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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謝莫如實在想不出是哪里宜安公主去,朱太太也去的。謝太太自然也明白這層,笑看謝莫如一眼,“莫如文靜,我呀,也實在離不得她。”謝莫如搖一搖團扇,散去幾縷滿屋子盈繞不去的胭脂膩香,并不謙虛,只是溫聲道,“與祖母分憂,是應(yīng)當?shù)??!?/br>謝太太笑彎了眼,與朱太太道,“這孩子,最知我心?!卑?,我的大嫂,你可別話里帶話了。你這是說什么呢。我家莫如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你要給孫子娶什么樣的媳婦了,你再說這些話里帶話的話,她裝個不懂是給你面子。你可惜福吧。謝太太呷口茶,一笑轉(zhuǎn)了話題,“前兒聽得雁哥兒升官兒的事兒,我還跟孩子們說呢,現(xiàn)在大嫂子侄媳婦都能放心了吧?!?/br>說到孫子,朱太太直接笑出聲來,“不瞞meimei,打那孽障走了,這六七年了,我跟你侄媳婦哪里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我們娘們兒每個月都要去西山寺拈香禱告,就盼著他平安哪。好在,這一去六七載,盡心任事,還不算辱沒祖宗?!?/br>“大嫂子也忒謙了,闔帝都看下來,雁哥兒也是一等一的小子了?!蹦锛抑秲河谐鱿?,謝太太也高興,臉上笑意不斷,“初他走時,都說這孩子行事沖撞,那會兒我就勸大嫂子異人行異事,雁哥兒啊,不是一般人。如今怎么著,真金不怕火煉。這孩子啊,是這當官的材料?!?/br>朱雁之母胡氏抿嘴笑,“能把官當好,也算沒白辛苦這幾年?!?/br>大家正說著話,朱太太的娘家人侄媳婦邵大奶奶就到了,邵大奶奶帶了閨女邵芳,邵大奶奶是晚輩,又是朱太太的娘家侄媳婦,今日來給朱太太賀喜,自然只有滿口好話。邵家是書香門第,邵芳十三歲,亦是溫柔閨秀,與朱家姑娘都認得,只是與謝氏姐妹不大相熟,朱歡介紹邵芳給謝家姐妹認識。邵芳的視線在謝莫如臉上略多作停留,便坐在一畔安靜的聽長輩們說話。不多時,前承恩公之妻胡大太太兼朱家大姑太太兼朱太太親家母朱氏帶著媳婦孫媳婦孫女一干人等威風八面的到了。朱太太謝太太等人皆起身相迎。朱氏說來也命苦,好容易嫁了太后兄弟,結(jié)果先是趕上太祖皇帝過逝程太后當政,程太后是一千個看不上胡家,她當政時,皇帝親外祖母家,連個爵位都沒有,鑒于這位太后的威風,滿朝文武連帶胡家面對這等不平事,竟連個屁都不敢放。好容易熬到程太后死了,接著就是寧平大長公主執(zhí)政,寧平大長公主還比較大方,給胡家封了個承恩侯。只是侯爵,連公爵都不是。就這么個承恩侯,胡家也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感恩戴德,畢竟,寧平大長公主較其母簡直大方百倍。丈夫做了侯爵,朱氏便升級為一品侯夫人,那些年,亦過得頗是風光。結(jié)果,侯夫人的風光沒享受幾年,丈夫一朝隕命。她是長房長媳,她不是沒兒子啊,但,寧平大長公主硬是將承恩一爵賞了二房,也就是現(xiàn)在的承恩公。甭看壽安老夫人咬牙切齒的恨寧平大長公主,這種恨,無非是老母失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恨。對朱氏來說,寧平大長公主非但是讓她守寡的儈子手,更是害盡長房子孫,讓長房無爵可依,只得寄居二房屋檐下的罪魁禍首。不過,朱氏性子陰柔,去歲壽安老夫人壽宴上,謝莫如一人力戰(zhàn)壽安老夫人與兩位公主都不落下風,她今日見謝莫如在,也只是笑瞇瞇的說一句,“這些女孩子們,統(tǒng)共論起來都不及莫如出眾?!?/br>這般笑里藏針的話,謝太太先謙一句,“她一個小孩子家,大jiejie過獎了?!?/br>胡氏明顯幫腔其母,笑,“姑媽說過謙了,母親這話再沒的錯,我也算見過一些世面的,闔帝都閨秀,竟沒見過比莫如更出眾的?!?/br>謝太太瞥這母女二人一眼,嘖嘖,別不識好歹了。當初我家莫如面對壽安老夫人、寧榮大長公主都能全身而退,不撞個南墻,你們是不能閉嘴了。謝太太安然坐著,謝莫如自果碟中捏一粒葡萄,淡淡一笑,對朱氏胡氏母女的評價做出回答,“這是自然,闔帝都閨秀,也沒哪一個曾外祖母做過太后的,也沒哪個的舅外祖父做過皇帝,表舅亦為皇帝的。哎,這也是沒法子,祖宗給的,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故此,長輩們的夸贊,我只得收下了?!?/br>朱氏胡氏好懸沒一口氣橫在胸前噎死過去,朱太太慶幸自己個兒沒多這個嘴。謝太太沒料到謝莫如直接拿血統(tǒng)壓人,只得道,“莫如,為人還需謙遜?!?/br>謝莫如輕輕訝然,團扇遮唇,“祖母多慮了,舅太太府上又不是外處,不然,胡大太太朱大奶奶能這般贊我?”眼波在這母女二人身上一溜,謝莫如贊嘆,“人都說母女連心,果然是真的?!?/br>朱氏比謝太太還年長個十來歲,外表看上去卻好似謝太太老娘,瞧著竟比弟媳朱太太還蒼老些,咯咯一笑,好似母雞下蛋,又問謝莫如,“怎么,謝大姑娘如今方知母女連心,魏國夫人安好?”“父親母親夫妻恩愛,怎能不好?”父親母親!這混賬丫頭諷刺她守寡多年嗎!朱氏如同被人在舊傷上再捅一刀,已是痛不可擋,仍是意志力驚人,勉強笑一笑,放下手中茶盞,“哦,你祖母出門,倒不見你母親在一畔服侍?”謝莫如愈發(fā)悠然,“這也不稀奇,去歲我去承恩公府給壽安夫人賀壽,亦沒見大太太在壽安夫人身邊服侍呢?!?/br>謝莫如捅出第二刀,朱氏這次真是笑都笑不出了,她倒是時常在婆婆壽安老夫人身邊服侍,只是大壽那日,她卻是被安排在隔間陪伴三品以下誥命的太太們。明明她才是嫡長媳!朱氏長媳衛(wèi)氏不得不出面圓場,道,“早聽得謝大姑娘口齒伶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莫如謙道,“都是長輩們錯愛,大家喜歡同我說話,我少不得奉陪一二,以使長輩開懷?!?/br>“長輩”之一朱氏這次是強笑都笑不出了。謝太太抿嘴一笑,睜眼說瞎話的與朱太太扯道,“可不是,莫如在家里就是我的開心果啊。”朱太太心說,早知這二小姑子最擅視而不見裝糊涂,時久不見,功力大進。畢竟是在朱家,朱太太總不能看著大姑子被謝莫如給氣瘋,便繼續(xù)謝太太視而不見的裝糊涂大法,“說來也巧,這果碟里的開心果還是新進來的,南邊兒的干果子,難得香甜,大家都嘗嘗?!闭媸乔竽銈兞?,吃東西吧,堵上嘴成不成。給兒媳婦胡氏使一眼色,安撫一下你親娘啊。沒用的東西,剛還火上澆油。胡氏拉著母親朱氏說些閑話,朱氏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