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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太冷笑,“要不是平日便有這個心,怕奴才不至于糊涂到如此地步!”謝松勸道,“母親想多了,寧氏素來柔順?!?/br>“寧大人升了國子監(jiān)祭酒兼詹事府詹事,她這心,也大了?!敝x太太淡淡道,“如果當初的話,她忘了,你再提醒她一回吧?!?/br>謝松忙道,“母親放心,我一定好生說她?!?/br>謝太太又道,“莫如她娘身子不好,這些年懶怠見人,你身邊只有一個服侍的,不大妥當。你雖不是貪歡的性子,身邊兒總該有個明白人?!?/br>“母親,真不用,我好生教導寧氏,您放心,她日后斷不會如此疏忽的?!敝x松道。謝太太輕嘆,“我難道是愿意給兒子身邊塞人的母親?倘她真懂事,我只有盼著我兒子好的。阿松,莫如漸漸長大了,她才是你的嫡女。寧氏既有這個心,我不得不防。這內(nèi)宅,跟你們做官一個道理,除了正房正室,哪個妾能一頭獨大?莫如她娘不耐煩出來,這些年寧氏瞧著柔順,我一時疏忽,養(yǎng)大了她的心。她要覺著給你做妾委屈,放她出府另嫁人為正室也好,不然,心比天高,她在咱們府上做小伏低也難受。但,我在一日,便不斷不會為她一個,叫家里亂了嫡庶尊卑?!?/br>謝松在親娘這里吃了頓排頭,回去難免責怪寧氏,寧氏已流了半日眼淚,眼睛都腫成個桃兒了,見她這樣,謝松嘆,“好了,你也莫哭,以后謹言慎行吧?!?/br>寧氏泣道,“我倘有半點兒不敬之心,天打雷霹?!?/br>謝松道,“不是說這個,你別的時候都好好的,正趕上寧大人一升官,就出這檔子事兒,倒顯著跟故意似的?!?/br>這話,真比刀子還尖啊,捅得寧氏痛不可當。寧氏痛哭,“我恨不能把心剜出來,大爺就知我是不是清白的了!”她自己都恨死陳嬤嬤了,大好局面,積年隱忍,就給陳嬤嬤毀于一旦。謝松只好勸完老娘勸姨娘,寧姨娘這一哭,先時還是嬌聲婉啼,今日哭的實在狠了,發(fā)絲篷亂,眼若爛桃,實在沒了往日美態(tài)。她為謝松生了三子一女,盡管頗重保養(yǎng),此時亦難免顯出一絲年華逝去的痕跡。謝松一嘆,撫住愛妾脊背。謝太太心里的不痛快在發(fā)作完牡丹院這幾口子后,也稍稍消氣了些,在見著次子的時候,不忘說一句,“去瞧瞧莫如吧?!?/br>謝柏挑眉,“好端端的,母親怎么叫我去瞧莫如,有什么事?”“沒事就不興去了?咱們家,她與你最好。”謝太太輕揉眉心,不欲多言,“去吧?!蹦档ぴ阂靶牟啥霹N院難道是好相與的。不要說方氏動不得,謝莫如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唉,謝莫如非但不省油,她還一天天的在發(fā)光發(fā)亮,叫人想忽視都難。謝柏先回自己院里換下官服,問了大丫環(huán)綠菊,才知道松柏院的事兒。謝柏皺眉,他不好說大哥房里人的不是,可那不懂事的婆子,總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那等沒尊卑的話來!問清原由,謝柏方去了杜鵑院。謝柏與謝莫如坐在院中梧桐樹下,道,“你祖母不放心你,忙叫我來看看,怕你把事存在心里不痛快?!?/br>謝莫如道,“這有什么不痛快的?我早知道?!?/br>謝柏道,“莫如,你別多想,嫡庶是早定的,沒人能改?!?/br>謝莫如笑一笑,二叔真的是在寬慰她,向她保證,她的地位不會改變。她豈能不知道,要是寧姨娘能扶正,等不到這會兒。再者,寧姨娘與莫憂的那些想頭兒,她早便知曉。二叔覺著事在嫡庶,不,這是禍根。禍根已生。☆、第28章暴雨謝柏雖說奉母命來安慰謝莫如,不過,謝莫如神經(jīng)強大,顯然并未放在心上。謝柏心說,嫡長女當如是。這并不是說遇事不計較就是好,謝莫如也沒有不計較,實際上,謝莫如抓住陳嬤嬤的錯漏,直接將寧氏母女滅成渣渣。謝柏是覺著,謝莫如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性子豁達,值得稱道。會有這種看法當然是有原因的,在謝柏看來,事情過了便過了,太糾結(jié)于小事的人,往往心胸狹隘。謝莫如能放開,再好不過。謝莫如的確沒將寧氏母女放在心上,謝太太還年輕,寧姨娘順風順水時都沒能將杜鵑院如何,何況經(jīng)此事,寧姨娘管家的事都懸。挽回在謝太太面前的地位都來不及,那么,起碼在一定時間內(nèi),寧氏會安靜一段時間。兩相對比,謝莫如還是喜歡以前寧姨娘苦苦忍耐,假做賢良的模樣。那時多好,哪怕是裝的,寧姨娘也比現(xiàn)在討喜的多。寧氏母女不足為慮,謝莫如關(guān)心的另有他事,她問,“二叔,寧家什么樣?”“啊?寧家?”謝柏有些訝意,道,“怎么想起問他家了?”今天極是悶熱,傍晚的小院兒沒有一絲風,亦不聞蟬鳴,天空是一種慘淡的灰,只有頭上闊大的梧桐葉遮出微微蔭涼,謝莫如輕輕攪動面前的涼碗,有些漫不經(jīng)心,“姨娘畢竟是寧家嫡女,發(fā)生這樣的事,寧太太還在,沒有不擔心閨女的理,倘我是寧太太,也要過來賠禮的。再往深里想,倘寧太太能放下身段,難免要跟我說幾句好話,我不好對寧家一無所知?!?/br>謝莫如說的坦坦蕩蕩,謝柏卻是四下瞧一眼,見未有丫環(huán)近前,方道,“她畢竟是你父親的妾室,我不好多說。”謝莫如挑眉微笑,嗯,不好多說,可是,二叔你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不是么?果然,謝柏無奈一笑,“莫如你是我侄女,唉,家里也沒人與你說這個,你既然問了,知道一些不是壞事?!?/br>謝柏能在弱冠之年奪得探花之位,除了過人天分,還要有十幾年的苦讀,關(guān)鍵,讀了十幾年的書,謝二叔還沒讀成個呆子,那么,可見謝二叔就絕對不是個呆子了。謝二叔已經(jīng)意識到,謝莫如的話是有道理的。雖然謝二叔覺著內(nèi)宅之事實屬小事,但,謝寧兩家淵源甚深,他父親官居正二品刑部尚書,不要說寧姨娘在謝家為妾,單看他父親在朝中官職,寧家倘知此事,便不可能裝聾作啞任兩家疏遠。哪怕作戲,也得把戲做全,這是一個為官幾十載官員起碼的素質(zhì)。那么,莫如的判斷是準確的。謝莫如直截了當?shù)膯査麑幖业氖?,要知道,謝莫如可是從來不說笑的,她說想知道這個,就是希望你如實告訴她。你當然也可以不說,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樣。只是,拋開叔侄情分不提,他為什么要為一個愚蠢的兄弟的妾室,而拒絕謝莫如呢?謝莫憂當然也是他侄女,事實上,以往謝柏真的更喜歡活潑的謝莫憂一些。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