因,突然覺得順眼不少,有些原本不打算說的話,就也說了,“那小子是個麻煩,你們看病就好,別接觸太多。”俞喬沉吟,沒有回話,但被他看著的焦越,愈發(fā)覺得俞喬有些不同尋常的門道,那雙眼似乎能看透他肚子里見光死的那些彎彎繞繞。然后她沉吟之后說出來的話,又差點把他嚇個仰倒。“你叫焦越,在江湖上,應(yīng)該被稱為皎月……皎月神偷?!?/br>那么清新的雅號,真實卻是這樣的一個摳腳粗漢子,實在讓人幻滅,一般人根本就不忍將他和傳聞里俊逸如風(fēng)的皎月神偷聯(lián)想在一起。“娘咧個瓜子……”焦越捂著胸口,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再和俞喬說下去,他底褲都要被扒了瞧個透徹。俞喬一凝眉,“你不要總說臟話了……”焦越癟嘴,改吭氣,一聲又一聲,他很想不承認(rèn),但他耍賴似乎對俞喬來說,半點用都沒有,最后還是只有認(rèn)輸?shù)姆輧?,“你怎么知道的??/br>就憑名字就能想到他……這他娘……他又想罵人了。俞喬并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她繼續(xù)道,“我還知道你偷了血玉麒麟佩。”再平淡不過的話,但這里面涉及到的,足以讓很多人發(fā)狂,為了麒麟佩和龍紋佩,很多人都已經(jīng)瘋魔了。許是常年蒙面行事,焦越對于自己的神色并不控制得好,他的臉迅速冷了下來,他已經(jīng)在思考?xì)⑷藴缈诘目尚行粤恕?/br>“我和林昊聊過,他說你每年都會有幾個月不在家,去年九月前后,你就不在……”面對焦越疑似要殺人的目光時,俞喬沒有半點畏懼,她依舊在說,或者說,她在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從焦越的神情來看,她的思路并沒有走錯方向。“你在藥谷!”俞喬的聲音有了些起伏,那是因為當(dāng)時謝昀也在藥谷,焦越在這當(dāng)中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此時還不能下定論,“你親眼目睹了藥谷慘案。”這才是焦越不愿意看到公良端錦的原因,醫(yī)者仁心,公良端錦本身并沒有多少問題,而是這焦越有問題,大問題。藥谷慘案是因為謝昀,還是因為他……或許需要重新思量了。“娘咧個……”他罵著,身體姿勢已經(jīng)擺出一種開溜的狀態(tài),這里可不再是皇家儀仗之內(nèi),他想走,俞喬留不住他。但他還未來得及跑,俞喬突然幽幽地問了他一句,“飯菜可還喜歡?”他愣愣地點了點頭,對于體內(nèi)的內(nèi)力的消失,后知后覺,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瓜子。”俞喬對他那么殷勤,原來是下了藥。俞喬挑了挑眉梢,依舊安坐著,“前輩不用擔(dān)心,只是暫時封住前輩的內(nèi)力,你安分待著,就還有恢復(fù)的一日?!?/br>言下之意,他要是溜了,他這練了大半輩子保命的功夫,可能就這么沒有了。“你到底想干嘛?”焦越從地上爬起來,坐回石凳上,瞪向俞喬,心中卻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分外憋屈。俞喬頓了頓才道,“我想你說真話?!?/br>焦越下意識就抿唇,然后又煩躁地抓耳撓腮,“知道太多,對你真不大好啊?!?/br>俞喬聞言冷嗤起來,“怎么不好,他也找上門來,將我雙足腳筋砍斷,扔到亂葬崗嗎?”俞喬眼中的洞悉,再次讓焦越喉嚨發(fā)緊,娘咧個瓜子,他這是遇到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孽了呢?“你……你知道……他……”俞喬不無意外點了點頭,“他是明空,了空,覺空……他在找你。”俞喬一個個名字蹦出來,瞬間就讓焦越寒毛直豎,他打了一個寒顫,卻沒有半點反駁俞喬話的意思,他畏懼明空,十分畏懼。尤其最后那句話,一瞬間將他拉回了不忍回視的歲月里去了。俞喬眉頭皺了皺,只是說出那人在江湖中的名號,就能讓一代傳奇人物的焦越,畏懼成這般模樣,那人的手段,只怕比她以為的還要可怕得多。俞喬沒再多說,她留出點時間給焦越整理思緒,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再保留,實在無趣,也無必要。“這事兒還得從十年前說起……有一次,我去趙國赴約一個朋友的約?!?/br>他活到這個歲數(shù),走南闖北,惹下的禍端不少,結(jié)交的朋友也不少,但能成為知己的寥寥可數(shù),“我們當(dāng)時鬧得有些兇,差點恩斷義絕?!?/br>和僅有的知己朋友鬧成那樣,當(dāng)時他的情緒自然是十分低落的,回程時,瞧見一伙人,看著就不像好東西,他手癢又想發(fā)泄心頭郁悶,就動手了,誰知到手會是這么燙人的東西。江湖朝堂人人熱衷的一對玉佩,對他來說就是燙手的東西,這些年千金萬金,都有人請他去偷過,但他不要名,又不要利,走上這條神偷的路,更多是命運和性格使然。但沒想隨手一偷,就是個這么了不得的東西。從此他就也惹上了可怕之極的麻煩,追殺不斷,最嚴(yán)重的一次,他只剩半口氣,誤入藥谷,這才留得一命。“去年九月我再到趙國,是想轉(zhuǎn)手將手上的東西托付給我的朋友,沒想到,六年前,他就死了……”說到這里,焦越再次頓住,神色變得極其不好看,他隱約覺得他朋友的死和他不無關(guān)系,即便他已經(jīng)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了。“我饞藥谷的藥酒,順路就過去一趟,沒想到會是那樣可怕的場景,尸橫遍野……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淪為一片焦土?!焙喼笔侨碎g地獄……俞喬眸中一片晦暗,她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原來是你……”“什……什么?”焦越覺得有些虛,難道俞喬又扒出他哪一層身份來了?“我是趙國人,去年九月我和阿昀都在篙草原上,阿貍也在?!?/br>提起阿貍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柳婆是阿貍的姆姆,我記得你護(hù)送了他們一段?!?/br>這焦越就是俞喬在破廟里見過的蒙面黑衣人,但他只送他們到篙草原就離去,后來俞喬和柳婆合作的時候,他就不在了,當(dāng)時她有些奇怪,現(xiàn)在想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他不是不愿意送到底,而是不能,他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