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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中也是數(shù)得著的,這若是擱在后世,早就被人炒到天價去了,也就是公元七世紀(jì)這時候,大伙兒都還比較實在,房價地價也都比較實在。羅用等人先去了崇化坊,打算先去找羅大娘與林五郎,然后再與他們一同過去光德坊。崇化坊那個小院羅用已經(jīng)去過很多回了,現(xiàn)如今早已是熟門熟路,這一日他們過去的時候,依然看到有一些鄰里正從院子外面那個水池里打水,人來人往的,也是比較熱鬧。羅用拍了拍院門,很快就有一個年輕婦人出來開門,羅用進(jìn)了院子,抬眼就看到林五郎正蹲在廊下修一個石碓呢。阿姊食鋪現(xiàn)在每日都要賣出去許多魚丸rou丸,用木錘捶打太過費(fèi)勁,于是羅大娘便在院子里置辦了幾幅石碓,用著倒是省勁不少,這兩日有一副石碓的木桿子松了,林五郎左右無事,便拿了它在廊下修理起來。“姊夫今日剛到,怎的這就開始干活了?”羅用笑道。“他就是個閑不下來的命?!贝竽镞@時候從旁邊屋子里出來,招呼許大郎等人到廳堂里坐,復(fù)又讓人去煮些雞蛋水過來待客。“四娘他們怎的沒有過來。”羅大娘有幾日沒見四娘幾個了,這時候便也問了一聲。“在那邊院子待著呢,我說今日人多,都去了光德坊那邊,也不好住得下,便叫他們留在那邊院子里與五對一起玩?!绷_用回答說。“五對也來了?”大娘笑問。“來了?!绷_用也笑。“那剛好,你們往后也打一輛驢車吧,莫要整日騎那燕兒飛了,這大冷的天,手上都要長凍瘡了?!贝竽镎f。“我也這么尋思呢?!绷_用笑道。幾人吃了雞蛋水,暖了暖胃,便也快到宵禁的時候了,于是便一同往那光德坊而去。這長安城的街道這般寬敞,光德坊的夜晚又是這般的熱鬧,羅用這些弟子里面的不少人,先前就已經(jīng)來過一次長安城,現(xiàn)如今隔幾年再看,依舊覺得氣派又繁華。只是這一次過來,再也不像從前第一回剛來的時候那般暈頭轉(zhuǎn)向了,因為在這長安城中給人盤過炕,大街小巷的走過許多地方,要說地形,他們可能比羅用還要更加熟悉一些,再加上這幾年又開闊了眼界,這時候再來看長安城,大是大,繁華是繁華,但已經(jīng)不再是讓他們感到茫然和惶恐的程度了。晚上,羅大娘領(lǐng)著鄭氏長女,把許家那小兩口子給替了出來,叫他們跟自家耶娘好好說說話去。許二郎這一邊,卻并沒有像其他弟子一樣上街去玩,而是與羅用一起待在馬氏客舍后面的一間小屋里,師徒二人便說起了離石縣那邊近來發(fā)生的事,以及他們這一行的打算。“……自打師父走了以后,許家客舍的買賣便大不如前了,家中有三郎看著便也足夠,我此行過來,便想尋些別的營生。”許二郎對羅用說道。“羊圈附近那些鋪?zhàn)拥纳饪蛇€好?”羅用問他。“倒是不錯?!痹S二郎答道。羊舍那一帶的那些鋪?zhàn)樱饕褪歉恍┠_夫貨郎打交道,常常也會有一些小商販到他們那里去買貨,原本就有羅用的那些積累,現(xiàn)如今那些鋪?zhàn)咏?jīng)營得也不錯,銷路還是比較穩(wěn)定。“那便好。”羅用點(diǎn)頭。雖然可以另起爐灶,但他還是不希望在自己離開以后,從前好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買賣,自此便沒落了。“師父可曾想過,在這長安城之中也經(jīng)營一處南北雜貨?”許二郎如此問道。“自然。”這件事羅用老早以前就想過了。“師父也覺得此事可行?”許二郎高興道。“圣人先前答應(yīng)過我,只要是我的貨,走這條從離石縣道長安城的這條水泥路,都不用給過路費(fèi)?!奥吠倦m遠(yuǎn),往來到底還是比從前方便了許多,又不用過路費(fèi),成本比從前少了,在這種情況下,兩地之間的聯(lián)系自然也就更加緊密,兩頭同時發(fā)展應(yīng)該也是有可能的。“如此,我這幾日便在長安城中尋摸一處店鋪?”許二郎問道。“善?!绷_用點(diǎn)頭。從前羅用沒能下決心在這長安城中開一家鋪?zhàn)?,一來是那時候他們那里距離長安城太遠(yuǎn),往來不便,二來是他擔(dān)心自己太出風(fēng)頭,招來皇帝的忌諱。實際上,坐在皇帝那個位置上的人,每天要考慮的事情多了去了,他面對的是一整個國家,讓他忌憚忌諱的勢力也不是一個兩個,哪里又有那么多時間整日盯著他這塊棺材板兒。再則說,并不是只要他這個人看起來純良無害,他就可以平平安安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味地示弱示好,一味地低調(diào)行事,不及時培養(yǎng)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最終就算皇帝果真半點(diǎn)都不忌諱他又怎么樣,隨隨便便哪一個勢力,一個手指頭都能把他摁死了。一個人要在這個世界上更好更安全地生存,再沒有什么是比自身的強(qiáng)大更加重要的了。兩世為人的羅用,也是這兩年才剛剛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后那幾日,許二郎在長安城中四處尋找店鋪,然后很快的,坊間便有傳言,說那離石羅三郎與他的那些弟子們要來長安城發(fā)展。消息傳出以后,期盼者有之,忌憚?wù)哂兄?/br>讓羅用感覺到的最明顯的一個變化,就是太學(xué)的那些先生和學(xué)子們,對待他的態(tài)度隱隱與從前有些不同了。大約是因為這一群弟子的到來,讓他們意識到這個年紀(jì)輕輕又沒有出身的助教,其實也擁有著屬于自己的勢力,羅用的那些弟子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他們對于羅用的忠心卻是毋庸置疑的。第222章犯禁“阿姊!疼!”清晨,四娘坐在炕上給七娘扎頭發(fā),用一條布巾子把她的頭發(fā)扎到頭頂,再挽成一個小揪,下手重了點(diǎn),七娘那丫頭歪著脖子直叫喚。“莫動。”四娘敲了她的腦瓜子一下,然后又繼續(xù)給她弄頭發(fā)。在她們現(xiàn)在居住的這一條巷子里,住著多是殷實之家,平日里四娘也曾見那些左鄰右舍的小娘子們出來外面玩,一個個都打扮得整齊又俏麗,各種顏色款式的衣裳就不說了,光是那發(fā)型就有好幾種。四娘也不會梳什么好看的發(fā)型,不過她覺得自家姊妹也該入鄉(xiāng)隨俗,就算不怎么會打扮,至少也應(yīng)該把形象拾掇得干凈齊整一些,免得被那些城里的小娘子們笑話。“阿姊,該吃早飯了?!边@時候五郎過來喊她們。“就來?!彼哪镒詈笥衷谀莻€發(fā)髻外面,用布巾子繞了兩圈,扎了一個結(jié),看了看,還挺滿意,這才對七娘說道:“行了,吃飯去吧?!?/br>七娘那丫頭一聽這個話,一咕嚕下了炕,顛顛就往廳堂去了,她肚子早餓了,也不樂意讓四娘給她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