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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實就是個一門心思做實事的人。所以,輔圣用他,輔圣之后,穆元帝也用他。這位一代名相的生活,也沒有腦洞君想像的那樣復雜。蘇相原本住的是一套三進宅院,這相對于一國首輔,實在太過簡陋,雖然蘇相自己并不這樣認為,他覺著兒孫們不在身邊,自家宅子足夠用了。后來穆元帝看不過去,便賜了他這處五進大宅。宅子很大,卻并不如何軒敞富麗,當然,也并不簡陋。蘇相的審美是簡約,而不是簡單。他生活祟尚簡樸,卻并不寒酸。自蘇相臥室出來,穆延淳強打精神安慰蘇不語幾句,令夏青城好生在蘇相府,為蘇相診治,便先行回宮了。蘇相病重,穆延淳的心情很是不好。謝莫如也無可解勸之詞,藥醫(yī)不死病,蘇相大限已至,誰也無法。但,謝莫如也未料到這樣快,當下傍晚,蘇不語便遞上了守孝辭官的折子。穆延淳心下悲痛,謝莫如道,“蘇相與先帝,一輩子君臣相得,實為佳話。如今君臣二人先后離逝,說不得是天意使然,蘇相這是繼續(xù)到天上服侍先帝去了。陛下也不要過于傷心,該宣禮部過來先擬定蘇相謚號。還有,聽說先帝在陵旁給蘇相留了墓xue,是要令蘇相列后陪陵的?!?/br>穆延淳道,“明日,朕要親去祭一祭蘇相?!?/br>“這也好?!?/br>禮部秦尚書也是內閣當差,朝中重臣,自然知道蘇相病重之事,蘇相病后,秦尚書亦沒少過去探視。連今日帝王親去蘇府探望的事,他雖知道的晚些,也知道了,心知蘇相這是真的不好了,不然,陛下不會親臨。當時,秦尚書心下便是一聲感慨,雖然蘇相過身后意味著內閣首輔出缺,帝國必將產生新一任的首輔。秦尚書也不是沒有野心的人,可當真蘇相不成了,他反而沒有多少喜悅,有的只是一種同僚多年的惋惜與傷感。秦尚書知道帝王親去蘇府后,心里就擬定了幾個謚號,皆是極好的謚,畢竟,蘇相這一輩子兢兢業(yè)業(yè),滿朝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雖然其間也有許多人想代替蘇相兢兢業(yè)業(yè),但,這樣的人,無一失敗而歸。蘇相這一輩子,唉,縱使他的政敵也說不出一句不是來。帝王召見,秦尚書連忙去了昭德殿,以為是有什么急事。穆延淳卻是令內侍將一幅字遞給他,道,“蘇相的謚,朕已擬好。著內閣擬旨去吧?!?/br>秦尚書心知蘇相怕是不成了,但也沒想到這樣快,當下便有些愣怔,一時說不出話來。見他如此,穆延淳又不禁心生感傷,嘆道,“蘇相一去,朕失一股肱?。 闭f著,竟落下淚來。秦尚書這才回過神,哽咽道,“這,這,臣,實沒想到。昨兒還好好的,蘇相竟這樣去了?!币哺淞艘换販I,然后哽咽的勸了皇帝幾句,便捧著皇帝親寫的謚號擬旨去了。待回到內閣,秦尚書的眼淚已被風吹干,但一見內閣諸人,秦尚書忍不住又哭了一鼻子,喊著戶部唐尚書,以及翰林掌院學士韋學士,泣道,“老唐老韋,蘇相,去了?!?/br>內閣也都知道蘇相病了有些日子,卻未料到人去的如此快,不禁人人露出悲色。待感念了一回老相爺,秦尚書展開御筆,大家看到是“文忠”二字。慮國忘家曰忠,廉方公正曰忠,推賢盡誠曰忠,中能應外曰忠,廣方公正曰忠,肫誠翊贊曰忠。這文忠二字,真是對文臣一生最大的肯定與贊譽了。韋學士道,“也唯此謚,堪配蘇相?!?/br>唐尚書亦深以為然。如此美謚,秦尚書都不必助手代筆,他自己親自執(zhí)筆,發(fā)揮平生所學,將給蘇家的圣旨寫的花團錦簇,極盡贊美。待擱了筆,秦尚書細細檢查了一遍,不禁又拈著花白的胡須想,今日我為蘇相擬旨,他日為我擬旨的又不知是誰了?想當年于翰林藏書樓外初見謝皇后,當年謝皇后不過小小少女,今已是一國之母。而當年與他一道同謝皇后相遇的寧允中,已是化作一抷黃土。嘆口氣,秦尚書那顆在政壇折騰了一輩子的老心臟,不由也生出幾分悲愴之感。蘇相不僅得到了文臣一生最好的贊譽,帝王還親去祭拜,賜銀五千給蘇家用來治喪銀,還賜下奠儀紙馬之類,這更使得蘇相死后尊榮推到頂峰。一時間,蘇家也是車水馬龍。蘇家喪事并不欲大辦,只是蘇家子弟多在外為官。在帝都守著蘇相夫妻的就是蘇不語,而蘇不語只是三子,還是庶出,他得等長兄回來,方能出殯發(fā)喪。而且,蘇相還涉及到陪陵的事,這又是蘇相的喪禮多了一重講究。話到這里,還得說一句,穆元帝對蘇相真是打心底愛重啊,當初自己建皇陵時就悄悄同蘇相說了,“朕叫欽天監(jiān)給你選了個好地方,百年之后,卿與朕,仍在一處。”說真的,穆元帝對他的三位皇后也沒這樣盡過心哪。當然,皇后不必獨自建陵寢,反正都是跟穆元帝埋一處。蘇相這一去,他這一支的子弟全部都要卸職守孝,兒子輩三年,孫輩一年,如此,又有一批職位空缺,尤其是蘇相長子蘇言為陜甘總督,次子蘇語為江浙總督,蘇不語的官也不小,刑部侍郎。這三人一去,封疆大吏便有兩處空缺,刑部侍郎這里也得另行掂掇。朝中難免又是一番角逐。最重要的是,蘇相一去,首輔不能沒人。內閣諸人,誰人會對首輔之位不動心?首先就有人猜想,穆延淳會提攜自己王府舊人。先時追隨穆延淳曾任王府長史官、后任詹事府正副詹事的張薛二人,現下已一人是吏部尚書,一人為刑部尚書。吏部尚書因掌百官考核升遷,又稱天官,因權柄過重,歷來不入內閣。故而,張尚書坐到吏部尚書之位,也就意味著,此生入閣無望。當然,如果張尚書肯將吏部讓出來,那就要另說了。可誰他媽的會缺心眼兒的把剛到手的吏部尚書讓出來啊。再說就是張尚書讓出吏部尚書位,難道這首輔他就能十拿九穩(wěn)了?內閣可沒一個是好相與的?再說,刑部薛尚書,也是剛任尚書位。要知道,做尚書跟入內閣是兩碼事。就如同先前謝老尚書,屁股底下尚書位都要坐出老繭了,穆元帝也沒叫他入閣。還是后來內閣幾番換人,才叫謝老尚書入的閣。如今薛尚書亦是如此,他任刑部尚書,還未入閣,所以,暫時不具備首輔競爭的實力。可,可是,薛尚書入不入閣,但入閣也只是穆延淳一句話的事罷了。不過,反正薛尚書尚在閣外,新君也沒說那句入閣的話,所以,薛尚書也無競選首輔資格。那么,除了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