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1
不過,何姑娘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委實是神來之筆。關(guān)鍵是,何姑娘竟能討得穆元帝胡太后這對母子的雙重歡喜。且,只要何姑娘進宮,穆元帝必定去慈恩宮用膳的,而且,這一餐飯必定吃的賓主盡歡。太子妃也覺著何姑娘頗有些本領(lǐng),起碼在討人喜歡上面,確有過人之處。在太子妃這些年見過的女眷中,何姑娘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嘴巴最靈巧的,就是出身,也尋常的很,但不得不說,這位姑娘的確很特別。這種特別,并不是性格與眾不同,而是一種蓬勃的生命力。這不是開在宮苑里的名花,而是一株在曠野自由自在生長的勁草。能得兩宮喜歡的人,起碼不會是個傻瓜。太子妃稍稍有些放心。李九江的調(diào)查也頗見進展,青松明月圖本就是當(dāng)世名本,針對青松明月圖的研究是多方面的,譬如,整幅丹青的運筆,色調(diào)的搭配,以及畫中景物的布置,包括人物的形態(tài)儀容色色,各方面。李九江此次調(diào)查,并非以上所述。他所在調(diào)查的是,明月公主在畫中所有穿戴首飾,還有,畫中的景物,這些都需要細致的考據(jù)。李九江再次將青松明月圖徐徐展開,稟與太子妃道,“這件披帛,是前朝蜀錦中頗為有名的貢品花樣,名為飛云流彩。披帛內(nèi)的長裙款式為前朝宮廷中最長見的高腰襦群,至于料子,觀其輕盈若飛的姿態(tài),再細究其紋飾,應(yīng)是當(dāng)時有名的鴛鴦錦。鴛鴦錦在前朝頗具盛名,因這名字吉利,但凡娶妻嫁女的人家,多有用鴛鴦錦的。襦裙外的長裙,則是葡萄錦,腰間懸的玉佩為同心佩,同心佩上打的絡(luò)子為蝴蝶雙飛結(jié)。明月公主發(fā)間這簪,查不出出處,觀其形狀,是一支石榴鳳鳥釵。至于明月公主身后的長欄,聽說是萬梅宮流芳園的景致。”萬梅宮現(xiàn)下是謝莫如的私產(chǎn),謝莫如指著畫中長桿上的鳳鳥雕刻道,“的確是流芳園,但,流芳園沒有茶花?!?/br>“茶花應(yīng)該是薛東籬自己添上去,薛東籬老家在蜀中,蜀中盛產(chǎn)山茶花?!?/br>謝莫如微微點頭,輕聲道,“都在這張畫里了?!?/br>李九江道,“怪道前朝就有傳明月公主與薛東籬有私情,只看這畫中鴛鴦蝴蝶的,想來十之八九是真的。”二人正在說話,太子恰好回府。太子也跟著聽了一回,深覺李九江說的在理,謝莫如卻是道,“不只如此,薛東籬畫此圖時,明月公主應(yīng)當(dāng)已有身孕?!?/br>兩個男人皆目瞪口呆,這并不是兩人就比謝莫如笨還是怎地,會有此反差的原因在于,彼此性別上的差異。謝莫如道,“葡萄石榴都有多子之意,所以,女眷的衣裳紋飾所用頗多。薛東籬為什么會畫這樣一幅畫,不會沒有原由。尤其這支石榴鳳鳥釵,釵為雙股,歷來為文人用來象征成雙成對之意。鳳鳥釵,一般都是鳳鳥靈芝釵,鳳鳥流云釵,少見有鳳鳥石榴釵的。這釵,怕就是薛東籬對于心中喜事的隱喻。也許就是在這種激動歡喜的情緒下,薛東籬做此畫卷?!?/br>太子、李九江一時都說不出話。李九江送回畫卷,便退下了。太子“哎喲哎喲”喟嘆了兩聲,也不知要說什么好了。他最終道,“那,舅舅送此圖過來,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先查一查薛東籬的后人?!?/br>“也好?!碧拥溃把|籬乃前朝舊人,過逝已久,縱有后人,怕也是其孫輩重孫輩了。此事倒不急,眼下就是你的冊封禮了?!?/br>冊封禮的吉日雖近,謝莫如卻是不大樂觀,道,“今年正是春闈的年份,朝中忙的過來么?”“這怎么忙不過來,正是喜上添喜?!碧拥?,“冊封禮前,咱們還是搬回東宮吧?你得在東宮接受諸誥命請安?!蹦昵八眿D接回了東宮,過年就又搬出來了。太子就是要就此事同媳婦商量。謝莫如倒沒什么意見。她是太子妃,理所當(dāng)然要住東宮。對于太子妃的冊封,胡太后還是與兒子單獨說了回話,至于說的什么,沒人知道,就母子倆悄悄說的,殿中一人未留。但很明顯,慈恩宮對于太子妃的冊封明顯不大熱情是真的。倒是穆元帝突然對冊封太子妃熱心起來,先是過問了太子妃寶冊的制作情況,內(nèi)務(wù)司打去年開始準(zhǔn)備,現(xiàn)下在內(nèi)務(wù)司當(dāng)差的是二郎,自然不可能沒有準(zhǔn)備好。又問了太子妃一應(yīng)的大禮服可有備好,內(nèi)務(wù)司也都備好了。眼下卻是還有春闈之事,得有個主考啊,穆元帝自去歲年底就有放權(quán)歷練太子的意思。此次也不例外,特意召了太子到昭德殿說話,道,“你先時雖掌禮部數(shù)年,卻是沒做過主考。好在,你有在禮部當(dāng)差的經(jīng)驗,春闈一應(yīng)要注意的事,你都曉得。朕思量許久,趁朕還清明著,你放手去做,也歷練一二?!卑汛洪澲骺嫉牟钍菇唤o了太子。太子道,“父皇正當(dāng)盛年,兒臣還需父皇指點,父皇切莫說些叫兒子擔(dān)心的話。”穆元帝笑,“也只是一說罷了。我是你爹,今年也是六十的人了,早晚走你前頭。難道死抓著權(quán)柄不放,到時我哪天一閉眼,反是不放心。倒不若還明白的時候,讓你把要緊的事務(wù)歷練到了,也還放心。”太子更聽不得這話,不由心生傷感。倒叫穆元帝笑了,“朕不過一時感慨罷了。倒是你,春闈的事你去與內(nèi)閣商議,此乃國家掄才大典,定要周全穩(wěn)妥。還有,太子妃冊封禮,你也盯著內(nèi)務(wù)司一些,讓禮部也務(wù)預(yù)備下冊封禮的章程。再者,冊封的正使,我想著,就你姑媽可好?”太子連忙道,“這是極好的。得文康姑媽為正使,也是太子妃的體面?!?/br>穆元帝一笑,顯然也很中意自己meimei。穆元帝又道,“副使的話,讓承恩公夫人和靖南公夫人來吧。你與靖南公有袍澤之情,一向親近。承恩公府就遠了些,朕知道這不怪你。承恩公府,哎,總得看太后的面子。再說,畢竟是朕的舅家,能緩和就緩和些。近年來,承恩公府也明白了,給他此恩典,太后面子上好看。”太子道,“兒子明白,承恩公府,說來不過是些舊事,其實也沒什么。俗話說,就是上牙也有磕著下牙的時候,親戚間的一些小事,兒子并未放在心上?!?/br>穆元帝看著這個兒子道,“你素來心軟,凡事總會看個情面,朕也不是說你。以后要有什么,你勸著你媳婦些,她是個暴脾氣?!?/br>太子應(yīng)了,又為媳婦說話,道,“其實暴脾氣的人,心中不容易存事,有脾氣當(dāng)時就發(fā)出來了,反倒不會記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