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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不是這樣的人。她大約是在杜鵑院覺著傷心,想出去發(fā)散發(fā)散?!?/br>“家里院子多了,你跟她說,她愿意住哪個都隨她,哪怕她想住我這院,我也給她讓出來。趕緊讓她回來吧,擱外頭天天得罪人?!敝x太太簡直能愁死,謝莫如把萬梅宮的梅樹挨棵挖回來,那不是一家一家的得罪,那是一得罪一大片。后來大冬天的施粥舍飯,又把別人家的清湯寡水襯得面兒上無光。謝家在帝都好幾百年也沒謝莫如結(jié)下的仇家多。謝莫如在外住就在外住,關(guān)鍵是,她在外頭不閑著啊。謝太太一想就頭疼,特想有機會同謝莫如講一講和光同塵的道理。謝尚書只得安撫老妻幾句。謝尚書思量的是,方氏之死真怪不到謝家頭上,哪怕謝貴妃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可實際上,推波助瀾促成此事絕非謝貴妃一人能做到的。而且,謝尚書自問盡了全力。謝莫如不至于真的遷怒家族吧。哎,不遷怒家族,謝莫如會把此事算到誰頭上呢?她已經(jīng)把這些人的臉皮揭下大半了。謝尚書與謝太太另有正經(jīng)事要商量,謝尚書道,“二皇子的嫡長子都出生了,三皇子今年十七,自去歲,宮里就有為三皇子擇妃之意了。你進宮,貴妃可與你說起過三皇子成親的事?”“哪兒能沒說過呢?”謝太太道,“貴妃一時也沒想好,我看貴妃的意思,倒是想在褚、戚兩個國公府里選人呢?!?/br>謝尚書嘆,“貴妃完全沒考慮過莫如么?莫如與三皇子同齡,今年六月就出孝了。”“有先時那事,不大合適吧?”謝太太猶豫。“那不過是貴妃的私心,后宮婦人,即使有些私心,左右大局的也不是她們。真正算起來不過小節(jié),若能讓莫如為三皇子正妃,利益同體,莫如就是為自己將來考慮,也不會計較貴妃那點兒私心的?!敝x尚書幾番思慮,覺著謝莫如是極好的皇子妃人選。謝太太還是比較了解自家閨女的,道,“倘娘娘有這意思,怕早就與我提了?!备约耗锛医Y(jié)親,又不是什么說不出口的事。謝貴妃自始至終沒提過,可見對兩個侄女沒那意思。“下次進宮,同娘娘提一提吧?!敝x尚書堅持,“她同不同意,都與她提一提。不然,我怕她終有后悔那日?!敝舾?,謝尚書明白,謝家是謝貴妃的娘家,如果三皇子真有大位之望,謝家就是天然的同盟。血緣是斷不了的,就是有這種斬不斷的血親,謝貴妃才不想將皇子妃的名額給侄女,謝貴妃更傾向給三皇子另一妻族強援。只是,憑謝尚書的眼光,謝莫如繼承了強勢的母族血統(tǒng),她或許不夠柔順,但是,謝莫如有王佐之才。這樣的才干,用三皇子正妻之位來換,三皇子并不吃虧。閨女能在宮里坐到貴妃之位,不算蠢人,只是,眼光與謝莫如比便遠遠不如了?;蛟S,這就是閨女一直無法登上后位的原因吧?見丈夫說的慎重,謝太太道,“我好生勸一勸娘娘?!?/br>“不必深勸,把我的話與她說一說就是。她如今也有自己的打算,三皇子是她親子,咱們做外祖父母的畢竟遠了一層,深勸反令她為難。倘她起了讓莫如做側(cè)妃的想頭兒,反是不美?!?/br>“這怎么能呢?莫如都是郡主了,如何能做側(cè)室!”謝太太道,“你說,莫如這親事可算怎么著?”謝尚書絲毫不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br>謝太太又愁謝莫如這總是往外跑,道,“我總得抽空勸勸她,還是回家住的好。”還是回家住的好……只是,謝莫如這一直住在外頭,到底是什么緣故呢?是真的在家住不下去么?謝太太又絮叨著同丈夫商量,“要不,跟她說,固定個住處,甭今兒還在城內(nèi),明兒就搬城外了?我找她都費勁。”謝尚書陡然一震,是這樣么?寧榮大長公主府。寧榮大長公主有些懶懶的看向園中新放的迎春花,春日輕軟的微風拂過紗簾,帶進一絲青草木香。程離在寧榮大長公主身后,道,“殿下,有些謝郡主的事,屬下覺著不大對?!?/br>“先生請講?!边@一二年,穆元帝越發(fā)忌諱她,她也便少進宮了。反正在自己府里吃穿不愁,不必應(yīng)付胡太后那蠢貨,又有兒女相伴,倒也悠然自在。程離躬身道,“謝郡主自年初六去了萬梅宮,龍?zhí)ь^那日到湯泉別莊小住,今又搬到了城西的花園別院。”“她不早就這樣么,自魏國夫人過逝,就不大住在謝家了?!睂帢s大長公主似真似假的感嘆,“這孩子,委實命苦了些。就是再怨恨能如何呢?人死不能復(fù)生啊?!?/br>程離道,“屬下這一二年一直令人留意謝郡主的行蹤,總覺著,謝郡主搬家般的勤了些?!?/br>“這有什么奇怪。當初寧平j(luò)iejie的產(chǎn)業(yè)就遍布帝都,魏國夫人出嫁時,寧平j(luò)iejie大把陪嫁,謝郡主手里的別院莊田總有十幾處吧。她就是一月一換,一年都住不過來?!?/br>“殿下,搬家畢竟是件繁瑣事。人為什么要有家,就是因為人渴望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生活。而且,據(jù)屬下了解,謝郡主每到一處地方,必然要清點所住別院的物品。不是看清單明冊,而是要一件件親自在核對。殿下,恕屬下直言,謝郡主這樣屢換居所,清點東西,倒不像是為了住的舒坦,反像是在尋找什么似的?!背屉x這句話,讓寧榮大長公主不禁皺眉,半晌猛然自軟榻上直起身子,脫口道,“難道是!”寧榮大長公主的話嘎然而止,一雙眼睛冷冷的望向程離,程離知趣要退下,寧榮大長公主反道,“阿離你坐吧。你知道也無妨,說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br>寧榮大長公主嘆,“當年先帝征戰(zhàn)天下,也并不是一帆風順,先帝在前頭打仗,母親管著籌集糧草。我母親凡事喜留后手,據(jù)說母親曾在各地建密倉以備不測。但后來先帝一直打進帝都城,稱帝建國,這事兒就鮮有人提及了?!?/br>程離一向思慮縝密,即使話自寧榮大長公主這里說出,他仍有些不同看法兒,道,“可是,若真有此事,先帝沒有不告訴今上的道理?!毕鹊畚ù艘蛔?,哪怕當年托政于寧平大長公主,可這等要事,絕對會告訴今上的。畢竟,先帝過逝時,今上已有六歲,也略略懂事了。寧榮大長公主緩緩搖頭,“你不知道我母親的性子,先帝第一場戰(zhàn)事是攻打長平縣,那時,先帝駐兵長寧縣,兩縣離得不遠,中隔一條河,那河的名字說來也有趣,平寧可占一字,叫平寧河。河上有座橋,若攻打長平縣,必過此橋。先帝彼時麾下不過兵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