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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又在諸多人的意料之下。聽到賜婚的消息,寧榮大長公主將手中正在看的一卷書放到膝間,嘆,“我還以為會是穆七,不過,謝莫如拿出藏寶圖,不管這圖是真是假,陛下都不會讓她下嫁靖江王府了。”程離道,“殿下覺著那圖是假?”寧榮大長公主挑眉,依舊細(xì)膩的手指撫一撫書面,不置可否。程離道,“屬下倒覺著,那圖肯定是真的。”“謝莫如不像這樣的實誠人呢?!?/br>“謝郡主不肯私下把圖給我們,非要拿出來,當(dāng)眾要燒掉,肯定早就復(fù)了一份給陛下。那日天祈寺,為的不過是陛下與靖江王府兩相殘殺。如果她是打的這個目的,怎會拿一張假圖呢。”“陛下怎會允準(zhǔn)?”寧榮大長公主驟然明白,道,“看來陛下也想借此良機(jī)鏟除對密倉有所打算的人。”程離感嘆,“郡主陽謀,算無遺策。”寧榮大長公主亦是一聲嘆息。程離道,“殿下不必?zé)?,要屬下說,郡主的脾性,做皇子妃不見得是好事?!?/br>“不?!睂帢s大長公主罕見的駁了程離一句,她淡淡道,“她已經(jīng)得到了所能得到的最好的選擇?!闭f著,寧榮大長公主將話一轉(zhuǎn),“不過,她離勝利還遠(yuǎn)的很?!?/br>謝尚書都說,“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br>謝太太深以為然。謝莫如親事定了,還是這樣好的親事,謝太太對謝莫如的滿腔擔(dān)憂轉(zhuǎn)為歡喜,與丈夫道,“咱家里也該籌備起來了。嫁妝么,莫如手里私產(chǎn)不少,咱們家里也不能委屈了她。莫如是嫡出,就照著五萬銀子置辦嫁妝,如何?”謝太太盼這一日盼了N年,如今謝莫如親事一定,她老人家堪稱順心如意,立刻把嫁妝的事提上日程,還同丈夫商議道,“要不,還是讓莫如回來吧,她的嫁妝,總要她看一看才好。”謝尚書道,“有空我去萬梅宮一趟?!?/br>要說服謝莫如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謝尚書找謝莫如談的不只是搬回家住的事。謝尚書為朝中大員,事務(wù)繁忙,平日間也只有休沐日方有空閑去萬梅宮一趟。相對于謝尚書的忙碌,謝莫如與江行云可謂悠然自在了。江行云望著窗外水簾,感嘆,“在邊州,再沒有這樣的享受。”萬梅宮的涼軒傍水而建,用水車將山上落下的水轉(zhuǎn)送至涼軒屋頂,如此水滾自屋頂四散而下,涼意自生,連冰都不消用了。謝莫如道,“邊州的暑天沒有這么熱吧?”“倒也是?!苯性菩χ鴦兞F咸逊诺阶炖?,側(cè)頭向外看去,見張嬤嬤自園外過來,拉起垂落肩頭的披帛,張嬤嬤進(jìn)來稟道,“郡主,老爺來了,說有事同郡主說?!?/br>江行云起身,“尚書大人親自前來,定有要事要說,我去瞧一瞧午飯。”謝莫如點頭,待江行云離開,便命張嬤嬤請謝尚書進(jìn)來。說來謝尚書還是頭一遭來萬梅宮,萬梅宮先前是寧平大長公主的別宮,那時謝尚書官微職低,還不夠格來萬梅宮。待寧平大長公主過逝,方氏再不出門,這處別宮便由皇室代管。故此,謝家人對萬梅宮并無了解。初來此宮,謝尚書不自覺留意宮內(nèi)景致,覺著處處不同,一花一木都恰到好處,絕非尋常府第可比。待到了涼軒,謝尚書覺著自己那處京郊別院好似地主家農(nóng)莊一般,土的掉渣啊。謝莫如并未做什么華麗鄭重打扮,她只是在腦后松松挽了個單髻,用根白玉簪子固定,一身青衣青裙,除此之外,再無他飾。謝莫如坐在一張涼榻上,請謝尚書坐了。謝尚書忽然有些莫明緊張,心下自嘲,又不是君前奏對,緊張個啥啊。謝尚書面容溫和,眼神語氣中帶著不假掩飾的關(guān)心,道,“莊上送了些果子,知道你這里不缺,你祖母催著我給你帶過來。還說,你親事也定了,該回府備嫁了。姑娘家要準(zhǔn)備的東西多著呢?!?/br>謝莫如開口則帶著客套,道,“多謝祖父祖母想著,我出嫁,自有章程。嫁妝的事,我也不懂,祖父祖母自不會虧待我。至于其他,郡主出嫁,朝廷也要給我一份陪嫁,祖父記得幫我把把關(guān),別叫內(nèi)務(wù)府以次充好糊弄了我就好?!?/br>謝莫如完全沒有回去的意思啊,謝尚書嘆,“一個大姑娘家,總住在外頭不是常法?!?/br>“我在這里還有些事務(wù)要處理?!敝x莫如道。謝尚書道,“什么事,我?guī)湍戕k吧,你只管放心回府。”若常人,定要借此機(jī)會提一提難理的事,不過,謝莫如并非常人,她道,“還未與陛下商量妥當(dāng),不方便祖父插手?!?/br>謝尚書一時啞言。他立刻意識到謝莫如不欲再談回府的事,不過,謝尚書畢竟是謝尚書,他緩了和臉色,換了個角度繼續(xù)說,“不管什么事,都要以自身安危為要,上次天祈寺那事,就太危險了,是不是?”“我會注意的?!?/br>談話未能如謝尚書預(yù)料的那樣進(jìn)行,中午用過飯,謝尚書便回城了。這場談話再繼續(xù),已是謝莫如出嫁前夕。謝莫如總不至于在萬梅宮出閣,她的婚期在四月,四月初八,據(jù)說是欽天監(jiān)卜出的極好的吉日。謝莫如在四月初回到謝府。杜鵑花期已到,只是少了方氏的照料,今年的杜鵑樹未如往年炫爛。謝莫如依舊住在杜鵑院,她靜靜的望一時杜鵑樹,便回房歇息了。相對于方氏剛出事時謝莫如對謝家的淡漠,如今簡直形同陌路。謝太太頗是窩火,家里沒對謝莫如怎么著啊,冬送炭夏送冰的,謝太太自覺對謝莫如關(guān)心到位,但謝莫如卻是一直堅持住在府外,與謝家漸行漸遠(yuǎn)。這樣的冷淡,便是喜事當(dāng)前謝太太也提不起興致了。許多話在萬梅宮不方便講,謝尚書請謝莫如到自己內(nèi)書房說話。喜事當(dāng)前,謝莫如面兒上并沒有太多喜色,她依舊是淡淡模樣,當(dāng)然,也可以解釋為寵辱不驚。對著謝莫如這樣的人,說話倒不必轉(zhuǎn)圈子,謝尚書就直接說了,“莫如,你是因你母親的事怨恨家里么?”謝莫如反問,“家里在這件事上有愧么?”謝尚書松口氣,癥結(jié)果然在此,他正色道,“我自問問心無愧。”謝莫如唇角浮現(xiàn)一絲冷意,她再次問,“祖父問心無愧么?”謝尚書嘆,滿是無奈,“莫如,當(dāng)年你和親的事,我已經(jīng)盡力,就是貴妃有些婦人見識,但國之大事,豈是她深宮婦人可以左右的?你若就此怨恨家里,我實在無話可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