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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爭的從來也不是什么大總督之位,他們要的是給大總督之上加一位代天巡幸的皇太子。如此,江南事,勝了,自然是太子主持有功。敗了,是你大總督無能。至于誰人任大總督一職,東宮的眼光倒與五皇子一致,東宮舉薦的人,亦是,南安侯!東宮系強(qiáng)悍的手段與實力盡展無疑,五皇子的小心肝兒都跟著顫了顫,想著幸虧自己是坐觀其變,沒多嘴,沒伸手。五皇子都在東宮面前偃旗息鼓了,三皇子四皇子更從來都不是硬碰硬的人,何況,就是想碰也不一定碰得過,說不得是雞蛋碰石頭,把自己碰個粉身碎骨,倒叫東宮記恨,以后沒好果子吃。至于大皇子,東宮將糧草的差使相讓,大皇子現(xiàn)下也說不出別個話來。一看東宮這配置,五皇子覺著自己跟媳婦也甭想別的了,洗洗早點兒睡吧。五皇子中肯道,“東宮睿智啊?!碑?dāng)初戶部那一起子烏七八糟的事兒,五皇子覺著太子有些糊涂,后來還為此記了仇,在閩地建海港一事上屢番為難他,五皇子覺著,太子小心眼兒來著??扇缃窨磥?,人家大事明白著呢。這樣的配置,想敗都難哪。謝莫如笑笑,“當(dāng)初咱們就藩閩地,殿下想過有朝一日能大勝靖江王么?”“那倒沒有?!北藭r初初就藩,立足未穩(wěn),五皇子怕被人架空,急著收買人心,抓軍政大權(quán),只求靖江王別到閩地尋晦氣就念佛了,哪里敢想有朝一日能大敗靖江王呢?“立在此時此地,我們也只能看著晚上的星空預(yù)測下明天是陰是晴,但其實明天什么樣,得到了明天才知道。今天想的,永遠(yuǎn)是猜測。”謝莫如道,“殿下回來這些日子,還沒去見過北嶺先生吧。雖前頭譴小唐去了,小唐的性子,比明天的天氣還難預(yù)料,我前兒還聽他說北嶺先生學(xué)問不咋地呢?!?/br>五皇子一聽這話,不由道,“他這是要把牛吹上天哪。北嶺先生學(xué)問都不好,誰學(xué)問好?。俊?/br>謝莫如笑,“那小子是給江北嶺忽悠了,他倒是臉大,帶了些禮物過去,自稱是江北嶺的徒孫,江北嶺考較他一二,硬是沒敢做小唐的師祖,把他忽悠到沈翰林開的進(jìn)士堂去了。”“還有這事,我竟不知?!蔽寤首勇犨@事兒也不由樂了,笑道,“那個進(jìn)士堂是什么地方啊?!?/br>“我也沒去了,聽說是翰林院沈翰林開的學(xué)堂,給舉人們講課,指點文章,怎樣考進(jìn)士的地方。小唐說這位沈翰林是很有學(xué)問的,教人學(xué)問比江北嶺都叫人明白?!?/br>五皇子來了興致,“那咱們可得去瞧瞧?!狈凑鲜滤膊宀簧鲜至?,五皇子道,“回來這些日子,光顧著忙活了,你也沒個閑的時候,正好,待休沐那日,咱們帶著孩子們一道去。咱們走的時候,聞道堂剛建起來,如今聞道堂可是大有名聲的?!?/br>“問問四皇子他們要不要去,我想再去看看當(dāng)年我跟四嫂蓋的宅子。”“成?!蔽寤首右豢趹?yīng)下。五皇子種種行為,太子殿下也得感嘆,“五弟是個有機(jī)變的人哪?!碑?dāng)初一回帝都,事兒沒定下來的時候,眼瞅著有利可圖,五皇子是全月無歇,見天兒的往宮里跑。這一看沒戲了,五皇子立刻就閑云野鶴的找江北嶺討論學(xué)問去了。去的還不只是五皇子一個,連四皇子也跟著湊熱鬧。哎,弟弟們沒一個省事的。當(dāng)然,更不省事的是大哥!想到糧草的肥差落到大皇子手里,太子殿下也是頗為心痛的。寧祭酒聽太子如此感慨,笑道,“五殿下一向深藏不露?!?/br>只要五皇子知難而退,太子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寧祭酒一笑,亦不再多言。四皇子五皇子兩家歡歡喜喜的去了郊外,一路上,謝莫如時常掀開窗子向外看,原是南郊的一處荒僻地,不然朝廷也不能選此地建官員的廉租房。后來,謝莫如與四皇子妃在附近買下大塊田產(chǎn),這路還是謝莫如同四皇子妃花錢修的。以往少人行的路上,時常車來人往,有了人氣,便得興旺。謝莫如笑,“記得咱們頭一回來,那會兒真是荒郊野里?!?/br>五皇子也是笑,“是啊,當(dāng)時建好了宅子,都沒人來住。”六郎昕姐兒年少,跟在父母的車駕里,倆人也跟著伸長脖子往外看,昕姐兒一會兒道,“那是拉木頭的車!”“那車上好多桃子!”,一會兒又道,“母妃,遠(yuǎn)處那是稻田吧?唉喲,那是棉花呀!好大一片!”謝莫如笑,“昕姐兒比我強(qiáng),我小時候不認(rèn)得棉花,過生日時,二叔送我一瓶,我還說呢,這是什么花啊,不用澆水,插瓶都不凋的?!?/br>五皇子哈哈大笑。五皇子一笑,昕姐兒也跟著樂,就是不知道聽不聽得懂的六郎也咯咯笑了幾聲。沿路先到的官員廉租房社區(qū),更是熱鬧,不過因此處住的都是小官員,小官員也是自矜身份的,連帶社區(qū)也很有些斯文氣。就是推車提籃過來做生意的小販,也都打理得干干凈凈。在此地下了車,謝莫如的記性很不錯,同四皇子妃說起以前的規(guī)劃,什么地方是市場,什么地方是店鋪,還有學(xué)堂醫(yī)館……都帶著孩子們?nèi)デ屏饲啤?/br>家里要啥有啥,乍一出來見有叫“店鋪”的東西,孩子們頓覺大開眼界。什么針線鋪、帽子鋪、綢緞莊、胭脂鋪、銀樓、文具鋪什么的,倘不是時間短,孩子們真想一家家的看過去。孩子們在一處也是各種童言稚語,如大郎幾個是跟父母去過閩地的,謝莫如自己小時候鮮少出門,受此影響,哪怕是庶子女,既叫她一聲“母妃”,她便不會叫孩子們總在家憋著。她出門大都會帶著孩子們,所以,大郎幾個面對上四皇子家的堂兄堂弟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有見識喲。好在,大郎穩(wěn)重,二郎是個慢性子,這倆都話少。偏生有個三郎是個話簍子,而且,三郎見堂兄堂弟們一露新奇稀罕之意,便會道,“這個呀,我們閩地多的很。”然后便巴拉巴拉的吹噓自己在閩地是如何逛街的,他非但逛過街,他還在街上的飯莊里吃過飯,三郎說到興頭兒上,粉兒大方到,“什么時候你們?nèi)ラ}地,我請你們吃海鮮!大海,你們見過不?沒見過?唉呀,太可惜啦!我跟你們說說大海啥樣吧,不然以后怕你們見了認(rèn)不出來!”接著,他又給人介紹起了大海!話多的喲,四皇子四皇子妃都忍笑忍的肚子痛。昕姐兒受不了她三哥的聒噪,道,“我耳朵給你吵的嗡嗡的,都不叫人好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