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無命
待無息離開,楚漠徵握著沫梨的手,踏進(jìn)牢房內(nèi)。被鎖在墻上的無命見焱帝陛下與傾顏公主皆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優(yōu)哉游哉,便干脆直接道:“無命沒料到,傾顏公主竟如此大的能耐,居然能從影門手中,毫發(fā)無損的回來,看來陛下怕是早有準(zhǔn)備把?!?/br>“無命天天跟隨在我身邊,怎麼都不知道呢?”沫梨把玩著男人的手指,悠然慢聲到,“你既然可以調(diào)開紅袖縈然,便可見平時,是我輕忽了你。只是,比起徵來,無命不知能強(qiáng)上多少?”沫梨的話,讓無命臉上冷了幾分的同時,也透出一絲惶恐?!安蝗?,今日無命就與徵比試一下。若是無命贏了,你可以自由離去,如何?”沫梨依舊嬌笑著。無命抬頭看向她背後的男人,卻見楚漠徵一臉寵溺的擁住小人兒,任她用絲帶把自己的手指纏個亂七八糟。楚漠徵示意周鏡將無命放下,并將一旁侍衛(wèi)的長劍交給他。不等楚漠徵放開沫梨,無命身形微晃,便已攔在他身前,面罩寒霜,眼含殺意,透出幾分戾之氣。楚漠徵將沫梨推至安全范圍內(nèi),一個側(cè)身,便閃開無命的攻勢。雖然沫梨不知楚漠徵的功力如何,但想必?zé)o命在他手下過不了幾招。果然,無命不一會便已支持不住,用劍支撐著將要倒下的身軀,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烈。被他眼中復(fù)雜的神情撼動,沫梨心念一轉(zhuǎn),驀然發(fā)現(xiàn),無命如此執(zhí)著要殺他們,似乎不只是上層的命令那麼簡單。仔細(xì)端詳一番,沫梨忽地失聲叫道:“你是張德!”“小殿下果然好眼力!”無命一笑,“不錯,我會先殺了你,再想盡一切辦法殺掉楚漠徵?!?/br>“張德,張航第三子,自幼對外稱體弱,從不見客,實則五歲送入張航親信韓記門下習(xí)武。十六歲以無命之名,入暗剎,至今三年?!背缱呱锨埃H覺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你們蟄伏近二十年,全力出擊,但梨兒依舊無恙,而外面的那些,不論你殺多少,朕也不會覺得心痛,張德,這回你怕是失算了?!背绲挂膊辉谝?,對他來所,只要不危及他一心守護(hù)的人,麻煩,只是麻煩而已,除去便是。正要示意周鏡動手,沫梨卻向張德問道:“為何你對徵有如此深刻的恨意?”張德不發(fā)一語,沈默許久,直到眼中的情緒平復(fù),如往日一般,神情淡淡的說道:“今日想必逃不過一死,又何必問這些廢話?!?/br>“可是,我聽說,張家三子為庶出,在家并不得寵啊?!蹦娓袊@,“當(dāng)時你一入暗剎,徵與棠五哥便知你自請入是張航授意,只是沒料到你會如此聽話,但也不得不說,你的心智城府著實不差,以你情竟能忍受成為影衛(wèi),倒是讓我著實期待了一番,想瞧瞧你會做出些什麼來?!?/br>“可惜,你多次潛入張淑妃的薇芙殿。你記得換下影衛(wèi)顯眼的黑衣,卻不記得,除掉薇芙殿中的熏香味?!背绱_實欣賞張德,“難得你向張航獻(xiàn)計,讓他利用這次梨兒及笄之宴做文章,可惜的是,張航太過心急,忘了中侍衛(wèi),再怎麼不濟(jì),也不會讓影門的人就這麼直接掠走人哪?!?/br>望著即使此刻仍勉力支持,不愿倒下的張德,沫梨忍不住道:“張德,你若是愿意與我做個交易,我可以送你出,并保證,日後張航也無法找到你,如何?”“交易?”張德抬頭看著沫梨。“不錯,交易。張航讓你入暗剎,強(qiáng)迫你替他完成計劃,讓你堂堂右丞之子成了無法光明正大出現(xiàn)的影衛(wèi),想必,你如此情高傲,才情如此出眾之人,怎容得自己聽從他人命令行事?但你卻忍了,而且,一忍便是三年。估計,是因為你一年前才過世的娘親吧?!?/br>沫梨每說一句,張德臉上就現(xiàn)出一次情緒的起伏,似乎隨著他的話,心底的情感又翻騰起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錯,我恨他?!?/br>原本清俊的容貌已經(jīng)有些扭曲,此時的張德似乎打破了心中的鎖,所有的愛恨情仇,往日不可在他臉上尋到的所有的復(fù)雜情感,一起涌了上來,臉上神情越是強(qiáng)烈,語氣卻愈發(fā)平靜。楚漠徵接著道:“若是你愿拋棄過往身份與姓名,朕便幫你?!?/br>張德抬頭看向傲然挺立的帝王,無聲的嘆息著,合上眼,道:“我已對母親不孝,不能再對父親不忠。陛下與殿下的好意,臣心領(lǐng)了?!?/br>牢內(nèi)銀光一閃只見眼前,焱帝楚漠徵手持綺年,猩紅的體由刃上汩汩流淌而下,匯聚到一起,扯出了細(xì)長的紅絲,又慢慢滴落到了地上。半透明如絲帛般的軟刃沒入了人體,如同在身上添了一縷華美的綢緞,似浸透了染料一般,逐漸轉(zhuǎn)為血紅之色,仿佛正有嫣紅的錦緞將人影纏在了墻上。半晌,沫梨招人來:“厚葬無命?!?/br>32、無命在線