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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充儀親自煲的八珍鴿子湯,連帶幾樣小菜時點,就這么提著大食盒進來了。穆元帝笑道,“還不接了你們娘娘的,這起子沒眼色的東西。”趙充儀柔聲笑道,“不怪他們,陛下也知臣妾出身寒門,在家時做慣了的,不覺什么。要是仰臥起居皆有一堆人服侍,妾身反倒不便?!闭f著已將東西擺到了小幾上,一面道,“聽說陛下近來無甚胃口,妾身也不會做太精細的吃食,就是幾樣家鄉(xiāng)的東西,陛下嘗嘗,若能入口,就是妾身的福氣了?!?/br>趙充儀這話是大實話,她倒是會烹廚,以往在家時常做,只是廚藝不大講究是真的。穆元帝并不以為意,反倒喜歡她這坦然模樣,還真嘗了幾口鴿子湯,說是燉的不錯。趙充儀極是高興,道,“鴿子湯最是進補不過,以前我家縣城最好的飯莊,一盅鴿子湯就要一兩銀子,我的天哪,我爹吃了一回,足念叨了三年。”穆元帝聽得哈哈大笑起來,趙充儀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要笑話妾身小家子氣了?!?/br>“哪里,后宮能解朕煩憂的,也就是愛妃了?!?/br>趙充儀笑,“能博陛下一樂,臣妾也就不怕笑話了?!?/br>穆元帝道,“你娘家雖是小地方,也是人杰地靈之處啊。”“是啊,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處,過年的時候,全縣的人都要去逛廟會,去廟里燒香祈福。”“你們那里只有廟宇,沒有道觀么?!?/br>“有?!壁w充儀道,“不過,芙蓉寺就在碧水潭畔,都是在山腳,趕廟會就能去了。我們那里還有道觀,叫朝云觀的,里面有道長道童,就是這觀建在山上,去道觀要爬山不說,那道長也不大愛理人,不若廟里和尚客氣,我跟母親就去的少些。”“小六郎重陽節(jié)獻給朕的綠菊,也是你們蜀中產(chǎn)的呢。說來還是愛妃家鄉(xiāng)人,嗯,叫碧水縣的地方,是吧?”“是啊?!壁w充儀道,“只是不知是哪家閨秀種出來的,這般伶俐。我們縣說來也是有靈氣的地方,當初就有風水先生說,我們縣那碧水潭的風水好,后來我們縣果然就出了進士老爺?!?/br>趙充儀說的都是些小事,穆元帝卻是聽的津津有味。這個新年似乎格外的與眾不同,五皇子系雖有心做些什么,但,他們什么都沒做,穆元帝便因病讓五皇子代為祭天祭陵了。然后,新年宮中賜宴,穆元帝讓五皇子與自己同席而坐,似乎也在預示著什么。這種含而不露的預示,讓五皇子愈發(fā)顯耀,新年一過,便立刻有人重提立儲之事。此次,穆元帝倒沒有反對,也未默不作聲,而是道,“朕眼瞅就是六十的人了,儲位自當早立,以安民心,以固國本?!?/br>穆元帝一松口,朝中大臣更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紛紛上書。大皇子深覺去歲讓趙時雨遠赴北靖關不是個好主意,眼下,竟是連給自己了主意的人都沒有。不過,大皇子也得了大皇子妃的一通勸,大皇子妃嘆道,“自來嫡庶有別,何況,五殿下戰(zhàn)功赫赫。殿下身為兄長,五殿下自然會敬重殿下。我知殿下心事,咱們夫妻多年,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只是,我有一句,倘陛下對殿下有意,當初立后,就不是立蘇皇后,而是立母妃了?!?/br>大皇子一聲長嘆,也不再自欺欺人,“我都曉得。”大皇子妃道,“我再勸殿下一事,殿下畢竟是皇長子,有件事,殿下該行在別人前面?!?/br>“何事?”大皇子妃望向丈夫,一字一句道,“上表,舉薦五殿下為儲君!”大皇子頓覺身心俱涼,大皇子妃道,“我知殿下傲氣,可現(xiàn)實如此,殿下當為兒女考慮。殿下想一想,哪怕五殿下為儲,你依舊是大哥,有今日舉薦之功,前番種種,五殿下總不好再追究。他日咱們就藩,就還有幾分兄弟情分。何必執(zhí)拗到底,就是父皇,也是樂于看到殿下們兄友弟恭的?!?/br>大皇子雖知儲位無望,可讓他打頭舉薦五皇子,又有些落不下面子,大皇子連聲道,“讓我想想?!?/br>“殿下不要想太久,這首薦之功,想是四皇子早巴不得呢?!贝蠡首渝嗽捯怀觯瘜嵃汛蠡首哟碳さ搅?,大皇子咬牙,“老四這死狗腿,我能叫他搶了先!”大皇子也知自己以往常與五皇子作對,兼帶把五皇子身邊的人也都得罪過,死犟到底什么的,倘大皇子對儲位有三成勝算,大皇子也不會舉薦五皇子,可眼下情形,去歲祭天祭陵,是叫老五代天子去的。年下宮中賜宴,父皇又親自帶了老五在身邊。大皇子又不瞎,雖是嫉妒的了不得,卻也知帝心不在自己這邊。因委實沒有勝算,大皇子道,“我這就去寫奏本?!?/br>大皇子妃終于放下一顆心,“好。”不管怎樣,丈夫先服了軟,五皇子看著不是霸道蠻橫之人,何況丈夫畢竟是長兄,五皇子哪怕是做牌坊,也不好輕易對他們下手的。自己還有娘家在帝都,只要足夠恭順,將來總能保得住闔家平安。大皇子此舉,稱得上石破天驚?。?/br>舉朝都沒料到?。?/br>縱是四皇子,也十分懷疑他大哥是不是吃錯了藥!大哥不是一向認為儲位非己莫屬么?這是怎么了,突然就舉薦起五弟來!四皇子都覺著他大哥是不是在釀造什么陰謀了,可他大哥說的話都很實誠,大皇子道,“我們兄弟,唯五弟是嫡出,論貴,當屬他。再者,昔日江南之戰(zhàn),五弟于國有功,論賢,兒子自愧不如,其他弟弟們也沒打過仗,所以,也當屬他。父皇,這既是國事,也是家事,兒子是長子,想了這好些日子,這東宮,還是五弟最合適?!?/br>五皇子連忙道,“大哥過譽。江南之戰(zhàn),全賴將士悍不畏死,忠臣輔佐于我,換了誰,都能打贏?!?/br>“你可真會說,要是誰都能打贏,先時就不會叫靖江打到直隸府了。別瞎謙虛了,我這說的都是實誠話。”大皇子難得掖揄五皇子一回,雖然大皇子于內心深處委實覺著,江南那仗,換他也能打贏。只是,誰叫他沒挨上那建功立業(yè)的時機呢。五皇子忙上稟君父道,“諸兄弟中,大哥是長兄自不必說,三哥學識淵博,四哥細致穩(wěn)妥,七弟聰明伶俐,八弟九弟也漸長大成人,十弟十五弟十二弟十三弟雖小,待得父皇教導,也是來日棟梁。兒臣何德何能,得大哥舉薦,兒臣萬萬不敢有此心?!?/br>結果,給五皇子這么一羅列,連穆元帝都覺著,這儲位,還真是五兒子最合適。當天早朝,穆元帝未留五皇子,反是留了大皇子一并早膳。穆元帝摒退侍從,對長子道,“你能自己想明白,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