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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莫憂吳氏同座,五皇子與謝尚書謝芝另外備了席面共飲。宴會有些乏列可陳,謝莫如保持著王妃的雍容、長姐的親切還有嫡母的溫和,倒是男席上,很有幾道謝尚書和謝芝喜歡吃的菜,五皇子指著一道梅子鴨道,“王妃說您在家就愛這口,阿芝偏愛魚蝦,嘗嘗我這里廚子的手藝?!?/br>謝尚書一臉笑呵呵的溫煦樣,“我這些孫子孫女們,王妃最貼心。”謝尚書又給一道梅子鴨安了心,及至宴會結(jié)束,謝尚書也得感慨,謝莫如為人行事,真是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待得有空閑,謝尚書還是同謝莫如見了一面,先說了些家事,謝蘭今年冬成親,臘月的吉日。謝莫如笑,“一轉(zhuǎn)眼,弟弟們都大了?!庇謫柺悄募业墓媚铮弥潜辈钣诩仪Ы鸷?,謝莫如問,“是嫡女還是庶女?”謝尚書道,“北昌侯夫人只有一子,這位是庶出,你祖母瞧過,也是極知禮的孩子。”謝莫如便沒再多問。敘完家事,謝尚書方說到建海港之事,謝尚書道,“一時(shí)再難成的?!?/br>謝莫如笑,不以為意,“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總有做成的一日?!?/br>謝尚書還是想勸謝莫如緩一緩,“我看陛下的意思,還要王爺先靖平閩地?!?/br>謝莫如笑而不語。謝尚書沉默半晌,問,“為什么非要建海港?只為分薄靖江海貿(mào)之利?你素來不將銀錢小事放在眼中的?!苯^不是為了海貿(mào)之利,這個孫女從來不是個短淺的人。“為什么?”重復(fù)了一遍祖父的問題,謝莫如的聲音不高不低,“就藩前我曾與祖父說過,給我五年的時(shí)間我就可遏制靖江王,七八年內(nèi),我必能靖平吳地?!?/br>謝莫如望向謝尚書,淡淡道,“事實(shí)會證明一切?!?/br>謝莫如臉龐淡然,雙目堅(jiān)定,謝尚書第一次覺著,謝莫如是認(rèn)真的。她是認(rèn)真要達(dá)成此目標(biāo),謝莫如有目標(biāo)可怕,可怕的是,她靖平吳地,她靖平吳地的目的是什么?她要輔佐閩王建此不世之功,是要做什么?茶色紗袖下的手指無意識的捻了捻腰間羊脂玉佩的穗子,謝尚書望入謝莫如那雙淡定無波的眼睛,似是看到將來命中注定的風(fēng)起云涌。☆、第202章臣心之三謝尚書即便關(guān)心閩地的事,也還有自己的差使要做。他是五皇子的太丈人,雖然有些墻頭草的屬性,一向與五皇子關(guān)系也不錯。五皇子自然命手下人配合刑部的調(diào)查。謝莫如這里也要見一見謝莫憂,謝莫憂很有些愧色,私下還與謝莫如認(rèn)了不是,畢竟她辦的那事兒與禮法不合。謝莫如是嫡姐,她是庶妹,謝莫憂再怎么親近生母家族,在禮法上,她認(rèn)的得是嫡母家族。謝莫如其實(shí)沒大在意這事,當(dāng)初在謝家時(shí),謝莫如都不大在意謝莫憂,何況如今。謝莫如道,“凡事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你也成家了,你要認(rèn)哪個,與我關(guān)系不大。寧家那里,與你原是血親,只是你行事,多想想夫族、母族,你覺著寧祭酒做了東宮詹事,以后必是發(fā)達(dá)的。那當(dāng)初何不走一走寧祭酒的關(guān)系,讓你相公留在帝都,也省得你這大老遠(yuǎn)的過來。”“大jiejie,我實(shí)不是有心的。再者,寧家,寧家,我并不是想著寧家在發(fā)達(dá)有什么盤算……大jiejie,我知道錯了?!敝x莫憂說著眼圈兒一紅,低下頭哽咽起來。這話,謝莫如是不信的。當(dāng)然,謝莫憂也就是尋常大戶人家少奶奶的水準(zhǔn),要說東宮站隊(duì)什么的,估計(jì)她開始也想不出來,但寧家人難道不會有意無意的暗示謝莫憂。謝莫憂不傻不笨,便是最初沒這個想頭,給寧家人這么暗示幾遭,也得有了這想頭。只是,這與謝莫如不相關(guān),戚家很明顯是站在閩地這邊兒的,至于謝莫憂,本身不具備站隊(duì)的素質(zhì),就是想站隊(duì),謝莫憂也沒站隊(duì)的本事。既不能影響夫家也不能影響婆家,當(dāng)然,戚家得考慮謝莫憂的立場,所以才會同意謝尚書把謝莫憂送到閩地來吧,省得謝莫憂在帝都犯下更大的錯處。謝莫如不愛看人哭天抹淚的樣子,索性道,“這么大遠(yuǎn)道的過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br>要說謝莫憂,說她笨吧,那也有些冤枉她,起碼,謝莫憂就知道,她這都來閩地了,要不能跟謝莫如搞好關(guān)系,以后她在閩地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謝莫如端茶送客,謝莫憂也不走,還哭將起來,與謝莫如說了實(shí)話,“開始同寧家,就是尋常往來。是燕姑姑一直同我說,東宮詹事是如何好如何好的官兒,東宮近臣之類的話,我初時(shí)也聽不大懂。后來祭酒把家里的孫女送到東宮為妃,燕姑姑總是與我說這兒說那兒,我也怕得罪了寧家,以后給家里招來不是。所以,晉寧侯喪儀上她們那樣說,我就沒說話?!?/br>謝莫如聽這話都笑了,問她,“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怕她做甚!你娘家是尚書府,夫家是國公府,嫁的還是嫡出子弟,你有什么好怕的?”謝莫憂抬起哭的濕漉漉的眼睛,“我這不是怕以后祭酒發(fā)達(dá)了,想著我拂過燕姑姑的面子,尋我的不是么?!?/br>“論血親,那是你親外祖家,你還擔(dān)心這個?”謝莫如深覺不可思議,點(diǎn)破謝莫憂的心思,“你呀,你是恨不能八面討好?!币痪湓捳f的謝莫憂脹紅了臉。謝莫如道,“自從你成親,與寧家近了,去我那里的時(shí)候便少。你也知道我與寧家不睦,同承恩公府更是只有嫌隙的,你也不愿意來閩地,不然哪里會年初生病呢?你自己想清楚是要過什么樣的日子吧,別覺著你在晉寧侯府是得罪了我,你也得罪不著我,這件事,我不會計(jì)較。但你最好有個明白心,這世上,不是沒有八面討好的人,吶,祖父就有這種本領(lǐng),但我不是這樣的人,你也沒祖父這樣的本事。你想想明白吧?!?/br>這些日子以來,謝莫憂顯然是想的很明白了,她道,“出嫁從夫,我總是與相公一條心的。”謝莫如讓人備了清水,謝莫憂去洗了回臉,重勻了脂粉,謝莫如才令她去了。謝莫憂總算有了些底氣。她這些日子,真是婆家夫家各種不好過,也受足了祖母的教導(dǎo)。謝莫憂雖然有些私心,到底是按大戶人家少奶奶的規(guī)格教導(dǎo)出來的,婆家給丈夫弄了個姨奶奶,謝莫憂就啥寧家的也不想了。如今她也明白了,婆家這是要跟著閩王一系的,她同大jiejie搞好關(guān)系,婆家就能高興的。她總不能因著一個寧家就與婆家反止、夫妻生隙,這點(diǎn)兒抉擇,謝莫憂還是有的。謝莫憂想到謝莫如說她的話,仍是禁不住臉上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